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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看出了其中的微妙。 难得他也会被一碗酪浆为难到...无忧微微侧头,小心翼翼地把那笑意憋回了嗓子眼。 然后,那人抬起头来,一双灼灼的目光便望了过来。 无忧心思一动,她微笑一下,再眨眨眼,示意一般拿起一旁的小勺,将那酪浆搅了搅。 对面的桓崇,立刻跟着依样葫芦,拿起那小勺搅了两下。 无忧再瞧他一眼,将酥酪碗旁那小碟里的三颗物事全都倒进了碗里。倒好后,她再用小勺将酪浆搅拌均匀。 桓崇见状,忙低下头向那碟子里瞧去,只见碟中那几颗东西圆圆白白,大小、形状好像一粒粒的白色棋子。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他还是毫不犹豫,学着她的样子,把那一碟“白棋子”悉数倒进了酥酪的碗里。 然后,他也拿起勺子,跟着搅合了两下。 无忧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最后,她再瞧了桓崇一眼,却是把那小勺放下,直接把碗端起,放到嘴边饮了起来。 ...这...也太粗豪了吧?! 桓崇皱了皱眉,但见周围众人都是熟视无睹,他便也放下小勺,端起碗来,将那碗白色的酪浆向嘴巴里灌去。 ... ... 无忧虽是端着碗,眼光却一直留意在桓崇的身上。 他刚端起碗挨到嘴边,她便缓缓地将碗放下了。 只见那人喝茶似地牛饮了一口,随后他那端碗的动作瞬间便滞住了。 无忧咬着唇,几乎快要笑出声来。 方才她往酥酪里加得,是交趾出产的石蜜。 交趾位于南越,那里天气炎热、阳光充足,生得甘蔗最甜。那石蜜,便是用交趾的顶级甘蔗榨出汁后,煎而暴晒,再凝结成块的产物。 酥酪本味不甜,越是新鲜的酪浆越是带些牛羊身上的腥膻气,加了石蜜之后,方能凸显出醇厚的滋味。 但是加什么都有量,不爱吃甜的人,按这一小碗的酥酪,加一枚石蜜便是有余了。 可...谁让他事事学她?!甚至如她那般一口气加了三枚?! 想也知道,此刻那酪浆入口,定是甜得要化了。 ... ... 桓崇的眉毛跳了跳。 那酪浆顺着喉咙,刚滑进去了一口,他就险些吐了出来。 无他,实在是甜得有些过分了! 他好不容易才把这一口咽下去,再朝对面那小女子望去,却见她早就把碗放下来了,此刻只用勺子小口小口地舀着,模样斯文。 她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视线,密密的长睫一掀,嘴角一弯,便向他露出个甜甜的笑容来。 那双眼睛黑亮亮的,看起来无辜极了,眼睫毛扑闪扑闪两下,又瞧了一眼他面前案上的酪浆,好像在问,怎么光顾着瞧她,而不去喝面前那酪浆呢?! 桓崇的头筋有点跳。 ... ... 曹家用餐很有规矩,几人从一开始便是不言不语。 桓崇方才将碗放回食案,发出了一声轻响。旁边的曹统注意到他的举动,向他微笑道,“酪浆乃北地之饮,子昂可饮得习惯?” 桓崇愣了愣,道,“崇虽北人,却还是头一次识得酪浆滋味...这风味,确是独特。” 曹统笑道,“子昂可喜欢?” 桓崇再瞥无忧一眼,唇角翘起,脸上露出一副真心实意的笑容,诚挚道,“喜欢,喜欢极了!” ... ... 用过饭后,无忧便被临海公主带走了,而桓崇则跟着曹统一起,去了他的书房。 ...他后来,眼睛一眨不眨,居然喝药似的,也把那碗酪浆咽了下去。 临走之时,二人对视,她还特意朝他笑了一下,又贤淑又关切。 桓崇的脸都绿了。 ... ... 临海公主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女儿,道,“无忧,你怎么还发起呆来?” 无忧嘻嘻一笑,坐到阿母身边,抱了抱她的胳膊,“没有啊...我只是在想,终于回到家了,我好想阿父阿母啊。” 嫁都嫁了,女儿身上的孩子气却不减,临海公主掐了掐她腰间的软rou,笑道,“这才三天,想什么想?!既然嫁人了,就不要总是想家。” “还有,不许避重就轻。我方才问你的问题还没回答呢,快告诉阿母,那桓崇...他待你如何?” 见女儿垂下面容,临海公主顿时皱起眉头,急道,“他有没有对你用强?” 阿母的话,好露骨! 可这要让她怎么回答呢... 要知道,这三天以来,他们虽然睡在一张床上,但从新婚夜之后,那人每夜都是规规矩矩的,连碰都没有碰过她分毫。 难道她要对阿母说,因为她不许,所以两人现在还没同房吗? 无忧转转眼睛,最后她只是埋首在阿母的肩上,撒娇道,“阿母,你别问了~~~” 临海公主原本还有些别的话要对无忧说,但女儿神情娇羞,看来并没受过什么苦。 而且今天早饭时,他们二人你瞧我、我瞧你,甚至无忧捉弄他,他也甘之如饴。两人之间那柔情蜜意的模样,临海公主全部看在了心里。 既然如此...临海公主想了想,还是住了嘴,转而和无忧聊了些宅院打理,以及管家之道。 ... ... 无忧从昨夜起就惦记着今天的归家之事,她起得很早,所以午饭时间还未到,便打起了瞌睡。 女儿困成这样,临海公主赶忙心疼得把她送回了房中休息。 曹统那边,正问着桓崇接下来的打算,刚好临海公主过来寻他。夫妻俩说了几句,他便和桓崇道,“你们起得太早了,都累了吧,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到了午时再来用午饭。” 说着,他带他出了书房,用手一指,“顺着这条廊,再拐个弯,就是无忧住得院子了。” ... ... 无忧的院子,以她一个女郎的身份来说,实在是太阔绰了。 刚过了那个弯,眼前的风物就变了。 只见此处院边庭中,种了各色花树,现下晚春,树上一朵朵粉白色、粉红色的花团,其中还有蝴蝶翩飞,很是好看。 廊下的云娘见他来了,忙小步上前,小声道,“郎君来了,县主正在屋中休息...” 桓崇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说着,他就拂开了背后门上挂着得那幅帘幔,走了进去。 ... ... 屋中陈设,很是文雅。 ...这就是她未出嫁前,住了十几年的地方?! 窗口处挂了薄薄的纱帐,阻隔了外面那大盛的阳光,此时春风拂过,纱帐轻飘,显得很是温柔。 屋内有一架大大的雕花屏风。屏风外,有几只装衣服的大笼箱,靠墙的一侧置了一柄盖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