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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来无奈一瞥:“啧,你看看你,我都没动手,你就快被我气死了。” 陆晅面无表情看着,早知如此,应该把他睡眠耳塞带来,畅想一路的神仙打架就是靠嘴输出? “你死还是我死,各凭本事。” 玄微怒喝一声,嘭几声响,茶几上所有啤酒盖全数蹦开! 澄黄液体股股上涌,白沫翻涌,它们似锁链缠绕,鞭笞那般急促甩向焉浔。 沙发上男人本还懒散后倚,下一刻已灵活跃开。 他慢慢起身,眼光凌厉起来,细长手指径直在空气中画符,一簇火焰凭空窜出,格挡住玄微无所顾忌的水鞭。 玄微定睛,果然是火修。 那她无需再惧,五行相克,水对付火,不在话下。 白烟滚滚,陆晅不禁咳嗽好多下。 玄微重新聚水,桌上还摆着柠檬水,清水漂至半空,忽的有了形态,状如冰锥尖锐,但仍旧是流动的。 玄微手一扬,数柄水刃便朝焉浔飞去,攻势凶悍,不留余地。 焉浔风轻云淡画符,这一回,荧光线条的颜色有了变化,是为土色。 他单臂一张,那张符咒顿时扩大,如盾牌,如堡垒,牢牢架守在他身前。 玄微眉头一拧,撇了下手,水刃重新布阵,移作一圈,试图破局。 焉浔露出被辣到眼睛的轻笑,那一面土系符咒霍得膨开,像一只玻璃碗将他团团围绕。 灵光浮动,玄微的水刃根本无从下手,一一被弹开,七零八落,如降骤雨。 土符在焉浔手中化为伞状,男人似和风细雨下漫步那般自在,踩着满地水渍,慢腾腾对玄微竖起一根中指。 虽不懂这个手势是何意,但玄微瞧着很不舒服。 她捏紧双拳,极快抽出三枚铜币,飒飒飞出,直接打裂他伞面。 她的举动仿佛也敲碎他极其看重的体面,焉浔脸色一沉,信手画符,绿色线条如疯长藤蔓般冲玄微汹涌袭来。 金光一闪,玄微手中钱币已切下一段。 可那玩意生命力旺盛,横截那面再度生长,可长可短,可粗可细,枝杈纵横,转眼已无孔不入,密林般挤满整间包厢。 这个阉人居然是通修术士,五项全能? 玄微被眼前一切震怵。 被缠住脚踝的下一刻,她下意识回头看陆晅情况,他是凡人之躯,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误伤。 这一瞥,却发现男人被困在一圈结界之中,拍打着并不存在的透明墙面,在焦急呼喊着什么。 他们根本听不见彼此声音。 世界静谧,也是这个失神片刻,玄微被重重甩向高空,她后脑狠掼到天花板上,痛到骂娘。 下一刻,泪花渗出,天旋地转。 一只小龟砰得砸到地面,骨碌碌滚出老远,如同塌方崩下的一块烂石头,无人问津。 胜负已定。 包厢回归原状,焉浔冷哼一声,重新坐回沙发,翘起二郎腿。 他举起话筒,轻悠悠哼起一首旧时老歌:“有爱情还要面包,有房子还要珠宝,潇洒漂亮怎么吃得饱……” 第34章 第三十四枚硬币 焉浔不急不缓唱完了整首歌, 才将陆晅身周结界撤下。 陆晅直直朝玄微奔去, 灰壳小龟一动不动, 仿佛风化一般,一敲就会碎成粉末。 陆晅心口揪痛, 喊她:“玄微!玄微!” 并无反应。 他胸腔漫长起伏,抬头看焉浔:“你把她怎么样了?” “它又没死, 你凶我做什么,”焉浔倾身,拈了颗葡萄送进嘴里, 气定神闲:“我怀疑它连晕都没晕, 只是丢脸丢大发不敢出来罢了。” 他睥了眼玄微:“你知道它就是只王八吗?” 不等陆晅言语, 他率先回答:“看你反应,你肯定早就知道了。” 陆晅一言不发, 捡起小龟,小心放进自己大衣兜里。 “绝望吗?在里面看着的时候, 是不是特别无能为力,”焉浔咧唇一笑,极度恶劣:“为什么要喜欢妖,还喜欢这种烂到没眼看的。” 陆晅牙根咬紧,快步朝他走去,抓住他衣领, 一把将他从沙发上拎起。 焉浔瞪大眼。 男人一拳过去, 他倒回沙发。 他这一下极重, 焉浔腮帮子顿时火辣辣的, 唇腔血气弥漫。 焉浔靠那没动,揉起下颌,不气不恼,反倒跟发现新大陆似的笑起来:“你好man啊……” 陆晅转头走出包厢。 陆晅懊悔愤懑到极点,走出大楼,北风袭来,才将他眼眶那圈热吹散。 他一只手始终揣在兜里,裹着玄微,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她可以这样凉,像握着一团冰。 忽的,掌心有东西拂过,继而急促密集起来,像羽毛密密的刮。 陆晅忙松手停步,试探叫了声:“玄微?” 口袋里没了动静。 “醒了?” “……” 陆晅瞥瞥四下,往人少安静的地方走,附近是湖心公园,万木萧条,两岸柳条萎靡地耷拉着。 他找到一张长椅坐下,小心翼翼将兜里小家伙取出,捧在手里。 她依然匿于壳里,仿佛重创之后自闭的小孩儿。 “是不是醒了?”陆晅凑近,又说:“这边没人,也没监控,你别担心。” 玄微不吭声。 陆晅心有不忍地摩挲着她坑洼不平的壳面:“疼不疼啊你?” 小龟这才有了反应,往边上挪动两步,仿佛在躲他指腹,就是头都没探,爪子伸出的长度也短到可怜。 陆晅指节稍许一曲,小龟又被抵回他手心。 小壳里总算传出闷哼哼:“你想笑就笑吧。” 陆晅波澜不惊:“我笑什么?” “笑我被打得落花流水。”她嘀嘀咕咕,无颜见人。 陆晅扬眉:“知道疼了?”他一早就该阻止她上门挑衅,这姑娘相当皮实,总是放任自流,顺着她让她撒野撒欢,最后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那阉人好生狠毒,我脑壳都痛死了呜……”她像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