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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重新焕发光彩。 御辇停在广阳殿的陛阶下,三人下了辇。裴月明仰头看去,蓝底匾额,鎏金的三个大字“广阳殿”映着日光,亮得有些刺眼了。 萧迟一手抱着小胖子,一手牵着裴月明,他侧头微笑说:“上去看看?” “嗯!” 裴月明兴致勃勃。 登上陛阶,重新看朱漆庑廊。 摸了摸巨大的廊柱,还记得她上次碰的时候,一块块褪色朱漆还掉了她一手背。现在旧漆已经全部铲下来了,重新刷过一片了,新簇簇的,还能嗅到一点点新漆的味道。 萧迟说:“等过一阵子,通通风才能用。” 正好,他处理好前朝的事。 裴月明侧头,嫣然一笑。 萧迟忍不住凑上前,亲了亲她。 拢拢儿子的小披风,两人手牵着手,从广阳殿一路往后看过去。 广阳殿内外整饰一新,厚厚的猩猩绒地毯,紫檀木桌椅案床,椅搭帐缦笔墨纸砚,连书房也已经布置好了,就是书架有点空,回头布置上就可以了。 出了广阳殿,一路往外,需要用到的主要宫殿都修整一新,至于其余的,翻新一下外面就可以了。 整齐平正,再次来到连同大花园的内金水河,芳草萋萋,河水清凌凌的。 春光里,已与两仪宫无异了。 …… 萧迟和裴月明都很满意。 大庆宫修缮完毕,重开可以提上日程了。 实际,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萧迟一直在为此准备着。 他朝上朝下,日常言语中多提及太.祖,十分推崇,且又重置了好几个太.祖时期不错的规制。 登基一年多的时间,萧迟皇威极盛,立足稳稳,早已将朝纲军政牢牢掌握在手中。 他是个强势性格,经过这么长的磨合期,朝臣也早已经适应了。 铺垫已经完成了。 永乾二年三月初一,大朝,萧迟宣布重开大庆宫。 满朝哗然。 如同滚水下了油锅,错愕过后,朝中激烈反对! “陛下,陛下三思啊!!” “大庆宫早已封禁多年,乃仁宗御旨废之,此乃祖制啊祖制!陛下!!” 声嘶力竭,不管是三朝老臣,抑或宗室亲贵,还是言官御史,甚至原本就是宁王党的许多人,统统激烈反对。 萧迟冷哼一声:“祖制?” “大庆宫乃太.祖下旨修建,汝等说说,太.祖圣谕难道就不是祖制不成?!” 一噎。 底下跳得更高,颜琼高声:“殷后巾帼不让须眉,辅太.祖建国有大功,又岂是一般二般人可比拟的?!” “对!” “就是!!” “陛下请三思!!!” 萧迟立即反驳:“裴氏泗州追查漕粮,江南平叛屡建功勋,才干眼界,并不逊于殷后!” 他冷笑:“换了堂下诸位,恐怕也未必能人人如此。” 为了铺垫今天,当时处理江南谋逆案的时候,萧迟没有刻意捂消息,反而刻意往外宣扬,大家都知道。 也因此,许多人都知旧时宁王妃有参与外事的。 但知道归知道,一码归一码,这根本就是两回事。 “断断不可!” “陛下,请听老臣一言啊!” 更有情绪激昂者,面红耳赤高喊,若陛下坚持如此,臣等唯有死谏! 萧迟勃然大怒,他岂是能被此等行径要挟住的? “来人,叉出去!!” 他不是先帝,那一点二点的虚名,他就根本不在意。 若盛世大兴,难道后世还说他昏君庸主吗? 萧迟大怒之下,毫不犹豫让御前禁军将人叉出去,“不能为君王分忧,只会死谏胁迫,此等庸才,又岂能胜任御史之职?!” 他当朝就将此人官职撸了,连贬五级扔到太仆寺当小吏养马去,想撞死,撞给马看吧! 这么一下子,朝中一寂。 “朕意已决,汝等不必多说!” “退朝!” 萧迟一拂衣袖,直接起身。 …… 晴了好些天,春雨下来了,惠风和缓,淅淅沥沥,自紫宸殿檐角滴答淌下。 段至诚收了油纸伞,交给小太监,小文子已经迎上来,拱了拱手笑道:“段伯爷来了?” 昔日的宁王府小太监,如今已是紫宸殿御前副总管了,段至诚也不能怠慢了对方,微微抱拳还了一礼,小文子忙侧身避过,段至诚问:“陛下可在?” “在,伯爷稍等。” 小文子立马入内通传,几乎马上就出来了,“陛下请伯爷。” “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安!” “舅舅快起!” 萧迟手里抱着狸儿,叫王鉴,王鉴立马去扶,将行礼到一半的段至诚扶起。 萧迟有点埋怨:“舅舅何必多礼?” 说多少次,私底下不用这般拘礼了,可段至诚就是不听。 叫起段至诚后,萧迟示意:“舅舅快坐吧。” 他一时也顾不上太多,怀里的儿子正扁嘴要哭,他忙低头哄着。 “别哭,很快就好了,狸儿听话。” 狸儿最近开始出牙,有点低烧。小家伙不舒服,闹人得紧,也黏人得紧,除了爹娘,连乳母也不爱给抱。 段至诚谢了恩,这才坐下。 萧迟态度是和旧时一样的,只是他却恭敬了许多,君臣之别,总是需要放在心上的。 小太监捧了茶来,段至诚端起,看了萧迟那边一眼,他也不知怎么说了。 哪有男人干这个的。 抱孙不抱子,虽说私下抱抱的不是没有,但看萧迟这个娴熟程度,显然他不是偶尔的。 段至诚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也没法说什么。 劝不是没劝过,可萧迟不以为意,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段至诚也只好闭上嘴巴了。 唯有安慰自己,还好,好歹只要自己这小撮人知道。 萧迟哄着儿子,很熟练轻晃着,直到狸儿哼哼唧唧渐渐睡着了,这才叫来乳母,小心交给她。 “舅舅等久了。” “陛下言重,才多大会功夫?” 把孩子抱进去了,接着两人就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