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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什么易容变化、或是气质形象之类的, 早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她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重重地摔飞出去。胳膊肘抵在冰凉的地面上,狠狠擦过, 终于也让她从那头脑一片空白中回过神来。 萧祁嘉急促地喘着气,胸口起伏、嗓子眼儿里都泛着一股血腥气儿。脚腕上被忽略的刺痛感终于传到脑中,萧祁嘉觉得自己的小腿都被带着打着颤。 旁边的竹林中, 穿来一声极为轻微的簌簌声,但正忍着疼平静呼吸萧祁嘉并未察觉什么不妥。 她隔了好半天才喘匀了气儿,脚上那刺痛也好像也没有方才那么剧烈了。 方才那一通乱跑、没辨方向,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不远处有个小院儿,萧祁嘉撑着地面,艰难站起身来,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关节,准备上前去问问。 正巧,她上前时,一位小尼姑正端着一个空碗出来,看见萧祁嘉,怔愣了片刻,又是一副恍然之色。 “阿弥陀佛。”她抬手于前,低低念了一句佛号,又道,“杜施主就在里面。” 萧祁嘉也惊讶,自己这么乱跑一气,竟然还真到了杜长宁这里。或许是脑海里潜意识地提醒着自己跑的方向? 萧祁嘉猜测着,冲那小尼姑点了点头,道了谢,这才推门进去。 屋子里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儿,苦涩里还泛着点酸,但整个屋里却是空荡荡的。 萧祁嘉不由皱起了眉头,连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方才出去的那小尼姑算一个,但是…… 萧祁嘉又想起杜长宁出行的排场,出个门,那定然是撑伞、打扇、拿杂物的丫鬟齐全,就差个鲜花开道了。 今昔对比……让人不由心生涩然。 长公主殿下竟然放心叫病重的女儿独自躺在这里? 脑中转过这些,萧祁嘉已经快步走到杜长宁的床边。纵然早就有心里准备,这会儿看见杜长宁的脸色,还是被吓了一跳。 脸色蜡黄,原本莹润的唇瓣,这会儿干裂又没有一丝血色。 她一向是爱俏爱美,要知道自己变成如此模样,还不知要怎么发脾气呢。 萧祁嘉其实很喜欢杜长宁,以前玩游戏的时候就喜欢。她骄傲张扬、自信又活泼,那模样,简直是萧祁嘉最理想中女孩子的形象。 毕竟是恋爱游戏,杜长宁的友情线其实在其中其实可有可无,但对萧祁嘉来说却并非如此。她在对方身上花费的心思,比三次元的朋友也不遑多让了,以至于这会儿看见人病重,心中的慌张惶急是切切实实的。 她眼眶发热,抬手想蹭一下眼睛,总算想起了自己这脸上的一层易容,艰难地把眼泪逼回去,她又快步上前、跪坐在床畔。 抬手伸入被中,轻轻攥住了杜长宁的手。可能是因为被被子盖住的原因,那手竟比萧祁嘉的手还热些。 察觉到自己的手太冰,萧祁嘉连忙抽出手来,动作太急,不慎将杜长宁的手也带出来些。 露出来的那手指,白皙纤长,倒是和以往一般无二,可能指甲略长了些,但也修剪得整整齐齐。 萧祁嘉没多想,连忙把人的手盖回被子里去。她自己则双手十指交握,紧了又松,过了许久,觉得自己的手总算多了些温度,这才微颤着伸向前,轻轻触了出杜长宁的脸。 然后…… ?? ???? 萧祁嘉看着自己指尖沾上的黄色,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她抿了抿唇,又捏了帕子往前,小心地把杜长宁脸上的那一块地方擦干净,露出一小块莹润的肌肤,洁白细腻、还浮着一层薄薄的红晕。 看起来健康的很,萧祁嘉这才注意到,杜长宁虽然这么躺着,但呼吸却平稳又悠长,一点都不像是病重之人的气若游丝。 她保持着懵逼的表情发了会儿呆,这才手忙脚乱的抬手在杜长宁脸上东抹西蹭,总算把那块被她蹭掉粉的地方抹了匀。 确认了看不出什么破绽之后,这才松了口气,放任自己思绪跑偏。 ——按说杜长宁生病,俞阳长公主这个当娘的,早该火急火燎地把人接回去了。就算是病人不易挪动,也没有把人单独扔在冷清的庵堂里的做法。 再不济,杜玖娉和她jiejie关系一向好,怎么也不会放着生病的jiejie不管…… 再想想自己抹的一手黄粉……所以杜长宁是装病?为什么啊? 她转念想到那会儿杜玖娉拦着自己来看杜长宁,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所以次奥不叫她过来? 萧祁嘉知道的线索实在有限,一时也推断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所幸她也没那么多的好奇心,全然没有刨根究底的意思,确认了人没事儿之后,其它的事情也都可以暂时抛下了。 不过……还让自己白担心一场。 萧祁嘉心里“哼”了一声,趁着人正睡着,抬手轻轻掐了掐她两边的脸,让人做了个鬼脸的表情,又在旁哼念了句,“等你醒了……” 她这威胁还没落实呢,就看见杜长宁嘴唇动了动,轻轻叫了两个字…… “祁嘉。” 萧祁嘉怔了一下,忍不住失笑,又在她脸上多戳了一下,调侃道:“你这是想掰弯我啊?我可不约。” 杜长宁当然听不懂这话里的内涵,而且她现在昏睡的状态,能不能听见话还两说。 不过,她似乎睡得很不安稳,叫了萧祁嘉的名字之后,眉头一下子皱了紧,双腿蹬动了一下,突然又扬声叫道:“跑!快跑!” 她挣扎的动作越大,被子都被扯了开,萧祁嘉还以为她做了什么噩梦,忙俯过身去,轻轻抱住她,安慰道:“没事、没事儿呢,我在这里。” 萧祁嘉凑得近了,才听见她低声呓语的是“祁嘉……快逃”。 萧祁嘉有愣了一下,忍不住又笑,“你再这样,我可就真不知道自己弯不弯了?” 杜长宁没有回应,又挣扎了一阵儿,这才慢慢平静下来,呼吸也渐渐恢复了先前的悠长。 萧祁嘉又坐直身来,不过杜长宁那话,还是在脑海里转了一圈。 ……为什么杜长宁要叫她逃呢? 旋即又为自己竟认真思索这问题觉得好笑——梦里的事儿光怪陆离,哪有那么多逻辑可循? 再说,这又没有什么可、逃…… 萧祁嘉猛然想起一事来,霍然起身。 福临庵里有什么值得赵渊归来的?不就是杜长宁这个表妹吗? 虽然赵渊归身上,没法想象兄妹情这种东西,但是要是说他来尼姑庵是参拜来的,那便更是无稽之谈。 萧祁嘉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傻兔子,叫猎人追得慌不择路,直接撞到了陷阱里! 不对,赵渊归应该不知道她来看杜长宁,要不然这屋里早就布好了天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