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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手里?而且,攻来的到底是不是真土匪? “来接亲的黑甲才多少人?囤在龙口县的又有多少?你怎么知道他们没安排人在关口那头接应?你怎么知道他们听见声响不对,不会冲进来救人?”顾皎本身烧得糊涂,这会儿激动,满脸通红,“咱们先不说他不死的问题,只说他要真死了,你以为剩下来的那些黑甲能饶得了龙口?” 若李恒真如温夫人和海婆所言狠戾,只怕带的兵士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旦主将死,失了约束,会干脆地将龙口屠戮殆尽来报仇。 海婆逐渐冷静下来,脸上消了些狂热,“二少爷,小姐说得对。” 叔伯兄弟里有机灵的,去拉顾琼。 顾琼还不服气,“你们不敢去,我自己去。出了事,我一个人——” 什么一个人?现在讲的都是家族聚居,除非被逐出家谱,另立谱系。否则,一旦出事,当然是整个家族背锅。 顾皎死命拽着他不放,“你以为把他杀了,土匪会放过我们?李恒来送聘礼的时候,斩了个毛大,说是给顾家的贺礼。他们来报仇,能把顾家撇开?你省点力气,留着打土匪。” 海婆立刻冲几个顾家人示意,其中一个出来,捏着顾琼的后颈使劲往后拖。他要害被人控制,一时间又挣不开,只得丧气地“哎”了一声。 顾皎连忙放开手,眼见得他被死死压在石壁上才放心。 洞窟中人屏息等候,半山上的摇晃逐渐消散,只偶尔有落雪和碎石。不时间能听见人呼喝着要下山,准备清场,将黑甲杀得片甲不留。 李恒还僵在原地,不知是真的要死了,还是在回神。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有兵士大声叫着“将军”,跑过来,将他拖到一边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顾皎放松下来,一屁股跌在地毡上,这才发现全身又湿透了。 然没等喘一口气,山上居然又有落雪和碎石,一连串的惨叫后,几具人体从高处落下,砸在雪地上。 含烟捂着嘴巴‘啊’了一声,海婆立刻又抱住顾皎。 顾皎仰头看海婆,“怎么回事?落下来的,是土匪?” 麻布衣裳,胡乱围在一起的皮毛,没穿鞋。 海婆点头,捂着她眼睛,“怕是失足,山崖太陡了。” 可陆陆续续,又有许多人落下来。有立马咽气的;有还活着的,在地上爬着,想往关口外面去;还有从边上陡峭的小道顺利下山的,一边哭喊着叫诸如大哥小弟的名字,一边拎着刀要闯进洞来躲避。这是失足?只怕是被更高处的人给推下来了。 洞中人一片懵逼,不知发生了什么。可外面的人有刀,又是搏命的架势,哪儿敢发呆?顾琼便跳起来,连同叔伯兄弟一起,齐刷刷亮出自家的刀来,堵在洞口。 那边见这边人多,胆怯了,又退出去。 “跑啊!”有人在山谷中大叫。 “刚死的那个不是李恒!” “被骗了。” “山顶还有人,在推石头。!” “两头关口被堵住了,上冻河走。他们的马不敢踏冰——” 顾皎吞了吞口水,和顾琼面面相觑。 顾琼一手执刀,另一手擦额头的汗。 她道,“李恒没死。” 不仅没死,还是假的,还用迎亲的队伍做饵,引土匪群出,再围杀之。 顾琼干巴巴地笑一下,“皎皎,我是不是又犯蠢了?” 何止啊,还差点把顾家一大家子给搭上了。要是顾青山晓得自己千辛万苦弄了个假女儿来保一方平安,结果被自家亲儿子一个冲动给毁了,怕是要气死。 “是。”顾皎点头,“所以刚才的事情,千万别多嘴乱说。” 海婆立刻站出来,环视洞中人。有个年纪大的顾家伯伯厉声道,“顾家上上下下,同气连枝。嘴巴都给管严点,别喝几口猫尿到处乱说。要我听见有人——” 话没说完,一个物什从洞外飞来,撞上石壁,又滑落下来。热血混着残肢,撒了一地,显然是一具尸体。 众人几乎同时抖了一下,惊惧地看洞口,逆光处一片雪白,光芒里走出一匹白马。 马上人着银甲,红披风,鬼面被掀起一半,露出红唇和尖下巴。他扫一眼洞窟,驭着□□白马踱步而来,轻松地舞着画戟。立刻有十来骑黑甲重骑围到他身后警戒,混杂着零星的惨叫声。 洞口还有刚落下来没咽气,却实在无法动弹的土匪。他看也不看,用力将画戟射出去,人牢牢地钉在地上,挣扎两下,不动了。 李恒。 顾皎倒抽一口凉气,抱着她的海婆也全身颤抖。更不用说身后的几个丫头,含烟甚至咬着唇咿唔哭起来,但又怕招了煞星的眼,憋得很是辛苦。 所有人,严重低估了李恒的残酷性。 这下不用顾家伯伯交待,没一个敢乱说曾经想要取李恒项上人头。 马上人居高临下,环视下方,“我的夫人,没事吧?” 声音清亮,又带着金铁。 无人敢应。 白马又走近了几步,行动间皮毛肌rou如缎子起伏,被雪光照得既强悍又优雅。 顾琼本能地退后一步,感觉不太对,立马顿住。 魏先生从后面走来,他衣衫整洁,一点狼狈也不见,只对李恒道,“没想到会遇上土匪,幸好将军来得及时,咱们也都无事。只是将军,你也太粗暴了些。顾家人纯善,想是没见过这般场景,都给吓着了。” “吓到了?”李恒不满的样子,“我的夫人,岂能如此胆小?” 顾皎两腿发软,后背冰凉。这会儿高烧还在,可她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不适,只在心里不断咒骂。鬼老天,死老天,怎么偏她穿来配个煞神?狗屁的将军夫人,谁爱做谁TM做去呀! 骂完一阵,情绪宣泄完毕,还是得面对现实。 顾皎碰了碰海婆,海婆长舒一口气,走出去一步,碰了碰刚那顾家伯伯。顾家伯伯脸上仍有惊惧之色,但坚持着带上顾琼,似要出洞交涉。 也是巧,魏先生后面又走出来一人,肩上扎着一根箭。他取下头上变形的鬼面,露出一张古铜色的硬朗面孔来,冲李恒行礼,道,“将军,前后关口都堵上了,跑冻河去的也被截住了。死去的不论,活捉山匪,计三十八人。” “好。”李恒颔首。 魏先生笑道,“此间着实乱了些,志坚的伤也要尽快处理。” 周志坚无所谓地碰碰箭尾,“小伤,不碍事。” “你是个粗人,当然无所谓了,可夫人和舅爷年纪还小,需得先挪出去修整修整。赶紧地,着人清块干净地方出来,还有这些碍眼的东西,都搬走了。” 周志坚拱手,自带着人下去了。李恒却不下马,伸手拔出画戟,在雪地里插了几下清理干净。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