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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顾家咬得稀巴烂。” 只硬撑着一口气,大把的银钱花出去,和工匠定约,和民夫下工钱,四处占采料的地盘。 “爹,妹夫和先生,包括周兄,都认我们的。”顾琼对这点倒是丝毫不曾怀疑。 顾青山摇头,“我没怀疑过你妹夫,否则,他们也不会将万州的人接过来,还大过年的时候。只现在的形式不明朗,人,哪儿强得过势?我这边收到消息,青州王扎在五牛道的大营,被大火烧成白地。” 顾琼吃惊,眼睛几乎凸出来。 “你妹夫去,应是为这事。但凡处理不好,河西怕是保不住的。青州王倒是可以退回青州。可咱们怎么办?”顾青山看着顾琼,“京州王和青州王不对付,若是晓得咱们和李恒结亲——” 顾琼打了个寒颤,不敢想。 “可事已至此,便没反悔的机会了,只能死死站在李恒这边。”他道,“你今次去城中,一为接人,二则是督促城守尽快完成龙牙关口的建设。需得表现强势些,万不可心虚露怯。琼儿,爹平日里虽对你责骂得多,可也是为了你出息。你,咱们这次,得撑住了——” “早日修好关口,早日收保安费,也能解解咱银钱上的困。” “爹,我懂。” 顾琼看了一会儿关口,取下皮囊喝一口水,对长生道,“走,再快些。” 几匹轻骑入关,立时便感觉出不同来。 关口宽有里许,长则有四五里,惯常是各种乱石和荒草。 此时,地面的乱石不见踪影,不平处用卵石和泥土填平;又有路边,用卵石和黏土混合,修得整整齐齐。靠山崖的部分,开出了好几个洞口来,里面做了许多石头桌椅,仿佛有人使用的模样。又有几人,在路中央修筑条石和木头栅栏,想是做进出的分流。 他左右张望,终于见着几个李恒的部下。 一番交涉,才晓得关口的建设近乎于停下来。那部下道,“大半月前,将军从此处过的时候,交待过一定要在三月前完成。不想才过没多久,那城守便找借口,说城中修复灯楼缺民夫,将人全抽调走了。” 顾琼点点头,将周志坚给的牌子摸出来递给他,道,“且等着,周偏将尽知了。不日会将民夫送来,你等需坚守。” 那部下接了令牌,行了个礼。 “若有突发,持令牌去西大营。” 便是要出兵,剿了城守的府邸。 顾琼办完一件事,直入西府。 李恒和魏先生不在,崔mama便是西府的主事,连带得好几个副将都听她使唤。 “就这些?”她接了顾琼递过来的两封信。她儿志坚一封,顾皎一封。 顾琼点头,又拎出来一个大包袱,“这是皎皎给崔mama的,均是些乡下不值钱的特产,给mama吃个新鲜。” “难为夫人还记得老婆子。”崔mama笑着将信递给旁边的一个偏将,接了包袱,“这城中有些人啊,将军在的时候,恨不得天天下帖子来请;现将军前脚刚走,他们便仿佛不识得人一般,什么事都不好办了。关口的工事也要停下来,听说,连修河堤的钱都不愿给?” “我爹办着呢。”顾琼不远示弱,强道,“mama,万州来的师傅们呢?” “来了,在后院歇着呢。你也别急于一时,且先休息休息,等到下午再出发不迟。千万别仗着年轻,一日奔跑个百里不停歇。等老了才晓得,身体不好好保重,吃苦的是自己。”崔mama气势惊人,“下马,去后院,跟着管家去。吃点东西,喝些水。” 顾琼拱手,自去了。 崔mama见人走,转身对刚才收了信那偏将道,“去吧,把信送过去,早去早回。” 偏将也拱手,点了三四骑,一路飞驰着往东边去了。 崔mama目送人去,拎着包袱进府。她先去和管家吩咐了顾琼的吃食,这才去了后院的偏厢。 此间已经聚了一二十人,男女老少均有。虽大年里便奔波到这陌生的地方,却还是笑吟吟的。几个年纪大些的男子坐在院子里闲话,几个妇人在收拾包袱;剩下的少年和青壮,小心翼翼地将几个包了皮子的大箱子摞起来。 “忙着呢?”崔mama出声。 立刻有叫姨的,有唤姐的,只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直呼其名,“清平,忙好了?” 崔mama进去,道,“宽爷,哪儿有忙好的时候?顾家那边的人来接了,我便趁空来瞧瞧,看你们准备得如何了。怎么样?胸口可还闷呢?” 宽爷摇头,“哪儿就那样严重了?我说无事,尽可赶路,偏这些小的不放心。” “我家先生将你请来,可就指着你呢,自然得更小心些。”崔mama便要扶起宽爷。 宽爷晓得是有话单独交代,便起身,散着往外面走。 “这些年,辛苦宽爷了。”崔mama出了偏厢。 宽爷便很不开心,“清平,都是自家人,何苦如此客气?你要再这般,就没把老头子当——” “我错了还不行?”崔mama忙给他消气,“实在是心头不安得很。那些小的也还罢了,多奔波些,长长见识也好。可你老上千里的路,走了足足一个多月?又是坐船,又是骑马,还翻山越岭的。” 宽爷挥手,“当年答应夫人的事,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不管多大年纪,只要还能动得一天,少爷叫我,我就来。” 末了,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崔mama,“少爷的那位少夫人,如何?先生帮看了这许多年,竟选了此间的一个庶族女?怕是不妥的吧?” “您老人家去亲看了就晓得。” “不敢不敢。”宽爷摇头,“咱们一个下人,怎好说主人家闲话?只是先生千辛万苦,方在万州保住一点点基业。现虽是先将人挪过来,可若是出什么问题,要再……就难了。” 崔mama叹口气,“也是没法子的事。在万州被看得太严了,现今跟着的这位,又过于多疑。少爷为他征战四方,哪次不是做前锋冲在最前头?结果一点点不好,便把人打发了。少爷从不说什么,可他的难过,咱们岂有不知的?先生一手将他带大,又有不心疼的?思前想后,只得稍稍为自己筹谋一番。这个少夫人出生虽然一般,难得人聪慧。” 她顿了一下,道,“对将军,倒是一心一意。” 宽爷点点头,“行,我且先去看看。” “且去。”她一笑,“听少爷说了,刚把先生促狭了一顿,好不风趣。先生吃了她一个亏,不仅不生气,走的时候还交代咱们志坚。说,若是有实在搞不定的事,可以找夫人商量。” 她一副你看吧的表情,已经有魏先生做保了。 宽爷这才打消了疑虑,彻底放心起来。 “只一个。”崔mama压低了声音,“先生交待了,该说的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