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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这是着了什么魔?琴棋书画也好,才女慧女的名头也罢,都是婚嫁场面上的砝码和台阶。台阶高,自然嫁的好,砝码多,自然分量重。 荣家从祖父那辈儿算,这才刚红火到三代,根基浅的很,若不能跟世家大族联姻,只怕很难在圈里混下去。母女俩说好了的,造出好声势,嫁个金龟婿。怎么女儿今儿又冒出这么一番话?还真的有模有样下起功夫来了——女儿平常也努力,但远远没到“自虐”的程度嘛。 荣夫人有些看不明白了。 但荣平依然故我。她每天坚持绑了沙袋写字,一开始那字倒着趴着,根本不成型,坚持半个月后,终于立了起来,但荣平随即就毫不留情的给自己加了重量,二斤代变成了三斤,最后变成了五斤…… “平儿,那松浪轩的人又来了信,请你送诗过去呢,说没有你的参与,他们的门面都少了些颜色。” 荣夫人兴头头的闯进来:“快快,把你前段时日准备的找出来送过去。” 荣平想了想,似乎是有这么一首诗。奇怪,我自己的作品,我应该印象很深刻才对。她在桌案上来回翻了翻,从一堆字帖下,把它拔了出来。这一看,她就愣住了…… ... 50.白月光2. 是一首长篇叙事诗, 讲述的是某皇朝护国长公主的故事。该公主自幼秀异, 细小处能嗔莺斥燕,关键时能召将飞符。退婚另嫁招来一片非议, 扶弟登基又立下赫赫之功, 而后大胆启用新人铲除权臣, 为维护帝业鞠躬尽瘁。通篇采用先抑后仰的手法,展示了公主颇具传奇色彩的一生。 荣平看到诗的一瞬间, 就觉得熟悉, 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公主,做过那些事, 见过那些人一般。 “这首诗是谁写的?” 荣夫人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什么谁写的, 当然是你写的,不过林缈给你破了题又参与讨论罢了。” 林缈是她祖父的关门弟子, 瞧着倨傲冷淡, 但行事洒脱,对荣平争“才女”名头的事, 只当是哄小女孩儿玩耍,因此对她的要求很少拒绝。这的故事,就是他写的,荣平当日一见就爱上了, 便向林缈讨要,林缈志在政务,素来不以闲散诗词为业,更不图用这个获名盈利, 当即就给了她。 给了我便算是我的吗?荣平又细细看了两遍,沉默了半晌,重新研磨铺纸,沉吟徘徊,良久琢磨,最后端坐于椅子前,对该诗进行了大刀阔斧的修改。 改完以后,重新誊写,一份送给了林缈,一份送去了松浪轩。 松浪轩的主事正悠闲的摸着胡须品茶,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几日前就收到了东昌伯府三小姐苏萱的诗词,读完以后,只觉得辞情并茂,文采斑斓,故事曲折离奇,人物新颖独特。 写的好,实在是好,不仅好,而且奇!他有预感,这首诗一旦问世,绝对能引起轰动,而松浪轩必然人气大涨,不在局限于文人淑女舞文弄墨,还将走入朝堂民间。 只是作者苏萱名不见经传,在文人雅士圈也没什么影响力,她崭露头角是从牡丹花会上书法胜过荣平开始的——这么一想,松浪轩主事立即冒出一个念头,荣平已经得到好几届诗歌魁首,这次若形成双姝斗艳的局势,势必吸引大众眼球,苏萱也可一炮打响,成为松浪轩新的顶梁柱,岂不妙哉? 于是他立即下帖子给告了病假的荣平,请她积极参赛。他一点都不担心荣平会拒绝,松浪轩一系列活动是当朝酷爱风雅的长庆王攒的头,帖子一下没有人会不给面子,更何况宰辅家这位才女本就颇为争强好胜,最爱做的事就是“立展才华,将众人压倒”。 果然,荣府的泥金花笺过了两天就送到了。主事赶忙接过来,结果拆封一看,就傻了眼。“怎么又是一首姽婳诗?连人物和故事走向都一样。” 再仔细一看,又不大一样,苏萱的诗作侧重于客观展示和讲述,是局外人在评述她人的故事,而荣平的行文却是以人物为主体,加上了人物的性格转换,描述了其心路历程,写的极为真实自然,倒仿佛她就是那个公主一样。 “现在怎么办?把两首诗都张贴出去吗?” 主事在两首诗中犹豫良久,最终还是决定采用了荣平的。因为感受是骗不了人的,他看完苏萱的诗,觉得有趣,想鼓掌叫好,但读了荣平的诗却回味良久,深受触动,仿佛眼前真有那么一个公主的形象,可敬可叹可恨又可羡。 况且荣平本就声名在外,这煌煌长诗倒与她的目前的声望地位极为相称。 主事预料的不错,这一首诗刚刚悬挂出来,就引来一片喝彩,大家纷纷吟咏唱和,三天便火爆全城,人人传抄,各个议论。 “真不愧是荣大小姐,这样新奇精妙的诗文是如何写出来的?怕不是梦中有神仙送来七色笔。” 苏萱听到消息,一撇嘴微微冷笑:这松浪轩果然是专门吹捧荣平的地方。她先送去的姽婳诗,主事却闭口不提,非等到荣平送去才发出来。幸好她早有准备,直接把诗投给了长庆王。长庆王一见就拍案叫绝,还要请她喝茶呢。 苏萱带了礼物,还特意换了一身清新俊逸的豆绿衣裙奔赴长庆王府。一见长庆王,就换了一副抑郁而又不安的面容。 “王爷,你要为小女做主啊。我送去的姽婳诗,松浪轩置之不理,现在却挂在荣平的名头下问世了。” “有这等事?” 长庆王素来自许正直,当即怒了,带着苏萱去松浪轩一探究竟。松浪轩门庭若市,人来人往,当空悬挂着一个巨形条幅,远远望去那条幅上三个字如同斗大,笔力逎劲,夺人眼目。 “王爷,您看,若不是我事先把这首词送给了您和几位老先生,如今荣平堂而皇之抢占名目,据为己有,我又如何为自己张目呢。” 长庆王闻言,果然面显怒色。 苏萱趁机道:“这松浪轩主事是王爷您聘任的,为了荣平,竟然敢张冠李戴,说不定他以前吞没了不少好诗文呢。” 她说的都是上辈子查出来的猫腻。荣平为了保全自己才女之名,借助松浪轩不知搞了多少移花接木的事。现在她不会再让荣平搅风搅雨,而是要尽早让真相大白于人前。 长庆王脚步很快,走近前了,却不由得噫了一声,紧接着就昂着头站住了脚。这悬挂的根本不是苏萱呈送的诗,细心看,完全两样嘛。 标题用的斗大魏碑体,正文部分用的方方正正的小楷,走近了才能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