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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瑶妃娘娘又没真的出事, 实在罚得太狠。 好笑的是,他们在前头慷慨陈词,周家却躲在后面不敢出声。 萧俞当场撕了几本弹劾的折子,加之周家唯唯诺诺的态度, 后来也就没人好心去做这个出头鸟了。 众人也就渐渐意识到,瑶妃在陛下心中不可小觑的分量。 徐沛元这几日走在路上都有同僚冲他咧嘴打招呼, 往日那些疏远了的友人,又开始默不作声地往徐家递拜帖。 他不由想起自己与陛下的承诺, 想起宫里的女儿。 所以老人说傻人有傻福,确有此事。 萧俞大多时候忙于朝政,空余时间大多都抽出来陪徐幼瑶。 即使这样, 也免不了时常无聊, 尤其在宫里待的时日一久, 连御花园里的每条小径都走遍了, 翻来覆去,总是些不怎么新鲜的事。 萧俞翻到某一份奏折, 眉微微皱了起来, 想来是看到了什么烦心的事。 徐幼瑶正在边上跟着嬷嬷学剪纸,不由好奇地探头去看。 萧俞不动声色地盖上奏折,岔开话题道:“孤听允德说,明儿长公主要在百灵园举办采凉宴, 请了诸多人,你若无聊,不妨去逛逛。” “采凉宴?” 徐幼瑶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听父亲说过,前朝争抢皇位极其血雨腥风,先帝多子,却手足相残、死了大半。 剩下的不是残废便是多病,唯一的女儿倒是好好地活到了现在。 便是弘宜长公主。 比起这个,徐幼瑶却更关心另外一件事,捧着脸乖巧道:“若是赴宴,陛下陪臣妾吗?” 萧俞拧起眉:“都是些十几岁的小孩,孤去做什么。” 未免太掉价,太不成体统。 “好吧。”她失望地垂下眼,拿起小剪子继续剪纸。 弘宜长公主平日里行事极低调,却唯在举办宴会一事上极其热衷,且事事精益求精、喜好大排场。 历来的俸禄和赏银多半花在这上头了。 徐幼瑶从前尚在闺中,也去过两三次长公主的宴会,还算有意思。 便换了身小女儿家的衣裳,一条粉霞色的烟云蝴蝶裙,更衬得肤若凝脂,娇嫩美丽。 锄月翻出一支芙蓉镶珠步摇,替她戴上。 出门上了马车,某人已在等着了。 觉察她带笑的视线,萧俞镇定道:“孤只送你到长公主府,很快就走。” 徐幼瑶了然,歪进他怀里亲了亲下巴,很快又坐正,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除了弘宜长公主,没人知道她要去。 徐幼瑶也并不打算张扬得人尽皆知,只想寻个不起眼处玩一玩。 若是能碰上从前在宫外相熟的小姐妹,便再好不过了。 踏进百灵园,已有各家小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欢声笑语。 萧俞直接带着她,去见了长公主。 二人并非同母所出,兄妹之情也算不上深厚,平日里来往不多。 初听说新得宠的瑶妃要来,弘宜只是有些惊讶,再听说陛下也要一起过来,便着实惊愕了一番。 如外人对萧俞的印象,她也有些怵这位皇兄,拘谨地行了礼。 萧俞便知道,若是自己真留在这里作陪,怕是谁都不舒服。 “孤把瑶妃暂时交给你,莫要让她受委屈。” 长公主连连应声,却是有些欲言又止。 萧俞将自家小姑娘托付出去,心里还有点空落落的。 谁知在街上碰见个熟人。 “顾卿这是去哪里?” “臣去长公主府赴宴。”顾醛如实道。 萧俞面上有一瞬的困惑:“?” 顾醛十分自然道:“臣离京太久,乍一回来颇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场合,可不最适合熟悉人情往来了么。” “你再编?” “……” 萧俞冷笑:“你一三十岁的老男人,来这里跟一群十几岁的小姑娘熟悉人情往来?” “脸上的疤不疼了?” 顾醛下意识摸了摸脸上那道细长的疤痕,想起什么眸光暗了暗,很快便恢复如常:“……臣怎么会是那种人。” “开个玩笑,臣送侄儿赴宴。” “陛下,那您出宫做什么?” “……送瑶妃赴宴。” 听到他说侄儿,萧俞已然意识到不对。 “哦。”顾醛笑了,“那陛下一定不知,长公主今日的这个采凉宴,东边坐男宾、西边坐女宾,中间是七尺宽的过道,但两边只垂着几片绢纱帘子吧?” 萧俞慢慢眯起了眼:“男宾……?” 顾醛指了指自己:“臣确认臣的侄儿是男子。” 话音未落,便见萧俞脸色一青,已飞速转身,重新踏入长公主府。 顾醛原只是无聊送送侄儿,如今却觉得这一趟来得可是太值当了,高高兴兴地跟着进了门。 百灵园内乐声已奏起,先是合奏一曲,赢得满堂喝彩。 徐幼瑶不擅长乐理,却不妨碍听得沉醉其中。 乐师们方停下,对面轻薄帘幕被风卷起,又落下,隐约有一人站了起来,清清朗朗少年音,说要献琴一曲。 徐幼瑶发觉宴会上还有男宾时,也并不觉得太惊讶。 毕竟从前赴宴,也有过这样的。 但大都是正值青春的未婚少男少女,她一个嫁了人的混迹其中,好似是怪了些。 弘宜长公主兴许也是这么想的,又不敢和萧俞提,只好将她安排在角落的位置,免得对面有不长眼的稀里糊涂起些什么僭越的心思。 倒不是她多虑,实在是瑶妃娘娘长得惹眼了些。 一身温软可人的粉霞色,便更显得年轻貌美,好似剥了壳的荔枝,水灵灵的。 偏身段比之一般的青涩少女又多了几分妩媚风情,实在是令人挪不开眼。 这么一会儿,弘宜长公主已注意到对面好几道目光往角落里去了。 顿时焦虑得一点玩乐的心思都没了。 若是旁的人,直接劝她离席也不是不行,但赶瑶妃出去,她可没这个胆子。 谁不知道这女子正得宠。 不止对面的男子注意到女宾角落里坐了一位天仙似的美人,同席的贵女们也偶尔拿余光偷瞄着。 有人认出她来,便同旁边的人小声议论。 君知意盛装打扮坐在最显眼的位置,倒不是为了吸引对面的注意力,而是要为自己造势。 夸容貌也好,夸气质也好,夸才情也好,总之夸得越大声,于她的名声便更有益。 日后入宫,好的名声无疑是极大的助力。 她端正地坐了近两刻钟,衣裳和妆发皆是最理想的模样,表情得体,与人说话时脸上挂着浅淡的微笑。 就连捏着茶杯的手指,都优雅地略微翘起了一根。 啜饮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