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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地看着自己,见姜柔醒了,便眼尾一挑, 笑道:“醒了啊?” 姜柔眼眸半睁,尚有些睡醒时的懵懂。其实她很想再睡一会儿, 但是睡梦中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在自己身上,睡不下去,便醒了。 此时外面天光微凉, 两人都还穿着寝衣躺在床上,很有些劫后余生的惬意。姜柔怔怔看了郁子肖一会儿,脑中有许多东西缠在一起,一团乱麻,她努力回想着, 才从中抽出一缕清晰的线,便出声道:“太子为何一直想要决云令?” 郁子肖登时一愣,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姜柔在说什么。 他的夫人, 睁开眼看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问萧承文的事。 郁子肖瞬间脸色一黑:“问他做什么?梦到他了?” 姜柔点了点头。 郁子肖表情差点没绷住:“梦到他什么?” “记不大清了。”姜柔兀自回想着,喃喃道,“梦见他站在很远的城墙上, 底下有很多人,兵器相撞的,仓皇逃命的,很多人在叫喊,一片混乱……” 话到此,她额头上突然覆上一层温热。 郁子肖揉了揉她的额头:“一定是你最近太过紧张,不要想了。” 他的手修长细直,指上带着些薄茧,在姜柔额头上按抚起来,却让她觉得十分舒适。然而郁子肖的手揉着揉着就变了道,摸了摸她的脸,捏一捏她的鼻子,又去勾勾她的下巴。 就像是在逗弄一只猫儿。 姜柔无奈,拂开在自己脸上做乱的手,起身坐了起来。 昨夜睡下后,她又探了郁子肖的后颈。 这一回,依旧是无法看清楚,然而却看得出来,那是一条道,有许多人影,混乱不堪,似在打斗。 那道路不是在京中,倒像是一条丛林小道,应是通往外地的路。 “侯……”姜柔脑子刚清醒过来,下意识开口要叫郁子肖,却又反应过来对方如今已不是侯爷,硬生生收回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字,转而道,“可是打算近日离开京城?” “再过几日便离开。”郁子肖道,“如今萧承文若想用太子的身份来拿捏我,怕是总能找着理由,宣王要带兵到北境去,我们不能再留在京城中,到时就随着他的军队一起出城。” 姜柔想着那画面,心中暗暗推测出什么,便看着郁子肖道:“我们不能走。” “为何?” 姜柔犹豫片刻:“昨晚入睡时,我看到了你的灾。离开的路上,会遇上埋伏。” “有军队护送,纵然萧承文要来拦截,只怕也没那么容易。”郁子肖蹙眉,“你既这么说,看来萧承文要使些什么诡计。” “应是如此,只是我看不清楚……” 见姜柔这么说,郁子肖脸色便不大好:“我看你晚上早早便睡了,居然还能趁着我睡着时摸我的后颈,你身子是好些了?” 姜柔先前犹豫着怎么跟他说,就是怕他知道自己又去窥探了他的灾祸,想起先前与郁子肖所说的窥天机损身一事,便觉得后悔。 白天他醒着,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碰到他后颈的。 “不妨事。”姜柔浅浅一笑,“等以后一切都安定下来,我自然会慢慢好起来的。” 说着,她往郁子肖身上贴了贴,揽住他的右臂,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向来她一这么做,郁子肖便凶不起来了。果然她靠了郁子肖一会儿,他脸色就缓和起来了,但还是板着脸道:“以后不许碰我脖颈。” 顿了顿,又补充道,“也不许碰别人。” “好。”姜柔静静地眨了眨眼,“你若是不放心,我们以后分床睡,这样我就……” 话还没说完,郁子肖就开口:“不行!” “为什么?” 郁子肖从善如流:“这种事想都不要想,哪有夫妻分床睡的?” 姜柔暗暗发笑,将此事糊弄了过去。 她随后想到方才要说的事,便正色道:“如若我的猜想正确,此回太子是想趁着宣王势头微弱,一举将我们铲除。若这次不成功,行军路上,他定然还会再找别的机会下手。” “所以,此回定然要让他吃些苦头。”郁子肖轻笑,“我既然知道了,岂有放过他的道理?” “太子想要决云令,在这次行动之前,一定会见我一面。不若……” 郁子肖闻言,低头审视着她,深邃的眸子似要将她定住一般:“你是说,将决云令给他?” 姜柔看到郁子肖这副神情,心中忐忑,犹豫地点了点头:“决云令当真有如此大的作用?” 郁子肖见状却笑了起来:“那倒也不是。” “持决云令,可号覆云盟。萧承文为太子,宫中自有许多文臣支持他,但他手无兵力,故而一直想拿到决云令,好为他所用。不过覆云盟门派众多,盟主死后,新盟主一直未选出来,各宗主明争暗斗,哪个都不愿意便宜了对方,所以才对外宣称只拥立手持决云令者。” “当年,虽说那盟主受我父亲救命之恩,死前将决云令就给我父亲,然而覆云盟本就是当年盟主广识人,用交情联结起来的江湖组织,如今单凭一个决云令,如何能号令覆云盟?” 姜柔微诧:“所以……” “所以这决云令不过是这覆云盟内部争斗的一个说辞罢了,萧承文觊觎了这么久,我自然得拿着它做我的筹码。” “如今他既然想要,你便拿去给他吧。” 听他这么说,姜柔便心中了然,问:“你将决云令藏在何处?” 郁子肖挑眉,一手伸向她的脖颈,用手指勾起她脖子上的红绳,将姜柔戴着的那块玉佩拿了出来:“这就是决云令。” 姜柔看着这玉,回想起那日她在马车中醒来时看到这玉佩的画面,一时愣住,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在自己身上。 她怔怔开口:“你当时怎会将它给我?” “当初我怕日后见不到你了。”郁子肖摩挲这这玉,上面还带着姜柔的体温,“我怕你跟着云辞走了,若是以后喜欢上他,把我忘了,即便你我还有机会相见,到时候你也不会再见我,所以我就想给你留点什么东西。” “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能送你些什么,这东西虽说没什么用,但是块好玉,你若是不喜,以后抵了便是,说不定日后还能回到我手里。” 姜柔闻言,端详着这玉佩:“这个……可以抵了吗?” 此话刚出,郁子肖就面露不悦,撂下了手中的玉,凉凉道:“随你。” 姜柔只觉得他这幅样子好笑得紧,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姜柔看过去,就见素雨匆匆走了进来:“宫里的人来了。” 来得倒是时候。 果不其然,姜柔刚出去,就见到了东宫的一个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