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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司其职,她作为一个寄居的客人, 自然不指望卫家的下人把他当真正的主子对待, 稍显冷淡的客气, 已经足足够了。 可最近,她们实在是殷勤地过了……甚至都有点谄媚。 说实话, 萧祁嘉还有点不适应。 要不是先前在东宫呆了有段时间, 被人伺候了一阵儿, 她这会儿, 对着这些突如其来殷勤, 说不定早就手足无措了。 今日早上出来,打发了三个问她吃没吃早膳、两个问她要不要捎带买东西、五个送她花(?)的小丫头, 萧祁嘉总算看见了采蕊,手里抱着几根梅枝,眼中不觉露出些得救了的庆幸感来。 采蕊眼睛一扫,那一个个跃跃欲试想上前露脸献殷勤的小丫头顿时缩了, 眨眼的功夫,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干活的干活、不干活的……假装干活。 采蕊这才露出些满意来,小步走到萧祁嘉跟前, 接过她怀里的梅枝,“前段时日还说那花瓶里空呢,正好把这些都放进去。” 萧祁嘉笑应了一声, 有看了眼旁边的红绸灯笼,疑惑道:“这是有什么喜事吗?怎么突然挂了这些?” 采蕊惊诧,“后日就是除夕了,姑娘不知道吗?” 萧祁嘉怔愣了一下,别说、她还真不知道。 这会儿又没有个手机随身带着看日期,这日升日落的,也不用对着课表去上课,她对时间都快没概念了。 那边,采蕊脱口而出“姑娘”而不是“祁姑娘”。她偷眼看了看萧祁嘉,见她没什么反对的意思,也或许是没注意,但她还是微微抿了抿唇,心里小小地雀跃了一下。 ——现在叫“姑娘”了,过不了几日,说不定就可以叫“夫人”了。等到时候成了“夫人”,祁姑娘必定得选几个贴身的丫鬟,她……她去求求她爹,在侯爷面前提一句,那她说不准就是“夫人”跟前的头号大丫鬟了。 见萧祁嘉看着那红绸,似乎很有兴趣的模样,采蕊忙解释道:“这就是普通的绸布,姑娘要是喜欢这颜色,库房里有一匹红菱锦,还是当年老夫人的陪嫁,那颜色才是鲜亮的,瞧着跟会发光似的。不过,听说这锦的手艺代代都是只传一人,后来好似有一代没传下去,这锦之后就再也没了。” 萧祁嘉莫名被科普了一脸手工艺的传承问题,跟着应和道:“是啊,确实可惜,这种技术该推广开的,多几个传承的人,也不至于到现在这地步。” “姑娘说的是,可哪有那么容易,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要不是血缘至亲,谁愿意费心费力地去教呢,到头来养出个白眼狼,可如何是好。” “可毕竟教学相长。这般故步自封,终究是……” “……” 两人一路说着,进了书房,等萧祁嘉坐下了,采蕊烧水倒茶的功夫,这才回过神儿来,抬手一拍脑袋—— 真真是被姑娘带着跑了!谁关心那织锦的技术怎么才能越来越好?她是想暗示姑娘,做嫁衣的时候,可以用那匹红菱锦…… 采蕊悠悠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当真是为了侯爷和祁姑娘这点事儿cao碎了心。 蝉幽院的那位虎视眈眈,姑娘怎么就不放在心上呢? 她满腹忧虑地到了茶过去,却见萧祁嘉正蹙着眉揉着下颌。 采蕊:“姑娘,这是怎么了?” 萧祁嘉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点痒。” 采蕊凑近了看,不由惊呼出声。 那修长白皙的脖颈上,密密地生着红点,让人看着头皮发麻,在往上,脸上也稀稀疏疏有着几点。 “姑娘您别慌!我去找、找大夫!” 萧祁嘉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当然没慌,只是采蕊却慌得不行,往外跑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倒,单手撑了下地,这才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 蝉幽院。 坠儿正不安地在屋里踱步。 何凝被她转得眼晕,呵斥了一句,“瞎转悠什么?!真闲的没事儿,屋里扫扫干净,桌上都落灰了,也没瞧见?” 坠儿赶忙地应了一声,也无心去拿抹布,只拿了随身的帕子,胡乱把桌子抹了几遍,又停在那一点点地方,一遍又一遍地擦着,手下的那一块儿,都快被她擦掉了漆了。 何凝见状,不由翻了个大白眼,“瞧你那没出息的模样!” “可姑娘……万一被、被知道了……别说何夫人,就是侯爷……也、也……” 何凝冷哼一声,“能有什么万一?又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了,怎么以前没见你慌成这样?” 坠儿欲哭无泪——那能一样吗?以前在秦州,阖府上下哪个不宠着姑娘的,就算是被发现了,她了不起挨顿板子。那打板子的人还得看着姑娘的面儿,不敢下手太重,末了她还能靠着这个,在姑娘面前领个功。 可现在,在卫府…… 她前日瞧见夫人教训一个犯了错小丫头。 同是打板子,可卫府里那板子,她一只手都环不过来,听说是按兵营中军棍的制式来的。打板子的仆妇也各个膀大腰粗,比男的也不差什么了,不过十个板子挨下去,那小丫头就进气儿多、出气儿少了…… 可这些话,却没法儿对姑娘说,坠儿最后,只讷讷道:“可……可她们院儿里,都请大夫去了,京里的大夫……” 何凝不以为意,“京里的大夫如何?就是皇城里太医来了,也是她吃错了东西,与咱们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她瞧了一眼坠儿发白的脸色,突然声音一冷,“你要是在外露了什么,用不着我,就是姑母都能把你扒了皮。” 坠儿心下一颤,连声道:“奴婢不敢、不敢!” 何凝冷哼了一声,也不耐烦她这畏畏缩缩的模样,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坠儿含着泪、哆哆嗦嗦地推下去。 何凝往边儿啐了一句“没出息”。又转身对着铜镜,摸了摸自己的脸,涂得艳红的唇一勾,露出个妖娆的笑来。 ——小贱人,还治不了你了? 不过,她抬手摸了摸那空荡荡的发髻,脸上又生出些郁烦来,前几天气急,把那只步摇摔了,如今这妆奁里,剩的都是什么玉啊、翡啊的,素得惹人心烦。 正想着,发上突然斜斜插入一只金步摇,何凝怔愣回头,却看见一个男子正立在他身后。他一身小厮装扮,但那正执着簪子的手却修长细腻、一点茧子都无,比之女子也不遑多让,五官俊逸、这会儿唇角往一边挑起,带着点坏坏的不羁,是最易惹动姑娘家芳心的模样。 何凝惊讶掩唇,“孙公子?你怎么?” 片刻之后,又转为气恼,“这可是女子闺房,你就这么进来,是把我当作……当作……” 她似乎是气急说不出话来,但脸上又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薄红,又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