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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笑,“随她折腾去。” 魏先生沉吟一番,道,“如此,万州那边送来的东西,便都给她使了。” “先生不怕她用那些东西做出点成绩,便得意起来,更难管教了?” 魏先生哈哈大笑,“延之啊延之,那可是你的问题。” 李恒不知想起什么,脸胀得通红,一句也答不上了。 魏先生见他那反应,又大摇起头,道,“延之啊,女人呢,你稍待她严苛些,她便心生怨气;略宽纵些,她便爬你头上去。你呀,要学的还多着呢。” 顾皎素来无大志,折腾这许多场也只不过想过上安稳日子,太平日子,好吃好喝的日子。 她看着杨丫儿和勺儿收拾箱笼,从西府带出来的东西,全得送小庄上去。温夫人和婶娘们也给了诸多尺头布料、干货海货、药材香料等等。满满当当,十几个箱笼,装了整整三驾大马车。 顾琼成了魏先生的学生,自然要来帮忙,挣个表现。 他看着长生进去出来搬了许多会,倒吸一口凉气,“皎皎,你不是把全部嫁妆都搬来了吧?” 怎么会?嫁妆可是十几个大马车呢。 真正值钱的东西还是在西府,得找机会蚂蚁搬家一般搬过来。 “都是娘给的,你心疼了?” “心疼什么?”顾琼左右看,“先生和妹夫呢?他们怎么不来帮忙?” “和爹又去江边了,这次好像带了几个工匠,要开始丈量尺寸了。听说已经送信给各家了,也找了好些通水利的工匠,忙得不行。”顾皎巴不得他们忙,最好日日不着家,这样方便她自己打理小庄。 自由。 “那你快点,赶紧弄小庄上去,我也得跟着去看看。” 顾皎看了顾琼一眼,真是稀奇,居然会主动学习了? 顾琼到底有点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抖了抖衣领,语重心长道,“皎皎,二哥也是有妹夫的大人了。” 顾皎憋着笑,被杨丫儿扶着上了马车。 温夫人因还是不太放心,追到二门口送行,嘱咐顾琼一定要看好meimei等等。 待上路后,一下官道,顾皎就知道为啥温夫人说小庄不好了。 路,实在太烂了。 到处泥坑和雪水,稍不注意便陷车轮了;好不容易顺畅一些,又膈上泥泞中的卵石。 一路颠簸,恶心得想吐。 顾皎推开车窗,眼巴巴地看着顾琼骑马。马比车好多了,起码不用被搞得头晕。 幸好路程不是很远,走了有小半个时辰,便能看见役所了。 顾琼有点儿紧张,让长生驾车快些,免得遇上那些土匪。 他自己一手把着缰绳,一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 顾皎将车窗合上一半,从车缝隙里看。不远处的水渠上,站着周志坚,他手里一张图纸,正对几个兵丁吩咐事。再稍远的地方,能看见几队干活的土匪。他们听见车轮滚滚的声音,纷纷从水渠中站起来,直勾勾地看着。只单看他们气势和凶神恶煞的脸,着实是有些吓人的。 顾皎放开车窗,托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突然,她叫了一声,“杨丫儿。” 杨丫儿从前面车架上探头回来,“夫人?” “等车到小庄门口,你找长生陪你一起,去役所找周志坚。”她道。 杨丫儿应了一声,“偏将要问起什么事,我如何说呢?” 顾皎皱了皱鼻子,摸着被颠痛的屁股,“就说夫人被这路颠坏了,问他能不能先安排一队人修路?若能,请到小庄来,和夫人详细谈谈。对了,他要来了,请寿伯一起。” 顾青山说了一切费用他承担,寿伯是他的心腹,自然是安排来落实这事的。 车到小庄门口,开大门,将马和车直接迎了进去,鞭炮声随之而起。 小庄的设计兼具了安全,进大门后便是一个阔天井,右侧是前院,左转则是一条很长的夹巷。夹巷宽有两车,连通了前后门,墙壁上又开了门通正院和后院。可以说,货物和人的出入均从此过,既不会打扰到各个院子里的住家户,也十分方便。 顾皎一到,杨丫儿便和长生先走,去找周志坚。 寿伯叫了平日守庄子的三个仆妇,海婆也带了含烟和柳丫儿来,开始从马车上卸东西下来。 顾皎也想帮忙的,可惜她是将军夫人,没人敢让她动手。 她只好,咳嗽两声,晃荡着去东院。 和昨日比起来,东院规整了许多。 大约是李恒对地泉感兴趣,因此寿伯便找人将院子里的水池清干净,雪和冰扫走,重新注了一池水。这会儿水很清亮,面上浮了一层薄冰,相当漂亮脆弱的样子。 正房的廊下挂了红灯笼,贴了大喜字,还摆了一张她喜欢的竹摇椅。待天放晴,便可躺在这儿晒个太阳,看个闲书,观赏一番假山流水和绿植花卉,日子便晃晃悠悠地过去了。 顾皎停止美好的想象,推开了正房门。 暖烘烘的热气扑出来,还带着一些熏香的味道。 她惊喜极了,冲拎着两个包袱进来的海婆道,“海婆,烧火墙了?” “烧了。”海婆将包袱放在廊下,“昨日夫人走后,魏先生又亲自来四处查看过了。他说夫人的病最大的问题就是太畏寒,得先保暖,然后开春了一点点补起来。” 魏先生,居然私下干这好事? 老狐狸卖乖,非jian即盗啊。 不过,先不管他什么目的,享受了再说。 海婆闷闷道,“我看他那意思,怕是要夫人早生贵子。” 顾皎惊了一下,看着海婆,“不会吧?他看起来不像连这种事都管的人啊。” 海婆道,“他说要帮夫人调理身体,不是为生子,是为什么?” 顾皎抓了抓头发,生子什么的,也太早了。 “将军是将军,现在虽然来龙口筹粮,但战场瞬息万变,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抽去做先锋呢?”海婆叹口气,“刀剑无眼啊。” 刀剑无眼,生死无常,且先留个后。 顾皎被海婆说得不太自在,在正房门口站了会儿,又‘嗨’了一声。这些,都是老狐狸单方面的想法,李恒可不会听他摆布。若非如此,昨儿晚上差点走火,他又如何控制住的? 思及此,她彻底放开,扑进房间去。中厅左右各有一道被石灰刷得雪白的隔墙,摸一摸,暖得跟春天一样。 她叫了一声,张开双臂贴着,整个人简直不能太好了。 顾皎夸张的表现逗乐了后面跟进来的含烟,埋头闷笑。 “含烟,你们住哪儿呢?”她问,“还是厢房呢?” 含烟摇头道,“夫人,咱们改规矩了。这边庄上屋子多,四处都要人,不然便太空了。前院和正院分给将军和他的随侍,后院、灶间,咱们这些丫头和仆妇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