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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柔点了点头。 “当年郁侯到此求旨,师父曾言郁家世子命中有一劫,得姜家之女可解此劫。”常净道,“如今看来,一切确实为天命。” 姜柔听他提起了那劫,道:“对于此劫,大师当年可曾留下只言片语?” 常净颔首:“当年师父的确留下一言。” 姜柔:“何话?” “不成劫,不为劫。”常净道,“是为何意,还需施主自行参透。” 不成劫,不为劫。 那究竟,什么才是劫呢? 此番虽经历了一些波折,但最终每个人都无事,况且这整个过程,并不是缺她不可。这,算得上是预言中的那场劫吗? 姜柔蹙着眉思索,突然感觉额头上一温,郁子肖的手指按了按她的眉头:“皱着眉做什么?来什么挡什么好了,思虑太多,反而无益。” 姜柔摇了摇头,认真道:“只怕走错一步,这劫便过不去了……” 郁子肖看姜柔对此十分在意,也正色道:“大师可曾说过,此劫在何时?” 常净摇头:“不曾说过。” 姜柔低声喃喃:“我母亲也曾说过,侯爷命中有一劫,我一定要护住他,可我不知自己能做什么……” “一切自有定数。”常净笑道,“切莫刻意的寻求。” 姜柔似有不解。 常净叹了口气,道:“外人皆道慧庭大师能知天下事,柢族之人有算命预知之能,然而极少有人把二者联系在一起。” “柢族内有族训,不可以己之能泄露天机。然而当年,柢族中有一人,认为既有此能,能帮别人规避灾祸,改天换命,却要为了安稳活着而将自己隐藏起来,是辜负自己的能力。” “所以那个年轻人云游四方,最后在京城中安定了下来,后来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他的名字,尊称他为慧庭大师。” “师父这一生极为短暂,然而终究是顺着他的本心走了下去。”常净道,“施主如何做,顺从本心便好,当年师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纵然失了寿数,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你既然要助他渡劫,顺心而行便是。”常净道,“无论后果如何,你可会安然接受?” 姜柔点头,轻轻道:“他生我生,他死我死,结果无非这两种而已,无论怎么样,我都接受。” “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何为劫,何时来?无论发生什么,由它顺其自然,一切自会水到渠成。” 郁子肖看姜柔又皱起细眉,突然敲了敲姜柔的头,笑道:“想这些做什么?是我的劫,又不是你的劫,我若真的要死了,才不会拉上你。” 姜柔抬起头,也不知他是真的不懂,还是在安慰自己,但看着郁子肖的笑脸,心中却突然释然了。 劫若真渡不了,就陪着他一起覆灭,也不是那么可怕。 ☆、第四十三章 十月五日, 皇帝下令, 派使者直接前往鞍乐县斩杀当地县令杜文梁。 十月二十一日, 先前指认郁侯拦截告发徐若宏御状的驿站留守人突然改口, 称那日郁侯拦下的是来自鞍乐的信件。 十月二十二日, 明吾卫副卫陈义报杜文梁受阎周污蔑,并将事实呈上。 十月二十五日,皇帝下令, 缉拿阎周。 十月二十六日,郁侯称已救下杜文梁, 遂功过相抵,不追究其拦截御状之罪,解郁家禁令。 冬月将近, 天渐凉。 郁府外看守的人马一天内便全都没了踪影。 这日郁府的大门打开,门前站着一位妇人,典则俊雅,不怒而严,正向远处眺望着。 一个小丫鬟怯声道:“夫人, 外边天凉,还是回屋等去吧。” 闵宜夫人听而不闻, 一动未动地看着前方。 素雨看了那小丫鬟一眼, 示意她安静,随后拿来一件披风,披在闵宜夫人身上。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远处有一马车行来, 闵宜夫人脸色才稍有松动,等马车停下,帘子被撩开,里面的人探出身子后,在门口守候的家仆们都变成了又惊又喜的神色,急急向面前的人行礼。 “恭迎侯爷,恭迎夫人。” 郁子肖下了车,姜柔也探出身子,被他扶着手臂走了下来。 郁子肖远远便看到闵宜夫人站在郁府门前等候着他们,下了车便牵着姜柔快步走了过来。 郁子肖一掀衣摆,当即就要跪下:“儿子不孝,让娘亲受苦了。” 闵宜夫人立刻止住了他的动作,面色严肃,眼里却带着柔和的笑意:“既平安回来,其他便无需多说了,快进来吧。” 这近一月的时间里,他们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已不需再说。 虽然过程不乏心惊胆战,但一切总归是顺利的。 顺利得……让姜柔心里,有一丝不安。 夜晚用过了饭,她终于忍不住,问郁子肖:“当时,侯爷如何能确定陈义会帮我们?” 郁子肖正斜靠在榻椅上闭目养神,闻言看了姜柔一眼:“你可知明吾卫是做什么的?” 姜柔道:“明吾卫,专为皇上做事,六部皆可受其调令,且一切活动都是暗里进行,以避开各方耳目。” “不错。”郁子肖笑道,“不过虽说如此,这明吾卫手里却并无实权,皇上虽赋予他调遣六部的权力,然也将其局限于此,除此之外,并无他权,又因是独属于皇上的势力,既然要得到皇上信任,私下各种调查,自然不容情面。其他人不敢得罪明吾卫,明吾卫也不能与官员相和。” “所以,将来不管是谁登上皇位,这明吾卫都留不得。表哥倒也罢了,常年在外带兵,也无甚把柄可抓,太子在京城,少不得要拉拢势力,陈义作为副卫,自然知道不少消息。你猜太子即位以后,会怎么对付他?” 姜柔思索道:“明吾卫……是依附当今皇上生存了一股势力,没有了皇上,若其他人有心拿捏,也不是不可能。” “此事,他本就为调查真相四处行动,既然本侯有心卖他个人情,他又有什么理由不接受呢?”郁子肖道,“一举两得的事,他不会不答应。” “原来是这样……”姜柔喃喃,脑中却想起了那日在盼晴颈后看到的画面。 如果这样便了了此事,那她为何又会昏迷不醒地躺在那里,了无生气。 难道真正的劫难,还不曾来吗? “想什么呢?”郁子肖突然拉过她,姜柔冷不防被他一拽,脚下一滑,就倒在了他怀里。 始作俑者还在笑:“夫人投怀送抱,是想做什么?” 姜柔想坐起来,却被他箍得更紧了。 郁子肖看起来兴致颇好,手指扯了扯姜柔的嘴角,逗她道:“怎么最近总是愁眉苦脸的?给爷笑一个。” 说着,他手指戳着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