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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先承认了。 原来这个地方的夏令病给了苏和堂灵感,他们特意弄来病人的粪便呕吐物投放于泉眼浅河地带,让大量污秽物集中于人口富积地,而岸边人家各色垃圾都尽数进入河湖所以不会引起警觉,其他州府的分号也受命炮制,很快,比往年凶猛,强烈的多的病灾便扩大开来。 事情弄清楚,在场之人,无不冷汗满背。这是何等恶毒的人,做着救人的生意却干着害人的勾当,这还是街坊邻居,一方名流……你不怕遭天谴吗? 简直令人发指! 愤怒的百姓,冲进了苏和堂,砸了店铺,烧了药材,连苏和堂本店,皇帝赐的那块匾都被摘下来,砸了个稀巴烂。 苏表弟才刚刚因御赐牌匾而沾沾自喜,结果得意没两天,就身陷囹圄。荣平这次行动大胆心细,而林缈更是动若雷霆。皇帝得知真相,气得脸都黑了,想想“苏和保民”那块牌匾,直觉的是莫大讽刺。 “那是匾吗?那是一个巴掌,一个狠狠抽在朕脸上的巴掌!” 本要求情的苏羽环吓了一跳,忍下恨意,当机立断,从求饶变成了赎罪。脱下钗环,换上素衣,口口声声都是:“臣妾受了蒙蔽,督教无方。” 皇帝看着苏羽环这幅模样,只觉得别有一番滋味儿,心道这个爱妃原来不仅宠起来舒坦,虐起来也合手,她似乎更依恋自己了。 苏表弟呆在牢里都还在幻想苏妃保他,等被送上了断头台,才明白自己成了弃子。 “毒妇,毒妇!苏羽环,你逼我的,你不得好死……”他刚喊两声,就被堵上了嘴。 他们夫妻二人都是指望着跟苏羽环享福的,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出钱出力,谁知道一遇到事就被舍车保帅,心里焉能不恨。 咒骂声中,远在京城的苏羽环睡梦中惊出一身冷汗。皇帝罚了她的份例,还申斥了她娘家,还把她禁足,断了她与外界的联通。幸好她用的是表弟,要是亲弟,只怕自己也牵扯进去了。她不断后怕,又心中恼恨,只觉得最近诸事不顺,奇怪,怎么觉得冥冥之中,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呢? 红红火火,四五年开遍大江南北的苏和堂说倒就倒,于此同时,以简便经典实用的有点,受到热烈欢迎,还有不少药馆和医馆来找荣平商量,研制经方中的汤剂,散剂,丸药,荣平稍作考察便会答应下来,但是要求他们制药时,统统印上“荣知堂”的符号。每当问起荣知堂,荣平都会郑重告知,“我爹荣知堂,是个大夫,小女今日所作所为,都是继承亡父遗志”。 不需要刻意宣扬赞美,百姓心里,荣平就是医仙,那她父亲,更是圣人一般。 苏羽环如今幽闭深宫,得不到外界消息,否则看到随着苏和堂倒下而兴起的“荣氏”流派,只怕会芒刺在背,如坐针毡。 荣平在此地盘桓很久,除了治病救人,还告知地方百姓,疏浚泉眼,挖深井,保持用水清洁,以后夏季到来前先做好洁净用水工作,所谓夏令病自然就可缓解。 “你去哪里?”林缈理清本地事务准备离开,却发现荣平也收拾好了行囊,踏上征程。 “回京。”荣平笑容清浅。 林缈眉心微动,忽然对未来生出期待。 —— 京郊的亭子除了送别践行,日常也会有行人歇息。只是今天这里的气氛似乎不太一样,一众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中间有一位姑娘晕倒在地上,有人在为她诊脉,而她的母亲趴在一边呜呜的哭。周围有人劝她,“你别哭了,你以为这是谁呀,这是京城第一的太医陆陆勉。” “遇到他算你们交了好运,一般人想要太医看病哪儿能呢。” 陆勉收回了诊脉的手,面色沉稳,神态庄严:“赶紧去准备三七粉续断菊马齿苋,还有天南星甘草,这些药是止血消肿的,如果我没猜错,她受了伤,很重的外伤,脊背和腰臀,肯定有棒疮。” 那母亲一听,点头如捣蒜:“没错没错,她就是在婆婆家男人老打她,我这才特意接她回娘家住两天,谁料这半路上就晕过去了。” “不慌不慌,我这药箱里恰巧有常用药,你煮些给她吃便好。” 老母亲忙不迭点头道谢:“您不愧是太医,不需要解衣裳,不需要看身体,一摸胳膊就知道身上有伤,这手法,这眼光,啧啧。” 眼瞧着药物煎好,就要喂给病人,这时她身后却忽然凭空伸出一只手来,稳稳捉住了药碗:“只怕这药她吃了会更危险。” 这话一出,顿时平地惊雷,才刚刚散开的众人又围了过来。陆勉急着进城,却被雨阻在这里,心下正不耐烦,拨开人群走过来,没料到对方却是一个熟人。荣平冷冷的看着他,眸色凌厉,那目光清冷而明锐,带着审视和考究的意味,仿佛直直看到了他心里。 陆勉心里又惊又喜,刚要问一别多年你往哪里去了,荣平却已转过视线,认真审视仍然在昏迷的姑娘。对方显然没有跟他寒暄的意思,看了片刻,转过脸来,张口便问道:“你就给她用收敛消痛的药物?” “她明显是体量单薄,禀赋娇弱,病痛加劳累昏过去的,先止痛难道不对?” 荣平没有答话,而是皱眉切脉,半晌后,转过身去低声问她母亲一个问题,得到了回答后,果断道:“她明显不是疼痛损伤,而是瘀阻迷闷,肝气郁结。应该用“桃红四物汤配合加失笑散花蕊石散治疗,祛瘀,养血,行气。只有这样,才能把病人救醒,她现在已经很危险了,你倒是赶紧按照我的法子来治”。 这话一出,周围人顿时嘲讽起来。 “你谁啊这么狂? “女流之辈,有什么见识?连陆太医的问诊也敢指手画脚?” “你知道陆太医是什么身份吗?京城疗愈界第一人。” 荣平不置可否而是用眼神示意老太太,你女儿的命现在掌握在你手里了。老太太果断选择了荣平的药,毕竟御医不御医的,咱没有见识过,但荣平刚刚那个问题却问到关键处了。 一大碗药灌下去,不一会儿这姑娘脸上便有了活人气,又一碗药灌下去,一个时辰后,这姑娘便醒了。 方才各种挤兑戏谑的人顿时闭了嘴不说话,陆勉站在那里着实有些尴尬。“你怎么知道要用桃红四物汤?这也不是治疗外伤的方子,是用来调经的吧?” “人命至重,有贵千金,行医用药定要谨慎,望闻问切四诊法,一样都少不得。” 跟女性问病,多要关照其月事,她刚才问她母亲的问题,就是你女儿是否正在葵水期间。陆勉所用止血收敛之法,平时或许有用,但病人当时大患在体内。月经期间,淋雨,重伤,惊吓,气恼,再收敛,人就堵死了。 只是女儿家这种事毕竟私密,不好公开问询,荣平也没有声张。 陆勉在一边看着,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中医中的望诊最为神奇,经验丰富的老大夫往往一看人脸,就知道对方哪个地方有毛病,难道荣平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