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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东西收回异能空间里,领着易柏穿过小院,想去医馆看看。 掀开门帘,进了店铺,桌上堆着的几百个脏瓷碗,两百多双脏木筷,四口装着冷凝油汤的火锅,尽收眼底。 钟悠悠尴尬,要洗的锅碗瓢盆实在是太多了,还都是隔夜的冷油,虽然……契约……但是……朋友…… 这真的很像现代朋友来家里,结果看到自己家一片狼藉,吃过的锅碗瓢盆几天不洗,都堆在洗碗池里,还得朋友动手帮忙收拾的感觉…… 但钟悠悠又说不出口,自己昨晚例假突然来袭,头两日一贯血流成河,又初次体验月事带这种很不美妙十分落后的卫生用品,完全不想打井水洗碗,所以积累了两天的锅碗瓢盆这种解释…… 不仅说不出口,一提起例假,一提起月事带,一提起马上又要出门,钟悠悠感觉不妙,又想去趟净房了。 这就像睡前总幻觉自己还想上厕所一样。 她把开锁的钥匙递给易柏,匆匆说了声稍等,提起裙子就往后院去了。 虽不知道钟悠悠突然回去干什么,但易柏还是接过钥匙,打开沉沉的铜锁,取下重重的门栓,将王记食肆的大门推开,趁空打量一下初次亲身体验的古代王朝。 王记食肆说一文钱一碗的番茄火锅卖完了,午时刚过就关了门,围着的街坊邻居就都散了。 只隔壁的羊rou铺子,张大娘,还一直站在她家门口吆喝生意。 听到王记食肆的动静,张大娘一扭头,就看见店里面出来个年轻男性,一身劲装,黑色腰带扎得窄腰劲瘦,身形挺拔,像是把凛冽的冰刀。 这一看,就是江湖人。 只……钟姑娘一直一个人进进出出,怎地没提,她后院里,原来还有个年轻男人? 哦,试图定亲失败的张大娘想起来了,那不是姑娘,那应当是位成了亲还不梳妇人头的娘子才对。 张大娘搭话道:“这位小哥贵姓?” 易柏闻声侧头,见是隔壁店铺的老板娘搭话,也不好完全不搭理别人。 契约信息里倒是提到过,位面店铺里的人出现,当地不会有人来查黑户,会默认其存在。 于是易柏只是简单应道:“姓易。” “哦——!”张大娘深深地打量了一眼这位年轻的后生,也不大嗓门吆喝生意了。 张大娘利落转身,回去店里,和老牛嘀咕道:“姓易不姓钟,当不是她兄弟呢!” 这会儿功夫,钟悠悠已经从净房又出来了,她让易柏帮忙锁下店铺大门,自己走进了牛记羊rou铺子,想问个路。 结果……是自投罗网。 钟悠悠礼貌询问道:“张大娘,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医馆么?大夫的医术好些的,最好是主治外伤的。” 张大娘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同寻常的小光芒,凑近钟悠悠,尽量压低她的大嗓门道:“钟姑娘……哦不,钟娘子,你这是……招赘的夫婿?” 钟悠悠:??? 张大娘还掩袖笑了下,低声道:“你这又跟父兄住着,调料铺面也都是父兄给买的,又不梳妇人头,也不见你侍奉公婆,竟一个人在外逍遥开店,嫁出去的媳妇儿哪能这样快活!” 钟悠悠:…… 第一天就想给她相亲的大娘,真是热情…… 古代的街坊邻居,好像确实没什么隐私…… 她的小院店铺里,以后出入年轻男人,这会儿假称是自己哥哥,来不来得及? 她之前都说了什么谎来着?她说了父兄都在西域行镖,夫君也是镖师是吧…… 那现在怎么说,哥哥提前回来了,但夫君还在西域? 古代已婚女子和哥哥一起住,是不是也要招人闲话? 钟悠悠数次启唇,愣是没想好怎么编。 也幸亏她没有一张嘴,立刻就说是自己哥哥。 因为见小娘子脸嫩不吭声,张大娘乐呵呵地评价道:“那易姓小哥生得俊,只要自家殷实,只要夫婿的人品相貌好,有父兄倚靠,那招赘也不吃亏。” 钟悠悠:得……已经说了姓易了,如果说是表兄,古代表兄妹似乎能结婚? 如果说是异姓亲兄妹,还得再编谎来圆…… 一谎套一谎,钟悠悠头痛,后悔自己昨晚为了方便躲开张大娘的定亲询问,直接说自己已婚了。 可要在古代说自己未婚,那也同样麻烦啊! 钟悠悠想不好怎么圆谎,张大娘却好像很懂她的沉默,还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手。 仿佛过来人的张大娘主动安慰道:“咱知道,你是想给你男人留脸面是不?大娘心里清楚,大娘什么都不说,啊——” 钟悠悠:…… 她只能默认了。 钟悠悠顶着张大娘八卦又慈爱的眼神儿,把她的注意力从婚事上扯回来,问道:“张大娘,附近有好的医馆吗?顶好是治外伤的。我急着给他看大夫,在外行镖受了伤,提前回来的。” 张大娘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应道:“外伤的话,城东有间白氏医馆,之前老牛听说有个猎户,进山打猎被咬去了半条命,白大夫都给救回来了,只是脚上落下了旧疾,身上留的那疤也吓人得很。” 张大娘探头,打量正午时分晴空之下,立在王记食肆门口静静等待的年轻人。 那清俊的小哥看上去面色是有些失血的苍白,但倒也没有病恹恹或者rou眼可见的伤疤。 钟悠悠谢过张大娘,出了牛记羊rou铺子,喊易柏往城东走去。 整整走过了三条街,她愣是没说一句话。 钟悠悠心中愁死了,啊啊啊啊,那几百个脏碗,成堆的脏筷子脏锅就很尴尬了,她现在怎么开口,和易柏说,不好意思,除了洗碗工,麻烦再饰演一下我的夫君? 可能还得顶着街坊大娘大叔奇怪的打量,因为他们觉得你是被我招赘的? 嘤嘤嘤,钟悠悠的心中唱响了bg还是开不了口……让他知道……就是那么简单几句……我办不到…… 自从出了牛记羊rou铺子,钟悠悠可能都没有直视过易柏,一直特别专心致志地闷头看路。 直到这沉默中,她听见易柏喊她:“悠悠?” 钟悠悠闷头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