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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虎车里暖气开到了最大。纪予透过车镜观察着后排女孩儿的情况,闻渺冻的发白的脸蛋开始有了血色,她停止了哭泣,正半阖着眼帘,眼神呆滞无光地看着窗外。 纪予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腿还麻吗?自己用手揉一揉。” 被换回神的小姑娘慢吞吞地掀起眼皮,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没有歇斯底里,只是近乎自言自语地轻声疑问:“是我错了吗?我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对吗?给我生命的人都不喜欢我……” 像被重锤砸在心间,闷疼。 前面的绿灯开始倒计时,纪予把车安全停在线后,才说:“不是你错了,是他们的错。你的出生,是很多很多人的幸运,比如慧姨,薪姨,福利院的孩子们,以及哥哥。” 后排传来一声苦涩的轻笑,他回头看了眼。闻渺头靠在车窗上,安静着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她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滚落下来。 这一幕看得纪予脖子青筋全硬了,他移开眼,声音罕见的哽咽:“渺渺,你还有哥哥。” 话说完,红灯结束。他踩着油门,把车开出路口。 闻渺喑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都已经把他从我的世界排除了,可他却这么突然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以为我不在意的,可是我发现我居然很难受……” 后面的话因为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纪予红着眼说:“难受是人之常情,因为渺渺看到了恶心的人,恶心的事。听话,就当他死了,就当他还在你的世界外,你要过得开心,别哭,要笑。我meimei笑起来最好看了。” 闻渺破涕为笑,眼泪流进嘴里,咸咸的。她抬起手背狠狠擦了两下眼角,抽泣声渐渐变小。 良久,她说:“哥哥,谢谢你。” 纪予努力地勾了勾唇:“傻姑娘。” 哥哥的话让闻渺慢慢平静下来,缓过神之后,她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和想法太蠢太懦弱。 最艰难的时候她都没放弃生命,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这有什么的。 以后,不管是谁,都休想让她放弃活下去的权利。 之后一路无声,闻渺眼睛干涩,考完试出来到现在没吃东西,她现在又累又饿,就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憩。 回到“江汀岸”,快八点,雪依旧下,雨倒是停了。 在路上,纪予给闻渺叫了外卖。仔细吃完饭,闻渺让他回去,并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做傻事,会照顾好自己,纪予这才答应先离开。 纪予走后,闻渺拿出手机来开了机。 微信有几十条未读消息,十几个未接电话。电话基本是哥哥和奚梓打的,微信是好几个人发的。看了看,有奚梓,高阳,孟维,还有其他几个平时不怎么打交道的同学。 询问关心居多,也有好奇的打探。 闻渺给每个人简短回复了一条消息。 然后点开和顾酌的聊天界面。 最新一条,是今天下午考完试之后她发过去问他“你是不是提前交卷了?”,对方简单回了一个“嗯”。 再上一条,是家长会那天,她发过去跟他说“找到心愿jiejie了,我们在进门第二根路灯下等你”,对方简单回了一个“好”。 再上一条,是上上周末,她带着糖去找宋然,站在他家门口发给他说“我在你家门口,你给我开一下门呗”,对方没有回复,直接来给她开门。 只有顾酌没发信息,因为他直接去找她了。 她刚刚在江边看到他了。就在哥哥因为她腿麻走不了路,抱她上车的时候。 那边没什么行人,要发现一个人挺容易的。 他真的很厉害,这么短时间就找到了她。 不知道他回家了没有。 想发微信问他,却没个由头。 窗子没关严,寒风从缝隙里挤进来。 闻渺放下手机,走到窗边,关窗的时候顺带看了看纪予的车开走了没有。 忽然,她的视线一滞。 楼下那个人,好像是顾酌。 赶紧推开窗,探出脑袋去看,那道一米八几的身影就是顾酌!还没等她从诧异加茫然中回过神来,顾酌转身走了。 黑色的背影在夜幕里晦明晦暗,路灯拖出他一道长长的影子。 好像有什么东西冲破一层又一层的禁锢,疯狂生长。犹豫不过半分钟,闻渺穿上外套拿起钥匙跑了出去。 * 顾酌把摩托骑进院子,还没从上面下来,龙彪的电话打来。 他站在廊下,接起电话。 龙彪:“我听小勇说小姑娘被她那个哥哥带走了?” 顾酌:“嗯。” 龙彪:“她没什么事吧?” 顾酌:“嗯。”谁知道她有没有什么事,小姑娘哭得那么伤心,不可能没事。 龙彪又说:“待会我把钱转给你,他们都没收。” 龙彪这帮小弟很讲义气,顾酌以前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他,他们也把顾酌当老大。 顾酌:“不用转了,留着过两天请他们吃烧烤。” 龙彪知道他不差这点钱,不推辞。欣然接下:“也行。你回家了吧?” 顾酌:“嗯。” 龙彪:“今天够冷的,回家就好好洗一洗,去去寒气。” 顾酌没说话了。 龙彪:“挂了,过两天出来聚一聚。” 顾酌还是没说话,边等对方挂电话,边走到门口去关院门。 龙彪挂了电话,顾酌把手机揣回兜里,伸手去关门的时候,听到一串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听频率像是在跑,哒哒哒的小皮鞋声,清晰回荡在寂静的巷道里。 接着,小同桌带着气声的沙哑嗓音传来―― “顾酌。” 他猛然抬眸,跨出门去看,小姑娘站在大榕树边的路灯下。她头顶的雪花打转,飘舞,从天际盘旋而下。 外面很冷,都没时间想小姑娘突然出现在这里有多么不可思议,他赶紧叫她:“进来。” 闻渺却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顾酌,他穿着雨衣,形容狼狈,面皮愈加冷白,像是没有一丝温度。 心疼了。 想给他一点温度。 顾酌又说了一遍:“进来。” 声音寒冷得像含着一口碎冰渣冰说出来的。 说完也不管小姑娘是不是愿意进去,径直往屋内走。 闻渺握了握拳,给自己小小地打了一口气,抬脚跟了上去,还帮主人把院门关紧了。 回屋后,顾酌脱了雨衣和羽绒服外套,穿着一件浅灰色毛衣走到沙发边坐下。抬眸淡淡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女孩儿。 看了几秒,没忍住,极轻地笑了一下。 小姑娘今晚这身毛茸茸的兔耳朵衣服太可爱。 闻渺脚步微顿。 她从进门后就紧紧地抓着衣角。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