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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擅作决定。” 平阳长公主没料到陈阿娇会说这种贤惠的话,僵了一僵,笑道:“meimei能这样想,是彻弟的福气。那我先回去,你们商量好了,再看看是不是我来把人领回去。若是陛下不愿意,你就来找我,我去跟他说。” 平阳长公主走了,卫子夫也从屏风后面低垂着头走出来,这一身朴素的衣裙穿在她身上若风吹荷叶,让人看着心中就泛起涟漪。她跪在地上,乌黑的头发如瀑布一般倾泻下来,像最好的锦缎一般,仿佛还自带着成龙的“DUANG”“DUANG”“DUANG”的音效。 卫子夫低低啜泣道:“娘娘,求您放过奴吧。奴知错了。”声音若风动碎玉,水击冰石,说不尽的悦耳动听。 谭意浓看着陈阿娇这辈子最大的情敌的后脑勺,道:“你先抬起头来。” 卫子夫怔怔抬起头,一张雪白的脸孔上,一双乌黑的眸子怯生生的望过来,满脸泪水,满脸哀戚,如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谭意浓也为之心折,轻轻一叹,微笑道:“你为什么要我放过你?” 卫子夫道:“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做下错事,求娘娘开恩,让奴婢出宫。” 谭意浓惊讶道:“你想走?” 卫子夫道:“奴愿嫁霍吏。” 谭意浓道:“当真?” 卫子夫磕了几个头,道:“求娘娘开恩,奴出宫以后,一定日日为娘娘求经念佛,祈求娘娘早生龙子。” 谭意浓道:“好,你走吧,芸姑,平阳长公主现在应该还没出宫,你带着她追上长公主。” 卫子夫微怔了一怔,很快满面喜悦道:“谢娘娘恩典。” 谭意浓本想看她这话是不是以退为进,现在心中倒不由佩服起她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是这样,她弟弟也是这样。 谭意浓慢条斯理道:“别急着谢了,我又改主意了。你先在椒房殿做事吧,我听说你能歌善舞,不如先在给我跳一段。芸姑,去叫几个乐师来给她伴奏,几个舞人给她伴舞。” 卫子夫立马变了脸色,惊恐又彷徨,宛若一只误闯人类城市的小兔子,让人真想捧起来好好安抚,她努力笑道:“多谢娘娘。” 蝶予带她去换衣,芸姑在旁边不解问谭意浓:“娘娘,你为什么不让卫子夫跟着长公主离开?” 谭意浓道:“我怎能让她走。”明知道卫子夫日后会踩着陈阿娇的尸体坐上皇后之位,但是她还不能将卫子夫赶出宫去,刘彻这货是个任人唯亲、重用外戚的皇帝,如果卫子夫没了,卫青和霍去病得不到历史上该有的宠信,甚至不能出头,谁去打匈奴?那时她罪过可就太大了。 芸姑不解道:“怎么不能让她走?难道她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娘娘若想去母留子,何必找一个和平阳长公主干系深厚的人呢?” 谭意浓轻叹了口气,道:“姑姑,我心中自有主意,你放心吧。何况现在她一家人都在咱们家里,平阳又算得了什么?” 白天说好了晚上来椒房殿,今天两人又相处的很愉快,所以刘彻一处理完政事,就到椒房殿去了。他路过花园,还剪下了几枝黄灿灿的迎春花枝,打算送给谭意浓哄她开心。人走到门口,先听到器乐合奏声,然后听到了飘渺稚嫩的歌声,他循着歌声一看,先看到了在众女簇拥下的卫子夫,她年纪太小,个子不高,在舞女中间十分显眼。 刘彻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她怎么会在椒房殿?难道是自己走错地方了?他看看墙壁,没错啊,除了椒房殿,未央宫没其他地方的墙壁是用花椒树的花朵粉刷成粉色的。 难道这不是卫子夫,只是乐府里恰巧有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声音也一模一样的小姑娘? 刘彻看向坐在案前磕着瓜子欣赏歌舞的谭意浓,谭意浓这时候也发现他来了,招呼道:“陛下来了。”她对停下来给刘彻请安的卫子夫等人吩咐说她们继续唱和跳,然后自己走过来,笑道:“今天来的倒早。” 刘彻道:“朝里没什么事。”他的眼睛在谭意浓脸上打转,坐下喝了杯茶,才不经意似的问她,“她怎么在这儿?” 这个“她”当然是指卫子夫,谭意浓嫣然道:“今日平阳jiejie来找我,说卫氏背着她勾引了陛下,不如让她将卫氏带回去许配别人,我想卫氏毕竟是陛下的女人了,再跟别人成婚实在不妥,陛下既然喜欢她,就封她作卫姬吧。” 刘彻脸色一沉,不悦道:“jiejie这么说?”他自己心里倒是对卫子夫为何有机会被自己看上清楚得很。 谭意浓笑道:“别管jiejie了,陛下觉得这个封号如何,可委屈了卫氏?” 原本这事该让刘彻感到快活,现在他反而觉得索然无味了,心里仍惦记着平阳的话,淡淡道:“随你吧。” 谭意浓扬声道:“还不请卫姬过来谢过陛下?” 蝶予立时便走到卫子夫面前,高声道:“请卫姬娘娘过去谢恩吧。” 第6章 霸道皇帝爱上我(6) 卫子夫一时没反应过来,等蝶予重复一遍,不由喜出望外,跟着蝶予走过去。还是给她伴舞的宫女们清楚,在心里同情着:醋汁子拧成的母老虎怎么可能转性,卫娘子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卫子夫小步走来,薄汗浸透轻衫,她那头引以为傲的秀发也裹着汗珠显得十分凌乱,这一来,她那不胜凉风的娇羞和楚楚可怜的风姿就大打折扣了。她走到两人面前,娇怯怯行礼道:“奴谢过陛下,娘娘。” 虽做过一夜夫妻,刘彻其实不太记得卫子夫的模样了,只记得她的头发很美,床第之间的声音十分动听。如今在椒房殿通明的灯火下瞧见了,倒觉得果然是玉一样的美人,但因为年纪太小,还没长开,倒也就还好,没到魂牵梦萦的地步。又因为平阳长公主的推托之辞,心里有点儿烦,没有历史上那一年后对哭诉的卫子夫的怜香惜玉,只是很平淡的点头,示意她起身,又想起一事,问道:“她住哪?” 谭意浓道:“如今猗兰殿、玉堂殿都在修葺,岁羽殿、通光殿等许久没人住,还未来得及打扫,清凉殿这时候住进去还是太凉了,不如让她先在我的偏殿里住几日,等弄好了再搬出去吧。” 刘彻惊讶道:“那怎么使得?”陈阿娇从不是大度的人,不然他的后宫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第三个女人,把人留在宫里已经该是她的极限了,怎么还能忍的住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这个把月她天天看见人,岂不是会每天烦的霍霍磨刀? 谭意浓微笑道:“难道陛下不放心?” 刘彻也笑了:“当然放心,我怎么会不放心你呢。” 席上,谭意浓和卫子夫说话,就问起她家里有什么人。抛开她是陈阿娇,她是卫子夫这天然的敌对立场,看着一个美人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和自己说话实在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卫子夫道:“妾身家里有四个兄弟,两个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