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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的架势。侍者认识他是老板朋友,劝诫他:“张公子……少喝一些,这酒后劲大着呢。”张竞川今天心情好,酒量也不在话下了,这个时候开玩笑说:“你还怕我喝醉酒不付酒钱?”侍者应了一声,“哪能呢。”说话间,许良烨不知何时走近,见到张竞川独自喝闷酒,也不拦着,上前和他打招呼。“老张,你今天倒是有空光临我这儿……”许良烨笑了笑,找了个旁边的位置坐下。张竞川的好心情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出现,只道:“难得我不和你计较,别又捡我不爱听的说。”许良烨也没那么无聊,举双手作投降状,“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喝酒没意思,想过来陪你聊聊吗?”张竞川说,“我喝闷酒的时候还少吗?怎么平时不见你腆着脸献殷勤。”许良烨听了这话也不恼他,转移话题问:“快过年了,不回家来我这里晃荡算个怎么回事?孤魂野鬼似的……我可听说前段时间,周老师身子骨不太硬朗啊。”他口里的周老师是张竞川的母亲,早年从教,退休多年,只是下面的人还是习惯叫她周老师。张竞川和家里人关系一直不远不近,自从开了工作室之后,工作忙起来十天半个月没人影也是常事。张家老头已经习惯了,倒是周老师对这个小儿子不放心,心心念念着他能够早些回来。张竞川知道他嘴里没好话,当下只答:“周老师劳你惦记,早就已经出院了。反倒是你……许老板,奉劝一句,好事将近,这嘴巴更要牢靠点……留心祸从口出。”许良烨哈哈大笑,论口才,他自认不是张竞川的对手。张竞川说完这番话,也不准备多留,付了酒钱抬腿便离开了。侍者看着他扔下的钞票,询问老板意见,许良烨却说:“见好了就收吧,谁知道他以后还喝不喝得起……哼!”顾远航忙到凌晨才下班,他急忙换了工作服,从更衣室里走出来一看,哪儿还有张竞川的身影。他本以为张竞川问他什么时候下班,是要等他一起走的意思。顾远航想到这里,不免有一丝失落。之后几天他照样忙得分/身无术,而张竞川却再也没有来过了。顾远航琢磨着,或许竞川哥已经回家过年了。年二十七,顾远航的工作结束完毕,领班和他结算了工资和年终奖,末了又对他道:“小顾,明年开春记得早点回来上班。”顾远航捏着钱点了点头,背着包离开酒吧。第二天,顾远航带上准备好的行李坐火车回老家。车票他是提前在网上买好的,行李物品都不多,想到春/运人流量大,他就只备了一件换洗衣物回去。火车整点出发,出了京城站,一路南下,穿过连绵起伏的高山平原,景色各异。顾远航坐在位置上打了个盹,窗外下起小雨,淅淅沥沥地拍打在窗沿上,远处的山景被笼罩在一片迷蒙的烟雾中,似梦似幻,叫人瞧来十分不真切。顾远航刚睡醒,意识还处于迷糊阶段,他愣了片刻,揉揉眼睛看到窗外的雨景,准备起身洗把脸。他身侧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带鸭舌帽的年轻男子,男子的行李箱十分大个,挡住了走道前的去路。顾远航看到他低头看报,黑色的鸭舌帽前沿遮住了大半张脸。他不好意思打搅别人,只得好声好气地寻求对方意见,“先生,您的行李箱能挪一下吗?”年轻男子听闻,把鸭舌帽摘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十四)“竞川哥!”顾远航又惊又喜,“你怎么会在这里?”张竞川将帽子盖在了膝盖上,露出笑容,“看你睡得沉,我不好叫醒你。”他解释道:“正好这两天忙完工作,想出去休假几天,顺便就过来了。”顾远航也不深究这其中的真假,只问他:“你在哪站下车?”张竞川眯了眯眼睛,回道,“安山。”安山是顾远航的老家,张竞川的这趟休假目的太明确了。顾远航听罢只说,“那正好,我们一块儿下车。”张竞川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他似乎有些累,从行李箱里找了颈枕和眼罩,带上耳机便准备休息。顾远航从洗手间回来时,张竞川已经睡熟,他挪了挪张竞川的行李,坐到位置上,又将窗帘拉下,自己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假寐片刻。火车疾驰在高山之间,四周烟雾缭绕,仿佛穿梭在云层和高空之中。下午六时,火车准时抵达安山站。期间张竞川起身喝了杯热水,又向列车小姐买了两份盒饭,自己一盒,留给顾远航一盒。春运期间,列车上的伙食价格昂贵口味却一般。换做平日里,顾远航是不会花这个冤枉钱的,但是眼下张竞川将买来的盒饭递给他,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得乖乖应下。两人吃过饭,张竞川似乎仍旧觉得困,又睡了小半会儿。而顾远航为了打发时间,上车之前带了本书放在行李包里,这个时候拿出来仔细瞧着。张竞川睡醒见到他正低头钻研,又瞧了一眼他手里的这本书,心里暗笑道:果然还是孩子脾性,一本也能看得这么津津有味。火车抵达站点时,安山正下着小雨。顾远航和张竞川一同走出站台,他问张竞川:“你在安山找到住处了吗?准备往哪儿走?”张竞川心里鄙夷道,能让我花这么多时间这么多精力陪你回老家,你当我是傻吗?他微微一笑,回答道:“暂时还没有安排,走到哪算哪儿吧。”顾远航诚恳地给出建议,“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不如住我家吧。”他嘿嘿地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我家就我和我爸两个人,家里条件不咋地……怕你不习惯……”张竞川自然是求之不得,不动声色地答道:“那就麻烦你了。”两人找了辆车往顾远航家的方向开。车子出了火车站外的中心大道,往高速上开,不多时,下了高速,张竞川看到一片田野,这之后又七弯八拐地在泥路上摸索,最后才到达顾远航的家。张竞川下车一瞧,这是个民风古旧的乡村,村内的人都是老人和女人居多。交通封闭导致他们见识浅薄,村里开进一辆车子都能叫邻居朋友出来瞧个半天。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顾远航一人提着两人的行李,把张竞川往家里带,“竞川哥……走这边。”张竞川四下环顾一周,最后收回视线,跟着顾远航回家。张竞川还未进门,便听到老房子里传来一阵年迈男人的轻咳声。顾远航推门而入,放下行李和老人道,“爹……我回来了。”顾远航的爸爸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