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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吧。” “是。” “以仁政为题。” “是。仁者,德也,所谓仁政,乃王道也。君为舟,而黎庶为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这位举子,虽略显胆子小,但也算有真才实学的,二刻钟的小论时间,他由仁德直论到房居田亩,还举例了近年的优秀政举,另外还添上自己的二见解,佩佩而谈很是言之有物。 这类出身不好,又没有考试运屡试不第,好不容易才得到个荐举机会的人,其实个非常好的拉拢对象,稍施恩德,回头再鼓励下关注番,很容易就收归麾下了。 那人说完,屏息期待看着上首。 萧遇却没有自专,他将正看的此人笔试卷子递给左右:“颜大人,陈大人,李大人,……你们看如何?” 他不但没有自专,反而是十分谦逊,将在座十二名正府审核官员意见都逐问过,而后和几个诸审商量。他般赞同多的,等取得致意见后,这才写下批语和是否通过,交由书吏记录归档。 “下个,李有辛。” 萧遇对左右点了点头,这才坐正看前面,等待下个人上前。 面上平静,只宽袖底下的手却攒得紧紧的。 这是他第次进入权力心,接触到这么多的六部核心官员,办这么重要的差事。 他心脏怦怦狂跳的,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维持住了心平气和的神情和语气。 由不得他不激动,替国家选拔官员,接触宿卫京城的将军们,这才是个储君应有的待遇。 他只要伸伸手,就能收拢个不错的人才。 可他都硬生生压抑住了。 外祖父临终前的嘱咐他牢牢记着。 要稳。 务必稳守,不反击!宁可退,不能进!! 他和皇帝不仅仅是父子,务必恪守臣道。 旦错步,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他现在的底子都是虚的,那什么大人什么将军,能坐到那个位置都是皇帝心腹。 朱伯谦能为他铤而走险,能为他死,其他人能吗? 不能的。 萧遇每日都告诫自己遍,步步谨慎,绝不敢轻越雷池,不管是三部官员还是举子,抑或那些军权在握的大将军,不说多半句话,也不多接触半分。 能赚到面子情就是好的。 他是太子。 萧遇再次告诫自己。 …… 持续了旬的科杂科结束。 接着就是武科。 武科在北衙腾出来的个京郊演武场进行,四面没有围墙,只要不越界,有百姓围观也不念。 连日来人山人海,欢呼和嘘声浪紧接着浪。 裴月明所在的这个位置很好,能隐隐约约见到主席台上的萧遇以及众戴甲端坐的将军们。 金黄色的太子袍服和金冠映在秋阳,有些刺眼。萧遇左边排,分别是北衙诸营的将军们,有正有副;而右边京营大将军仇崇,以及众将军副将们。 溜儿手掌兵权的大小将军们。 萧遇正襟危坐,牢牢盯着场央酣斗的二名举子,快马迅若奔雷,银枪乍现如灵蛇吐信,打得非常酣热,最后以红衣举子诈出个回马枪,黑衣躲避不及被刺臂膀,“噼啪”个粉白印子拍在黑衫上。 掌声雷动,欢呼声震天。 “好!” 大将军仇崇忍不住叫了声好,这二人,他都想留下,于是和萧遇说:“太子殿下,您看如何?” “我观此二人勇武非常,可都录之。” 这不是淘汰赛,可都通过,也可都不通过,参考前面的成绩以及临场表现。 “唔。” 萧遇点点头:“这场确实精彩。” 他又看其他人,北衙龙武卫将军莫忠赞同,羽林卫将军曾正也附和,后面两列将军及兵部官员俱点头,全票通过。 这人通过以后,具体怎么分配是后面的事,不归萧遇,他得到全票赞同后,对仇崇点点头,提笔在二人名字下画了个圈。 放下笔,盯着场等下个上场。 仇崇没和他闲谈,他也没和仇崇多说。守君臣之礼带几分客气,认真办审核,萧遇除必要以外不开口,目不斜视坐得笔直,就意盯紧场央。 离得这么远,都能从他坐得板直的身影看出恪守本分四个字。 啧。 看来,朱伯谦的临终叮嘱很给力啊。 这萧遇居然能谨慎到这个程度。 出乎了裴月明的预料。 快结束了,他个坑都没踩,也没越雷池分毫,谨言慎行得都简直都不像他了。 要是他以前能这样,估计肯定走不到这地步了,甚至可能都没萧迟萧逸什么事了。 挫折果然使人成长啊。 啧,这就棘手了。 “回去吧。” 看了大半个时辰,吐槽句,裴月明撂下车帘。 不用再看了,这荐举的差事,萧遇会完成得很不错的。 总参处打响头炮,萧遇本人也算顺利进入政治核心圈子了,有资本和两个弟弟斗了。 车马掉头,绕过众大车小车缓缓驰下高坡,离开人群,往官道绕过去。 另边,也有辆青帷大车掉头,往官道行去。 秋风飒飒,车帘拂起晃动,正端起茶盅的裴月明无意抬眼,挑了挑眉。 青色车帘也正随风拂动,两个漫不经心的人往外瞥,视线碰了正着。 萧逸笑了笑,吩咐句,青帷大马车哒哒往这边行来。 “娘娘,是安王。” “我看见了。” 面如冠玉,凤目微翘,身白底绣银的云纹襕袍,头戴白玉冠,微微带笑温尔雅,不是微服的萧逸还有谁? 也观看不少时候了。 裴月明吩咐不用理会,照常回城即可。 这人多车多走不快,只此时彼时,她也不用左闪右避的。 车轮辘辘,后面的马车很快追上来了。 裴月明的车没停,萧逸的车也不停。 两车并排而行。 车帘拂动,萧逸微笑:“二旬不见,三弟妹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