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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绿绫纱衣似浸过冰水一般,覆在肌肤上,渗着刺骨冰寒,使得她全身不可遏止地哆嗦了一下,也让她有瞬间清醒。 她大口喘息,勉强让自己镇定。 如若青脊来寻,定要人赃并获才对! 此外,盗门的目标不该是这个匣子,而是秘笈! 仔细察看房中诸物,显然存在被翻查过又放回原位的痕迹…… 来者绝非一眼看穿妆奁内有乾坤! 秦茉柳眉轻蹙,审慎目光随烛火照耀落向各处,抽屉、瓶花、书册、香盒、盆景、香炉…… 一个让她畏惧且震怒的答案,从雾霭弥漫的深渊,逐渐浮上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鸣谢:左儿扔了1个地雷,么么哒╮ ( ̄ 3 ̄) ╭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窗外天色渐暗, 秦茉稳住呼吸,缓缓从床上坐起。 脑中思绪繁杂纷纭,时而云雾缭绕, 时而狂风大作。她既希望她推断正确, 又隐隐盼着, 事情并非她想象那样。 那人, 必须给她一个解释。 消失的气力一点点回到四肢百骸,她拭净泪痕, 整顿衣裳,快步出屋。 借着霞光未散尽,循园中稀疏灯火,秦茉穿过花园,绕过几座楼阁, 悄无声息走向容非所在客院。 她步伐看似轻巧,实则每踏出一步, 仿佛能听到时日堆积起的希望与幸福,逐一被她那双白绫鞋践碎的声音。 父亲早逝,母亲经历磨难后,跟着离去了;叔叔和婶婶视她如己出, 偏生也撒手尘寰;从小定下的娃娃亲, 如同笑话般,硬生生将她拖到十八岁。 好不容易遇上喜爱她,而她正好也相中的男子,有了对余生的渴望……时至今日, 她方觉悟到一事——他隐瞒的, 比她想象中要多。 难道真如他所说,有些事, 只能对“内人”言,因此他执意瞒骗她到成亲那一日? 要撕破这层混合谎言的爱慕吗? 站在紧闭院门外,秦茉抬望墙内青竹,满目苍翠。不知为何,原本怡人的一抹绿,忽而变得惨然,教人触目心凉。 静立半盏茶时分,她稍一用力,推开朱色大门。 院内石灯未点,无护卫与仆役,唯有容非的屋子透着融融烛火,依稀有物件掉落的闷响。 行至门前,素手轻抬,敲门。 笃、笃、笃。 “……哪位?”容非嗓音惊中有惧。 秦茉更加确认自己的想法,“是我。” 内里传出脚步挪移声。 秦茉眸光一冷,径直推门,提裙跨槛而入。 “姑娘来了?我正想去寻你……” 容非从画案前抬头,看模样,似乎正在作画。只可惜,笔尖上的干涩出卖了他。 眼看屋内诸物凌乱,秦茉脸上那疏离笑意凝住。 显然,容非发觉钥匙弄丢了,四处翻找过。 这一瞬间,她底气略微不足,只得强行摆出坦荡态度。她是来兴师问罪的,先把东西要回再说。 “容公子,不动声色跑我屋里拿走妆奁的人……是你?”秦茉倚屏而立,唇角轻勾。 “什么妆奁?” 装傻充愣的本事倒是高明! “我卧房案上,置有一个尺来长的黄花梨木老妆奁,顶部嵌有可折叠的镜子,周边是漆金百鸟朝凤雕刻。早上还在,如今不见了,是你拿的吧?” 她双眸直视他,粉唇柔柔,虽是询问,语气却十分肯定。 “证据?”容非手执斑竹管鼠毫笔,以侧锋舔墨,落墨于一幅兰石图上,不疾不徐。 秦茉不怒反笑,扶额道:“除了你,谁会顺手将我的帐幔、鞋子、枕头全部摆对称,还把新买的五针松盆景修成球?” 沉默良久。 “那算不上球,底下还凹了半寸……”容非搁笔,小声嘀咕。 “……” 四目相对,相互揣测,往日柔情蜜意已悄然淡去。 “拿来。”秦茉不与他废话。 容非叹了口气,低声唤道:“南柳。” 话音刚落,伴随微响,屋角暗处的横梁跃下一道黑影,正是南柳。他双手将黄花梨妆奁递向容非,在容非眼神示意下,向二人躬身,迅速离开卧室,并关上房门。 容非踌躇半晌,把妆奁转交至秦茉手中。 “我正准备叫南柳还回去的。” 事情得到证实的一刹那,秦茉万念俱灰。 他果真怀藏不可告人的动机?从最一开始就是? 她心中大恸,禁不住双手微颤,连清脆嗓音也随之颤抖:“你接近我……为的是这个?” 容非一怔,随即既愤懑又无奈,黯然道:“在你眼里,我如此不堪?” 她缄默无言,冷冷一哂,抱着妆奁转身,迈步就走。 他急忙上前,展臂自她背后搂住她。 秦茉被他强而有力的臂膀一圈,挣了挣,碍于腾不出手,闷声道:“放开我。” 他身子微弓,垂下脑袋,以下颌抵在她肩头,柔声道:“我想帮你。” “偷偷摸摸去我房里东找西翻,偷走我的私物,还口口声声说帮我?” “听我解释。”容非抱得更紧。 “先放手。”她生怕融化在宽大且温暖的怀抱,强行往脸上堆砌严霜。 “你不许跑……我追不上。” 见她无逃跑之意,他稍稍松手,挪步挡在她跟前。 秦茉僵立不动,冷如暗日雪峰,静似渗寒冰玉,不发一语。 容非俊美绝伦的容颜蕴含绵长寂寥,颓然垂目道:“我猜,你手里有青脊要寻之物,想试着帮你转移到外头去。” 他与南柳归来时,觉有机可乘,翻墙入秦园,溜进秦茉的院子转了一圈,院里、偏厅、书房都找过了。 起初,他错认为是带锁的箱子或匣子,还四处查找。直至留意到黄花梨妆奁,他凭材质年代、雕刻工艺,认定此物有问题。顺手将秦茉房内事物摆放整齐后,二人避人耳目,抱了妆奁回客院研究。 他把内里首饰一一取出,得悉底部藏有暗格,费了半天找到机关,惊喜发现真有个钥匙孔,遂奔到枕头边上找绣囊。 悲哀的是,钥匙不在其内。 他疑心自己记错了,在身上、案上、抽屉各处找了一圈,听闻园中多了动静,猜到秦茉已带下人返归,急匆匆收拾妆奁的饰物,想让南柳送走放回原位,就算被秦茉觉察,也死无对证。不料秦茉找上门,南柳只得先行回避。 当下,容非大致解释了来龙去脉。 秦茉越听越恼怒,秀美一挑:“为何不直言?谁给你权力乱翻我东西?你以为你是谁?” “抱歉,是我错了。” 容非早已习惯在贺氏家族中的崇高地位,凡事历来他说了算。此刻方知,欺瞒与不尊重,对于同样当家作主的秦茉而言,是莫大的挑衅。 他收起以往惯有的倔强倨傲、自行其是,歉然道:“我和……误认为,你知道的越少,越有利。” 他本想说,“我和燕少侠”,话到嘴边,不忍供出燕鸣远。 即便燕鸣远没强调不能提,但容非认定,局势未明朗前,尽可能不拉旁人下水。 十八年前的旧案,不光使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