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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老死宫中。 她猛地惊醒,仍有些后怕。 萧俞听见动静,到床边坐下,轻轻问:“好些了吗?” 他眉眼间敛着几分担忧,神色比梦中温柔缱绻得多。 现实与梦境到底还是不同的。 徐幼瑶鼻子酸了酸,撇开头去。 陛下对她的好,又怎么会感受不到。 只是一想到那冰冷的开始,就好似喉咙里卡了一根鱼刺,吐不出,咽不下,碰一碰又疼,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她不去看萧俞的眼睛,只是哑着声音道:“我想出宫去看看父亲。” 她强调的是出宫去看,而非将徐沛元转进宫里养伤。 萧俞有些不知所措,搁在膝上的手紧了又松开。 御医的话尤在耳畔,他不敢将人强行留下,只得苦涩道:“是该去瞧瞧,孤陪你去。” “新政初行,陛下日理万机,臣妾自己去就好。” 萧俞再没话讲了,半晌低低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徐幼瑶只是沉默。 “罢了,孤会去接你。” 说罢,不等她拒绝,便起身离开。 出宫的事宜很快安排好,由锄月和嬷嬷陪着一起去。 至于萧俞要加派侍卫护送,徐幼瑶也不会拒绝。 “摘星替夫人挡了一剑,好在没有性命之尤,只是恐怕要休养好些日子了。” 徐幼瑶靠在马车侧窗边,点点头。 锄月知她心情不好,但还是忍不住道:“娘娘,摘星是听了两个宫人的话,才知道相爷与夫人身在城西客栈。” 她后半句没说出来。 摘星当时中邪似的,劝娘娘一起去客栈,幸而没去,否则岂不是中了埋伏。 要真是娘娘出事,那她真是难辞其咎。 摘星行事鲁莽了些,从前在家里还不觉得有什么,只道活泼可爱。 可入了宫,才知这样性子容易惹祸。 但她到底帮方氏挡了一剑。 徐幼瑶不擅管理下人,平日都是奖多罚少,这会儿也只是道:“既然伤了,也不好再叫她伺候人。” “到时给一笔银子,撕了卖身契送走吧。” 锄月与摘星也是有感情的,心里松了口气。 “娘娘,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什么?” 锄月委婉道:“您是如何知道……陛下与相爷那事的?” 若不是听摘星说,她还完全不知道。 徐幼瑶顿了顿,将侧帘掀开一角,望了出去,平静道:“听安美人说的。” “安美人?” “安如郁?” 云瑞殿里,一众宫人跪在下方,萧俞单是坐在那里,便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 平日里陛下都是与娘娘一同出入云瑞殿,连带着偶尔对宫人都和颜悦色的,哪里见过如今这个阵仗。 他本就不是什么善茬,也就徐幼瑶在场时,神色会柔和些。 这会儿心情不好,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眼底漫着黑沉如墨的情绪,缓缓扫过底下跪得笔直的宫人。 “安如郁来找过你们娘娘?” “是……安美人离开后,娘娘便晕倒了。” 萧俞扯了扯嘴角,眼底掠过一抹狠厉。 有人将这些事告诉徐幼瑶,她听了朝自己撒气也没什么,本是他该受的。 可安如郁千不该万不该,在这种时候出来搅和。 若说她没有点刻意刺激瑶妃的意思,说出来谁也不信。 至于这样隐晦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安如郁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陛下会亲自到月夕殿来。 要知道,当初贵妃娘娘的住处他都没去过。 “妾身拜见陛下。” 她收拾妥当,出来柔柔行了一礼。 萧俞坐下来,仍由她跪着,只是将桌上奉好的茶水推开,淡淡问:“你去云瑞殿,同瑶妃说了什么?” 果然是问瑶妃的事。 安如郁心里不甘,但到底陛下愿意主动来月夕殿,愿意主动同她说话了不是。 她露出一个强自镇定的笑容:“只是平常闲聊,嘱咐瑶妃好好养胎罢了。” “哦?只是闲聊会晕过去?” “什么?”安如郁震惊,“瑶妃晕倒了!?可还安好?胎儿没事吧?” 萧俞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对孤说谎的人,从没有好下场。” 安如郁身子一抖,僵硬道:“陛下什么意思……妾身说的都是实话。” 君小姐说了,只要她咬死不承认,便是陛下也拿不出证据来。 毕竟她只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并未实质性地伤害瑶妃。 晕倒或是流产,也只怨她自己心智不够坚定。 想到这里,更加有底气了些,略抬起头,目光绵绵地看向萧俞:“陛下明鉴,妾身绝没有伤害过瑶妃。” 萧俞笑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低了低头道:“你是不是以为,看在你爹的份上,孤不会轻易动你?” “陛…陛下。”安如郁心里忽得升起不好的预感。 “来人,安氏惹孤不快,褫夺美人之位,押入天牢。” 萧俞漫不经心地说着,微微勾唇:“再通知安尚书,就说孤将他女儿抓起来了。” 安如郁脸色一白,跌坐在地,颤抖着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虐不虐 这是为了彻底消去当初的不美好嘛,总比以后心里有芥蒂要好( ̄▽ ̄)~* 接下来请欣赏,陛下为我们带来的—— 直男追妻。 火葬场不至于不至于,追妻基调是甜der~ ☆、第四十五章 天牢湿冷, 阴气又重,安如郁再怎么也出身二品尚书之家,哪里受过这种苦。 便是周沅君当初, 也只是在冷宫里被赐死。 后妃该是多大的罪,才要被押进天牢。 她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 安如郁白着一张脸,心里怨恨地缩在角落里,只盼着父亲快来救她。 安尚书收到消息时, 着实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他费尽心思将这个女儿送进宫里,到头来却一点助益都没有。 如今宠没争到, 竟还惹怒了陛下。 安尚书赶到时,面色不算好看, 硬着头皮朝着萧俞行礼求情。 安如郁只能隐约看见外面的一片衣角,像是濒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父亲,父亲救我!” 安尚书偷偷瞥了眼萧俞的神色, 悻悻道:“陛下, 如郁这孩子若是哪里惹您不高兴了, 尽管教训就是, 您是天子,何必同她置气。” “安尚书这是在求情?”萧俞淡淡道, 面上看不出喜怒。 安如郁毕竟是他亲女儿。 安尚书犹疑了一会儿, 嗑下头去:“陛下,老臣夫人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