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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男孩儿就结婚。”倒没说如果生的是女孩儿怎么办。 张从真一直练习跳舞,体重控制得很严格,身体情况对胎儿并不是特别有利,加上担惊受怕,几次出现了流产先兆,在医生的指导下才勉强保住胎儿,怕她再受劳累,赵先生想早点登记的打算暂时搁浅。 “好死不死,真的生了个女儿。”何秋水说到这里,长长的叹了口气,“老天爷都不长眼的。” 得知生了女儿,老太太顿时就不同意这门婚事了,强要赶张从真走,让赵先生另娶名门贵女,“她还趁赵先生不在时找上门去,抢了孩子要送去乡下给别人,老师拖着虚弱的身子从床上滚下来,跑出去把孩子抢回来,从此以后再也不提结婚的事。” 张从真死了心,知道自己就算嫁进赵家也没好日子过,更何况是真的后娘难为,“赵先生的女儿知道他有了女朋友,于是哭闹着不同意,还说老师欺负她,其实根本没有,老师怕死她了,真是胡说八道!” 何秋水气鼓鼓的,重重哼了声,严星河看着她,笑着嗯了声,“是很没道理。” 张从真的父母知道女儿未婚生女,觉得很丢脸,在老家放话出来跟她断绝了关系,还是她的恩师王老先生的夫人实在不忍心,天天来看她,帮她一起照顾孩子。 “老师给师姐……我叫她师姐罢,习惯了……”何秋水抿抿唇,“老师给师姐取名叫颜如玉,对外说是老家亲戚的孩子,不要了,她抱来养,户口是赵先生办的,他毕竟是……” 她没再继续说下去,严星河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赵先生当时在容城官场呼风唤雨,办个户口封下消息想来不难做到。 “师姐一天天大了,遗传了老师的舞蹈基因,跳舞特别好,比我好多了。”何秋水神色很认真的强调,“真的,她要是能活下来,肯定比老师成就还大。” 张从真欣喜于女儿的天赋,开始悉心教导她汉唐舞,带她去参赛,一时间业内惊为天人,她逐渐崭露头角,隐隐有了未来舞蹈大家的模样。 何秋水十四岁时凭借中青涩纯真的怀春少女形象引起张从真的注意,但真正让张从真下定决心要接近她的,是颜如玉的一句话:“我觉得她是我想成为的那种人。”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身份敏感,在外面甚至不太敢叫mama,也没有爸爸,对赵先生她从来都只叫叔叔,她聪慧绝伦,又敏感孤清,她将自己放在人群之外,冷冷的看着一切。 可是何秋水不同,她没了mama,可是有宠爱她的父兄,她活泼开朗,像一道炙热的阳光,连表现思慕他人的少女情态都是热烈大胆的,喜悦多过害羞。 从此何秋水便成了颜如玉最好的朋友,她们相差了三岁,何秋水总是跟着她,jiejiejiejie的叫,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欢声笑语,有说不完的话,夜里还要抵足而眠。 “黄玥玥也是那个时候认识师姐的,我们仨可要好了。”何秋水想起这些事,眼睛弯弯的,已然沉浸在回忆里,“我们一起去玩,一起练习,黄玥玥会画画,师姐会写诗,我什么都不会,就带她们到处去找好吃的……” 好吃的也不能多吃,每次都是三个人点一份,浅尝则止,“那也很好啦,反正很开心。” 她托着腮,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脸上似乎有浅浅的小漩涡若隐若现,严星河看着她,手指动动,艰难的按捺下想触碰她的冲动。 “可是好日子不长久哟……”她忽然又叹口气,嘴巴噘了起来。 赵先生在颜如玉五岁的时候调离容城,在全国各地履职,直至十年前定在京市,赵家也举家搬至京市定居。 在颜如玉成长过程中,赵先生屡次向张从真提出结婚,在他的不懈努力坚持下,赵家人早就已经无法阻止他,但是张从真一直拖着不肯点头。 直到八年前,“我十八岁那年元旦,师姐还说今年要给我办成年礼了,说会送我礼物,然后告诉我和黄玥玥,可能她的爸爸mama要结婚了,问我们要不要当花童。” 都十八岁了还可以当花童,何秋水高兴得不得了,于是掰着手指头算,算什么时候老师会正式通知她这个好消息。 “到了二月份过年,老师带师姐去了京市……”她忽然停了下来,沉默突如其来。 严星河听见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像是永远都停不下来。 他看见她眉宇间染上一抹轻愁,眉头蹙着,像在忍耐什么。 “别说了罢?”他动了动,坐得离她近了,这下顺理成章伸手去拍拍她肩膀,带着安抚的意味。 何秋水这次没有躲,甚至还下意识的往他身边靠了靠,声音低低的,“师姐去了京市就没有回来了,我们一直没联系,到了开学,她还没回来,我跟黄玥玥给她打电话也打不通,然后……老师就带着她的骨灰回来了。” 严星河闻言,瞳孔猛地一缩,“……发生了意外?” 何秋水点点头,声音变得平静又冷淡,“赵先生的大女儿因为不满他跟老师的婚事,在家里大闹,失手将师姐从楼上推了下来,摔破了头,失血过多昏迷,在医院抢救了半个月就走了。” “老师气疯了,想报警,却被赵先生和他的家人阻止,赵先生甚至跪下来求她,求她放过他的大女儿,他说不想两个女儿都失去了,于是……” 张从真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最后答应了他的请求,并且迅速火化了颜如玉的遗体,也没有追悼会,直接带着骨灰盒回了容城,秘不外宣。 “除了我和黄玥玥,谁都不知道这件事的实情,很多人以为师姐是出国了,我们也答应了老师不往外说。” “后来,因为师姐没了,老师就特地在赵先生面前表现得格外疼我,跟他说,如玉没了,以后秋水就是我女儿,我等她给我养老,然后赵先生就会说好。” “其实……她只是故意在赵先生那里要好处,让他把原本给师姐的东西给我,首饰,舞服,甚至在舞团首席的竞争中推我一把。” 拿了人家的好处,就不能说人家不好,于是何秋水听了张从真的话,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颜如玉哪怕一次。 可是你问她,惭愧吗?惭愧的,可是张从真说得好,“我就是把她送进了监狱又怎么样,赵家人照样有办法把她弄出来,如玉也活不过来,我还不如让他一辈子都活在悔恨里。” 严星河听完这个故事,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压得有些难受,“……你、都过去了。” 除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何秋水耸了耸肩,“所以的确不是回忆故土,而是我在回忆师姐,我编舞是她教的,里面用到了一些她帮我修改过的动作,我想她了,但是……我不能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