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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有听到?昨日她的那番话就没有让许若兰有丝毫的动摇吗? 无论如何,她终究还是要嫁人?! 待陆临礼和孙晓晓走远,陆珩缓缓站起身来,将陆相时拉起来,黑夜漫漫,陆相时凝着陆珩轮廓分明的五官,眸光晦涩。 “怎么?不高兴了?”陆珩轻声问,他总是能第一时间感受到陆相时情绪的变化。 陆珩有点慌,他素来不懂如何安慰人,尤其不知该如何安慰一个小姑娘,他想着孙晓晓的话,问她:“你在担心你娘会立刻给你定亲?你不想嫁人?” 陆相时心情闷闷的,她顺势在花台旁边坐下来,仰头望着陆珩,却没有回答陆珩的话,反而问道:“十三叔,您为什么不愿意娶妻啊?” 为什么? 陆珩心头有种窒闷的难受,他想抚一抚陆相时的发顶,可是手伸到半空,又硬生生地缩回来,眼前的姑娘已经不是那个他想抱就能抱,想亲就亲的小rou团子了,她已经及笄了,是大姑娘了,马上就要说亲了,要嫁人了。 自她搬入半月居起,他便不能再对她做任何亲昵的举动,做了便是逾矩,就像他不能再抚摸她的发顶,甚至不应该在夜深人静的黑夜,单独与她说话。 更不应该,去拉她的手腕。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陆珩压下心尖的那股刺痛,凝视陆相时的目光越发温柔,“只是不想娶一个自己未曾见过也不喜欢的人,不想去磨合,不想去适应。” “你呢?为什么?”他问。 “和您一样,不想嫁给一个自己本不喜欢的人,更不想再嫁给他之后还要去适应他、习惯他,还要处理一堆乱七八糟的关系,更不想去和那些小妾们斗法。” “只是如此?”陆珩觉得,陆相时的这个理由根本不充足,她在敷衍自己。 然而,陆相时却肯定道:“当然。” 当然不是,她默默地想,如果她一直长不大就好了,如果她长不大,她还是小小rourou的一坨,可以任性地躺在他的怀里睡觉,可以理所当然地使唤他:“十三,要举高高。” 往昔一去不复返,再相见,只余客气生疏。 夜风越发大了起来,已经子时了,其实他早该离开,只不过心头的恶魔在作祟,让他将离开的话不断地往下压,往下压,可再往下压也总有说出来的时候。 就像陆相时再如何不愿意,再如何拖延,也总有出嫁的时候。 风吹过他的脸,他的嗓子有点哑,他道:“很晚了,回去吧。” 陆相时站起身来,去解身上的外衫,想脱下来还给他,陆珩道:“穿着吧,风大。” “还是算了,若是被别人看见我穿您的衣服回去,怕有人会乱嚼舌根,”她把外衫脱下来递给陆珩,“谢谢您的礼物,我很喜欢。” 陆珩接了衣服,陆相时敛衽朝陆珩行礼道:“我先回了,您也早点休息。” 陆珩鬼使神差地伸手,想抱一抱她。 第5章 然而,他伸出的手却又猛地缩回去。 他狠狠地握紧拳头。 陆相时没觉察到他这个动作,她转身朝半月居走去,夜风将她的裙角吹起,多年前那个小小软软的孩子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曼妙身姿逐渐消失在望不见的黑夜里。 陆珩的目光死死地锁在她的身上,直到她彻底消失不见,他才不禁然地露出苦笑,他好像,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 就在刚才,他险些就控制不住了。 陆相时回到半月居,白芷迎上去道:“您再不回来,奴婢就要出去找您了。” “府里到处都有人值守,安全得很,你担心什么,”陆相时笑了笑,径直往卧房走,她将檀木盒小心地放在枕头底下,然后进浴房洗浴。 出来时已经很晚了,可是她却半点睡意都没有,屋里还点着油灯,陆相时从博古架上拿了一本书看,可惜书拿在手里半晌也没有看进去,她只好将书放下,又躺回被窝里。 她的手伸到枕头下,将那个檀木盒摸出来打开,通体绯红的玉簪在灯火的照耀下越发醒目耀眼,陆相时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梳妆镜前,将头发盘起,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红玉簪插在发间,她肤白胜雪,再配上红玉簪,便越发娇艳动人。 她心里美滋滋的,对着镜子兀自欣赏了会儿,好久之后后才不舍地取下来放回檀木盒里,她重新躺回床上,盖上棉被。 次日,陆珩从刑部大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他径直去了正院。 这几日忙,他已经整整三日未给王景华问安,今日稍微空闲了些,便先去了正院,王景华正在西次间和许若兰说话。 丫鬟进来禀道:“王妃,大夫人,十三爷过来了。” 王景华面上一喜:“快让他进来吧。” 陆珩走进西次间,行了礼,在旁边的木椅上坐下,王景华关切道:“可忙完了?” “没有,只是暂时得了空,过来看看您,”陆珩端起茶盅喝了口茶,漫不经心地问:“娘和大嫂在商量什么?” 王景华听着就叹了口气:“如今能让人烦心的事情,你说还有什么,不是你的婚事,就是红月的婚事,我和你大嫂就在说红月的婚事呢。” 陆珩“哦”了声:“商量得怎么样了?” 许若兰笑道:“我娘家的侄儿,许嘉致你认识吧?我再三琢磨,都觉得那孩子很不错。嘉致是我看着长大的,模样出众,品性也很不错,人又上进,最重要的是已经有了功名,现在是翰林院的庶吉士,只要他肯努力,将来必定有大好的前程,我是他亲姨,若是将来红月嫁过去,他们夫妻之间有什么矛盾,在我娘家人面前,我也说得上话。” 陆珩右手端着茶盅,左手用茶盖轻轻捋着水面上的浮叶儿。 他低着头,王景华和许若兰都看不见他的表情。 许若兰觉得气氛有点冷凝了下来,她笑了笑,继续道:“而且都知道当年我落入山崖能安然无恙,皆是因为红月,红月救了我的性命,她嫁入我娘家,我爹娘都会善待她、护着她,我哥哥嫂嫂更不会薄待她,她定不会受委屈的。” “那许嘉致呢?”陆珩忽然问道。 “嗯?”许若兰不太明白陆珩的意思。 “许嘉致和红月彼此都认识,他们自己愿意吗?”陆珩道,“许嘉致毕竟是翰林院庶吉士,他见过的姑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兴许他自己有心仪的人也不定,您可曾问过?” 许若兰道:“这倒是没有。” “还有红月,就算许嘉致愿意娶,红月愿意嫁吗?”陆珩捋着茶叶道。 许若兰没接腔,王景华道:“许嘉致的意思可以问一问,但红月的意思就不必问了,她是谁都不愿意嫁的,但女子都是要嫁人的,不是她不愿意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