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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重生的时候反复问自己的问题,这cao蛋的世界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今次她来东宫没有带符临江,为避人耳目,不能老让他出入禁宫。秦嬗也知道韩策悄悄给繁星递了话,他两最近正打得火热,所以她也没带婢女,只有一个驭者,秦嬗下了车打发给驭者几个钱,让他回家去团聚。 驭者高兴得不行,接了钱将暂时车停在一偏僻巷子中,快赶回家去陪婆娘孩子。 秦嬗则独自走在街上,朱雀街从长安南门一直通向皇城,连通东西市场,平时纵然也是热闹,但宵禁后就会戛然而止。一年只有今天,全城可以彻夜狂欢。 秦嬗走在路上,与来来往往的人摩肩接踵,无数的各式各样的花灯照红了半边天,看得人眼花缭乱,甚至秦嬗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盏灯笼。 那灯笼是兔子形状的,让秦嬗想到在飞仙峰上,她也提着一只小小的兔子灯笼,由孟淮背着走在漫山的萤火虫中。 那是多么的浪漫啊。 但秦嬗却不能放任自己去感受,因为孟淮有颗仇恨的种子,而她自己有颗曾伤透的心。 秦嬗提着灯笼在人群里漫无目的的走着,正是应了那个狂欢是一个人的孤单。这时她来到一个路口,抬眼望去都是人流,公主府在哪个方向她都找不见了。 在同一个路口徘徊许久,还是找不到出路,秦嬗心下焦急,咬着嘴唇,莫大的无措和落寞席卷而来,竟然没出息的眼圈红了。 周围的人都有父母、好友、孩子、爱人,都是活生生的人,为何偏偏她要独自一人? 周围的人有衣衫褴褛者,有面黄肌瘦者,怎么他们能笑得开心,偏偏她锦衣华服,吃穿不愁,却有满腔苦涩? 就在此刻,天上突然有烟火爆开,星光四溅,火树银花,秦嬗豁然回头,眼中映出那一瞬的灿烂,大家都驻足观赏,欢呼拍手,她却想要逃离,逃离这个有热气的世界,想回到那个冰冷的方格里。 秦嬗红着眼眶往后退了几步,不想跟背后一人撞到。 她转过来,万万没想到与自己相撞的竟是孟淮,这个愣头青还没察觉,他正恭敬地拱手行礼,告别与之一起加班的廷尉同僚。 而后回头才被眼前的秦嬗吓一跳,“公主?”他惊诧道:“你怎么在这里?” 秦嬗自怜自艾了一圈,满腹委屈,见到孟淮那满脑门官司的倒霉样子后,要发作也发作不出来了。 她无奈苦笑,将手中的灯笼递给孟淮,道:“陪我逛一逛罢。” # 秦云与李悟约在长安著名的天香楼见面,坐在天香楼上能俯瞰朱雀街所有的灯珠辉煌,两人说着说着话,李悟的眼睛忽而顿了片刻,而后冰冷阴鸷起来,秦云顺着他的眼神闲开挡在眼前的帘子,只见楼下街上两个熟悉的背影牵着手走来,一路走一路逛,当真是一对恩爱夫妻。 那两人不是秦嬗与孟淮还能是谁。 秦云拥着雪白皮袄手执一把芙蓉团扇,遮唇笑道:“大人又吃醋了?他们毕竟还没有和离,携手来逛一逛也不犯法。” 李悟冷冷瞥她一眼,道:“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别说你心悦我,我可不信。” 秦云道:“听闻大人在战时善探军情,你可以当初陈国四皇子为何会做出宠妾灭妻这等事,害了我的jiejie?” “你知道了?”李悟狠灌一杯热茶,道:“这里面牵扯的人可真不少。” “是啊,”秦云目光定定,恨意渐显,道:“陛下,皇后,包括…”她嘴唇一动,口形冲着李悟说了“秦嬗”两个字。 “要没有她建言献策,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呢。” “你要报仇?” 秦云当然想报仇,先是jiejie被设计而死,后来父王也因打击过大,忧思成疾,溘然长逝。李悟娶不娶她倒也无所谓,但怎么又是因为秦嬗。 秦云可以不嫁人,反正好好的一个家散了,她早就心如死灰,生无可恋,但魏帝、皇后、秦嬗一个都别想跑。 李悟听完,啧啧两声,“果然最毒妇人心。” 秦云不气反笑,“大人又是什么好东西吗?” 她将那日看到李悟与孟洁接头的事低声一提,李悟果然脸色剧变,护在周围的护卫眼神都变了,杀气重重。 “杀我有什么好处。”秦云冷静地异常,淡淡环顾一圈,道:“且把刀放下吧,大过年的沾染了血气大人不怕晦气吗?” 李悟抬了抬手,护卫将拔、出来刀收了回去。他思忖怎么秦家都是这样的女儿,软硬不吃,混不吝,生死不怕,他怎么老招惹这样的女人。 “你想要怎么合作?”李悟问。 “我怎敢与大人谈合作,我不过一个小女子,只想为大人尽一点绵薄之力罢了。” “比如呢?”李悟这下总有点谈判的意思了。 秦云道:“大人想让他二人分道扬镳,何须死磕公主,在驸马身上做做文章不好吗?” 李悟眯起眼睛,这时冯郐进来了,带着两肩薄雪,他俯下身对李悟低声道:“查的好不容易,公主府的人嘴巴太严了,去了新蔡信县才发现眉目,原来上灵山上有个神医小有名气,不知为何现在不接诊了,而公主生病的时候驸马曾带她去过新蔡郡。” 李悟噢了一声,眼珠子转了一圈,双手拢在袖中,忽而紧蹙的眉头松开来,笑道:“那位男宠必是神医了,只是陛下被头疾所困,公主为何不引荐给陛下呢。” 这个冯郐哪里知道,他只是复述自己得到的情报,“公主常带着这个客卿出入各家,其中丞相府和东宫去的最勤。” 李悟颔首,“公主打什么心思呢我猜不到,但我想这大夫不能浪费了。得引荐给陛下看看病才是正经。” 说到这里,他抬头与冯郐交代了几句,秦云在一旁听着神色大惊,冯郐走后她对李悟道:“这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啊。” 李悟置若罔闻,问:“郡主怕了?” 秦云是想要这些人都去给jiejie和父王陪葬,但她能想到的不过是简单的浅薄的死法,没有想过太多。 她不禁想问李悟,“大人,你做着谋逆之事,到底是为了什么?陛下对您不是挺好吗?” 李悟嘴角抹上笑意,悠闲地说:“我说我只是为了抱负,你相信吗?” 当年长老院那帮腐朽的错误决定把李悟父亲推上死路,陈年档案隐藏地机密,可李悟早就知道了。待他越长大,越是看这群尸位素餐的人不爽。再加上魏帝虽然推行新政,但根本上还是不敢轻易地动士族门阀,几次三番李悟是寒了心。 但他不打算做个谏臣,魏帝这么老了,观念已经根深蒂固,要魏帝改比登天还难。太子呢他在温室里长大,人虽不坏但是无能,太子若继位想来那群腐朽会反扑得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