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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殷鹤晟可欲而不可得的。只是这羡慕转瞬即逝,只留下一个印象,知道襄阳侯的嫡子长了这么个模样。后来也见得不多,毕竟殷鹤晟在宫中,温酌在宫外,且他年纪渐长也不得进宫了。等到殷鹤晟得封洛王,温酌已经变得珠圆玉润,早寻不着小时的形容了,在京中也渐渐有了纨绔的名声,很是遭受清流子弟的鄙夷。洛王虽与他无甚往来,心中对他也很是不喜。他们都是年幼丧母,殷鹤晟何等发奋?温酌又是如何堕落!因他这不争气的德行,殷鹤晟也越发看不上他。岂料之后峰回路转,他虽在掖春楼一案中受了罪,却洗心革面,浪子回头了!实在大为出人意料。如今想来,殷鹤晟也许不免也有些庸俗的毛病。他尚且还记得那一日在玉带街的茶楼,隔着窗子意外看见温酌时的惊艳。大概便是那时起便对温酌有些在意了。殊不知对一个人有意识的关注,很容易演变成因此人的喜怒哀乐影响自己的心绪起伏,若连心境都为之牵动,岂能不喜欢?只是有些人从来对自己的感情明晰,知道自己要什么,敢于承认自己的内心。可惜不适用于洛王。殷鹤晟于年幼时从身畔母亲身上看到的皆是隐忍、克制,而这些近乎于自虐的情感束缚也并没带来什么好结果,便对情感一事有了本能的抗拒。这大概也不能怪他。弗洛伊德不是说过一个人的幼年体验对毕生人格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于是这在意便成了在仕事上三不五时地有意刁难,犹如总角儿童对心仪女孩的逗弄。皆是由心而起而不自知。这世上的每个人,身上大约都会有一块软处,也许起先没有察觉,便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有多么的冷硬坚厚。等回过神来再看时,自然也就会明白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也会因着另一个人心绪煎熬,百般纠结。不过儿女情长毕竟不是洛王所长,况且眼下还有外族战事要他全神贯注,他只将温酌回信又细细看了一遍,便放在了一旁。第89章第89章上京确如温酌所说风平浪静,至少表面如是。兔哥儿因着天气寒冷,生了一场病。这孩子虽有些先天不足,倒没见他生过什么大病,这回折腾了足有十多天,让温士郁很是忧心。温酌因着挂了亲爹的名声,平素也常来看孩子的。这时也免不了为这孩子cao心,侯府门第非比寻常却也挡不住疾厄瘟神,况且这时代孩子夭折几率又大。倒是上官九热心,给他荐了一位江湖游医,一副偏方喝了两天便大有起色。只这江湖人不同于常人,要的诊金也怪,乃是要侯府在城南的娘娘庙舍粥一月。这要求对温家来说易如反掌,自然无有不应。原来这彭先生颇有些“大道之行,天下为公”的侠义心肠,亦有“侠医”的美誉。连白易都大为敬服,同温酌说了许多此人行侠仗义、济世救人的传闻。这活生生的武侠故事很是动人,弄得温酌心痒无比。只是温霖的病一好,彭兴云便要走了。温酌计上心头,与彭兴云一番交谈,送了他一爿医馆。有了医馆便有了在上京的落脚点,温酌便不怕往后找不到此人。彭兴云亦有些意外,以他之见,京中权贵历来都是眼高于顶的清高德行,上官九已是例外,谁料侯府世子更是热忱。温酌虽年纪不大,眼界倒是不凡,对彭兴云的这一套悬壶济世游走四方的想法很是支持。只是世子一番话倒是点醒了他。“先生行走四方悬壶济世,实在令人佩服!便以温某来说,犬子病痛犹在酌身,推己及人,这天下谁人没有父母妻小?寻常百姓家因着生计困窘,受那冷热疾症之苦,实令人不忍。只是恕温某直言,彭先生纵行迹天下,也不过一人耳,虽能救人水火,却是难救天下人!”彭兴云到底惯常行走江湖,听温酌此言,料他必有所图,便放下杯盏,拱手道:“世子爷所言甚是。彭某亦有此感,奈何只生得双手,难救天下。”“先生过谦也。”温酌笑着给他斟酒,“以温某愚见,此事还须从长计议。温某亦想为百姓出力,只苦于不识杏林奥妙,还须先生助力。”他虽贪图彭兴云医术了得,到底还是有些为民造福的盘算的。第90章第90章依温酌之见,漫说四海之内,便是京畿府内天子皇城脚下,受求医寻药之苦的亦不在少数。一则因着世人的自保逻辑,总觉得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所以就是那药铺里打杂的学徒亦是规矩重重,没个三五年功夫连皮毛也学不着,有道是僧多粥少,一间医馆统共这么几位医者又哪里能兼顾四方?更别提乡野山村,不过都是些学了三招两式便顶了医者名号的赤脚医生,半巫半医的,能救下命来也是老天开眼了。二则病来如山倒,也有些因病致贫的意味在其中,这求医问药,哪一样不花费人工物力,到底消耗钱财。是以有些小户人家若是遇着孩子生病,宁可舍了不要也不情愿花钱看病也是这个缘故。虽父母心狠,到底亦是为世情逼迫没法子的事了。彭兴云听他如此说了,亦把往日里在各处的见闻与他分说,泰半是百姓生计如何艰苦,求医的难处。温酌听罢,点头道:“正是为得如此。如今我想了一个法子,恐是还有许多不周之处,还望先生指点。”原说他前阵子同杨若茗两个相约饮酒,杨生无意说起的闲事。便说临近州府一户人家,因着父亲意外跌伤重症不治,欠下许多债来,那母亲独个领着五个孩儿却是难以持家,一个想不开竟是领着几个孩子一块儿投河自尽,所幸有善心人得见将母子几人救起,除却三个大些的孩子,那母亲同两个小的倒没能救过来。这几个孩子遭逢如此大难,家中房契田地又抵了债,竟成了孤苦无依的流浪儿,沿街卖唱乞讨为生。叫杨生听见,掬一把同情泪,给了些许银钱,只是救急不救穷,其实抵不上什么。他虽是文人因着悲悯之情随口感慨的闲话,温酌却记在了心头,心道如这般的孤儿不知多少,流落在外不外乎横死,抑或勉强长大心怀怨恨为恶一方,实在令人不由得沉思。他如今虽贵为侯府世子,到底改不了本性,对于弱者自然而然地便生出同情来。然而温酌倒也没什么圣母济世的毛病,他心道后世的孤儿院便是个不错的公益组织,只是如今这世道朝廷哪肯支出银子养这么些孩子?他手头上虽银子不少,到底这事筹谋长远,须得投下许多花费下去,未免有些rou疼。不过这救人之事到底积德,温酌便想不若将这孤儿院同医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