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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都长大了,屋子里站了十几个人,郯墨只认识零星几个。 所有人都在哭,只有他没有哭,郯墨就像一个另类一样,在这个悲伤的氛围里格格不入。 哭声钻进耳朵里,就连神经都莫名的被绷紧,郯墨静静的看着外公的遗体,半晌后与陈伯道,“我们走。” 医院,医生,死人,他再也不想看见类似的一切让他精神临近崩溃的东西。 他面无表情的推着轮椅出了病房,离开后听见病房里有人说,“这孩子简直就像没有心。” 郯墨沉默的摸了摸心口的位置。 他可以感受到心脏在跳动。 只是他没有任何感觉,他感受不到悲伤。 陈伯眼中一黯,悄无声息的跟了出去,看着郯墨瘦弱的背影,没有忍住又抹了把眼泪。 陈伯低头准备推着郯墨离开,身后却有人跟着跑了出来质问,“你就连这一会儿的时间都忍受不了?” 记不清是谁了,记不清是哪位表哥,郯墨回过头,大抵是想蹙眉,但是却不知道面部该怎么动,于是还是保持着和平时一模一样的没有表情。 “还有事吗。” 年轻男子看着郯墨,只觉得他不可理喻,姑姑说郯墨是没有心的,根本不假,从头到尾,他甚至没见郯墨落过眼泪。 “里面的是你的外公,是从小照顾你的外公,他没了你一点都不难受吗?现在连最基本的礼数都没有了是吗?” 陈伯急忙开口,“我们少爷只是对这种环境很难接受。” 所有人都知道他可怜,却没有人愿意去了解他为什么可怜,郯墨的亲生父亲口口声声说想补偿儿子,才将郯墨接回了国,可是却没空去了解,只当郯墨是简单的自闭症;这些不时常联系的亲戚,他们说郯墨冷漠说他没有心,可是却没有人愿意去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 郯墨自己喜欢这样吗? 难道他愿意生来就是一个感受不到感情冷冰冰的另类吗? 他也想做一个正常人,不是吗。 郯墨感受不到,可是陈伯感受的到,他竭尽全力想让郯墨显得没有那么冷漠,让他在外公去世后多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可是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年长的不喜欢他,年纪小的表弟表妹们都怕他。 陈伯想说的太多,可是郯墨却淡淡道,“他没有照顾我。” 年轻男子一愣,“什么?” “里面是我的外公,但是他并没有照顾过我”,郯墨看着陈琅,“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陈琅愣愣的看着他,看着郯墨的背影逐渐远去,怒声又大骂了起来。 冷血,无情,疯子,又是诸如此类的他早就听惯了的词语。 郯墨垂下了眼睫,没关系,他早就听习惯了。 “他们居然还说你可怜,你可怜?可怜什么?就算是可怜,也是必有可恨之处,就你这种人,冷漠,自私,古怪,没人受得了你,没人会爱你,你就这样可怜巴巴的一个人过一辈子吧!” 郯墨搭在轮椅上的手蓦然攥紧,脑子里像是陡然被谁用重拳砸中,嗡嗡嗡的响成一片。 “他打人,我们不要和他一起玩!” “他就是个疯子,你们啊都离他远一点。” “从小你爸爸就不要你,你mama也被你拖累致死,没有愿意要你。” “你这种人,冷漠,自私,古怪,没人受得了你,没人会爱你,你就这样可怜巴巴的一个人过一辈子吧!” 脑力里轰鸣一片,旁人说什么都听不见,眼前一片发黑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曾经留在他记忆深处不愿想起来的恶言恶语,一时间占据了所有的思绪。 父亲从小不爱他,母亲为他cao劳十几年,他以为可以相信的那个人根本一点都不在乎他 攥着轮椅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着青白,手机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郯墨呼吸不稳的低头,看着上边陌生的号码,接通了电话。 “喂”,嘈杂声还在继续,可是少女清亮的声音却像一道惊雷一样劈开了耳膜。 “喂”,乔岚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不太真切,“郯墨,是你吗,你怎么了,感冒啊,怎么声音有点哑?” 郯墨拿着手机愣在了原地。 半晌后,他将手机紧紧的贴在冰凉的脸颊上。 ☆、第30章 030 此刻波士顿时间,中午十二点半,与国内相差十二个小时,也就是说乔岚那边是凌晨十二点半。 乔岚终于在今晚拿到了郯墨的手机号,等工作结束后用老板娘的手机拨通了郯墨的电话。 那话那头有些嘈杂, 郯墨不知道是感冒还是怎么了,嗓子有点哑。 “郯墨,你感冒了吗,怎么嗓子有点哑”,乔岚问他,半晌后电话那头回了她两个字,“没有。” 然后又没了声音。 要不是乔岚早就知道郯墨是什么样的人, 知道他平时就是这样沉默寡言的样子,这电话还真的聊不下去。 平时和郯墨说话的时候, 郯墨除了在讲题或者说到自己特别感兴趣的书的时候话会特别多以外,其余时候尤其是正常聊天, 郯墨都是能不说就不说, 不问他他就绝度不会主动开口。 乔岚查过, 这是亚斯伯格症的通病, 因为他们觉得日常聊天没有必要。 乔岚心道等开学后,她一定要想办法尽力改变郯墨不说话的习惯, 要不以后和旁人怎么打交道, 她有这个耐心旁人不一定会有。 “你去美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乔岚看了眼外边飘着的雪花,“之前你走的太着急,都没来得及问。” 电话那头的嘈杂声渐渐消失了,可能是郯墨换了地方,这才继续道,“外公生病。” “原来是这样”,乔岚点点头,“怪不得走那么急,那现在病好点了吗?” “前天去世了。” 乔岚:“......节哀。” 郯墨想说没有哀,不需要节哀,但是话到嘴边到底没说出来。 陈伯推着他已经走出了医院,上了车后周围更安静了,电话里乔岚的声音也更加清晰,陈伯都能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 他刚刚听郯墨一句冷冰冰的“去世了”都没忍住咳了一下,郯墨不懂这里边的弯弯绕绕,他就是实话实说,但这话着实噎人,乔岚愣了好几秒才迅速转移了话题。 “你上次走的急,连最后一门语文考试都没有考完,不过最后年纪第一还是你。” 郯墨“哦”了一声,他对现在的谈话不是很感兴趣,他其实想问乔岚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