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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然而却没有暴尸数天的腐臭味散出,这些尸体完好无损,甚至连血都不曾留,也没有横生尸斑,腐坏,他们只是浑身枯槁干瘪,像是被吸干了血rou,只剩皮包骨一具干尸。一个不足一岁的稚童还被倒在地上的母亲紧紧抱在怀中,此时已变成了一大一小两具干尸。陆忘川进屋拿了一张桌布搭在了这对母子身上,说:“看面相,死之前的确受了极大的惊吓”江红菱点点头:“子溯,开始吧”江华抽出腰间的玉笛,在指间转了一圈横在唇间,一曲‘通灵’悠悠转出。‘通灵’即,与魂通,这些人命丧无故,魂应当不会走远,或许正附在这个院子的某个角落,心怀怨念,不肯离去。江华的这支笛子也是大有名头,当年无音门盛行天下时,曾有皇亲国戚登上无音门求琴,名誉四海的琴师唐鹤更是被天下间爱好此道者追崇,别说求一把他亲手制作的琴了,听他弹一曲已经是三生有幸啊,但是唐鹤为人虽如朗月清风气度高雅,但他也是不染微尘傲如霜雪之人,谢绝所有求音之人,更别说给谁做一把琴了。然而他负琴下山游历时偶然结识也是四处云游的江华,两个极端般的人本应言不和欢,两不相干,然而他们两人却变成知己好友,携手遨游天下,‘珠莲并蒂’唐鹤的柳琴的琴头上镶着一颗明珠,江华束的摸额是江家第三代长孙的承传,‘珠莲并蒂’这一名号也由此而来。江华虽然进赫连家当门生,但他一直不喜那些打打杀杀刀光剑影的兵器,结识唐鹤之前他一直配着一把木剑,直到见了他才惊觉原来音律也可入道……唐鹤有心给他做一把柳琴,但江华挑这嫌那,又说琴太笨重,整天背着一把琴到处跑真是傻死了……嗯,说的就是你,欸欸欸欸欸,开个玩笑嘛,你看看你怎么说走就走啊,唐鹤?唐鹤!唐鹤那回倒是真走了,走了很远很远寻到一块绿霄璧,长在千丈冰崖下数百年才孕育而出的一块清透如洗,碧绿如湖的美玉,做了一支笛子,在吹孔上刻了一行小篆——溯洄江兮,与琴瑟之。江华收到这支笛子,分外随意也分外有意的取名为‘与瑟’,因为唐鹤的那把琴叫做‘琴之’。一曲‘通灵’吹完,江华把笛子打横收起,说:“没魂儿了”江华的笛音与召唤死魂无异,别说这个小小的院子,方圆百里的死灵听到他的召唤都得乖乖现身,此时他如果召不到魂,那就只能是没有灵魂。江红菱道:“怎么会?这些人总不会被吓的魂飞魄散”“……错了”陆忘川不知什么时候又蹲到了那对母子旁边,掀开了桌布,正略有所思的看着蜷缩在母亲怀中的小男孩。“大人受到惊吓过度也许会丧命,那孩子呢?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懂得什么,他也会害怕吗?”这小孩儿睁圆双目,面相扭曲,空洞涣散的瞳仁中似乎还残留着被索命时的恐惧。江红菱走过去将一根银针插入孩子的肺部,拔出一看依旧通体银白:“那他们是怎么死的?没有伤口也没有中毒”陆忘川又把桌布盖在了这对母子的脸上:“怨气这么深,江华不应该召不到魂,那些冤魂更不会躲着他不向他倾诉”江华道:“你是说他们的死魂被人取走了?”陆忘川摇摇头:“不,是生魂”指着地上一具尸体又道:“生魂离体,白骨干尸”江华拧起眉:“谁闲的蛋疼取人的生魂,能干什么?炼歪门邪道的至少也得找怨气和戾气极重的死魂才能养成邪祟,练成凶尸,请一堆生魂回去当爹伺候?”陆忘川瞥他一眼:“谁有那个能耐赶紧把你接走当爹伺候吧”江华抱起胳膊瞪他一眼。“江姑娘……”“叫我红菱吧”江红菱落落大方雷利洒脱道:“处了这么久,也不生分,这些小节不必拘束”陆忘川心道就欣赏你这份爽利劲儿,女中豪杰没跑了。“那好,红菱,你留在这儿,我们回酒肆一趟”江华和他出了门,顺原路返回酒肆,问:“回那干什么,还想喝酒吗?都是水”陆忘川道:“你不是能和死魂通灵吗?带你找一个?”“死魂?谁?”“酒肆小二”陆忘川无视他惊诧皱起的眉头,自顾自道:“方才你出去的早,我和他喝酒时他喝的是水,端起酒碗费劲的很,是一个死了好几天的人”江华豁然止步:“不!他是不是人我会看不出来?生死魂我能辨不出?!”陆忘川沉静的看着他,忽然就想起萧君子给他吟过的一首诗,一脚踏破阎王殿,双眼觑开生死魂——他抬起双臂,一副将天地置于掌中的模样。“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无论你信不信,三里庄已经变成了一个鬼村,死的人被取走生魂,咱们一路见到的人都是死人,只是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江华紧紧拧着双眉,忽然踹开了路边的一扇门,里面立即响起妇孺的惊叫声。井边洗衣的妇女惊慌失措的领着小女儿往屋里跑。这下江华看的清楚,她们动作迟缓,身影已经变的稀薄。“怎么会?他们身上都是活人的气息,我感应不到死魂的存在”“我没有说是死魂”陆忘川道:“他们的身体早已死了,只是魂魄还活着……你听过剥魂术吗?”江华明白了,这些人,三里庄的所有人早就死了,此时之所以有活人和死人之分,则是因为,‘死人’被剥离了魂,而‘活人’还在养魂。剥魂术与炼鬼兵一样属于上古邪术,剥魂之意则是从生人身上将灵魂剥离,被施以邪术的人早早的丧命,然而他们不知,拖着尚有精血的身体饲养自己的魂魄,直到浑身血rou被自己的魂魄吸食干净,魂魄被做法人取走后,他们只剩一具干尸。这种收人生魂的手段,比杀人取魂更为残忍。江华说的没错,要生魂干什么?生魂练不成凶兵邪器。他们回到酒肆时已经锁门了,江华把门踹开,陆忘川跟着他登堂入室。小二还趴在桌子上,陆忘川上前把他掀开,只见他的脸正以人眼可见的速度枯瘪下去,转眼就只剩一层青白面皮。“刚被剥魂,快!”☆、风又起【二】他们回到酒肆时已经锁门了,江华把门踹开,陆忘川跟着他登堂入室。小二还趴在桌子上,陆忘川上前把他掀开,只见他的脸正以人眼可见的速度枯瘪下去,转眼就只剩一层青白面皮。“刚被剥魂,快!”江华立即抽出玉笛横在唇间,再次吹奏‘通灵’。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