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赈灾银,可灾民的肚皮却等不得了。 当真到了穷途末路之时,那些灾民必然会豁出性命。反正都要死,还不如死前吃上一顿饱饭。 “顾大人所言有理,只是本官也十分无奈啊!杭天府的江堤还在漏水,城中也无余粮,更无银钱。这么多灾民,我一个小小的杭天府怎能塞得下?” 长天府的百姓约在八万人左右,按照人口和税粮的多寡算是中府。 其中靠着天桠江下游的村子,百姓加起来约有四万多人。 除去之前被淹死的灾民,那余下最少还有两万多人。这么多人,让杭天府吃下绝对不可能。 “顾大人!你来之前不知皇上可有就赈灾银两一事有个章程?” 杨朝英用充满希冀的双眼看着顾诚玉,让顾诚玉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其实他出发前,皇上还单独找他谈过话。 皇上直言,国库空虚是满朝文武官员都知晓的。 就算这两年有茶税的银子冲入国库,但之前朝廷欠了不少兵饷。 国库有了银子,这兵饷总得先还了吧? 再加上今年年初又将各处堤坝加固修缮了一番,让才刚刚有些存银的国库又变得空荡荡起来。 每年还有皇室宗亲的俸禄和婚丧嫁娶等等,这些都是花费。 茶税施行了才两年多时间,要想改善国库空虚这一现状,那必然还得需要几年。 所以,皇上之前就对顾诚玉透露了口风。赈灾银两必须得请户部核算过后,才能最终确认。 至于能有多少银子,这就是件令人头疼之事了。 顾诚玉听出了皇上话里的无奈和萧瑟,他明白赈灾银两可能不会多了。 只能套用那句话,这年头,就是皇上也没有余粮啊! 皇上乃九五之尊,全天下最尊贵的人,想用银子都不能随心所欲。 “赈灾的银两必须得经过户部的审核,这怕是得等些日子。” 顾诚玉其实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对策,只是之后实施起来,少不得还要靠杨朝英。 杨朝英闻言十分失望,他身为朝廷命官,哪里不知道皇上的难办? 但赈灾一事非同小可,就算是借银子,户部也得出。 “可是顾大人也看见了,这些灾民如何安顿确实是个问题。自古水患之后,瘟疫横行。这么多人扎堆待在一起,要是谁染上了时疫,那传染的速度肯定极快。这些灾民原先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他们也是人命呐!” 杨朝英愁眉苦脸,其实他还有话没敢说。城外的灾民染上时疫,那城内的百姓也不能幸免。 时疫极难控制,一旦染上,若是不能治愈,那就只能等死,前朝也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当时一个县城的百姓都染上了时疫,朝廷下令封城。 只要你当时在县城里,不管你有没有染上,一律被关在县城里,最后那个县城成了一座空城。 时疫就是这么可怕,且时疫这病多半是治不好的。 “本官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解决此事的,虽说皇上让本官全权负责。但本官人生地不熟,就算有计划要实施,那也得仰仗多多诸位。还希望在座的诸位能够鼎力相助,咱们齐心协力,将此事给圆满解决!” 胡茂深深以为然,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在水患面前,那些私人恩怨都得放到一边。 “顾大人放心,你有事只管吩咐!” 杨朝英听得顾诚玉准备接手这副烂摊子,他连忙点头如捣蒜。 就连段志杰的内心都是十分激动的,在进城之时,他就被灾民们的惨状给震慑。 有家不能回,手中无银无粮,个个都瘦成了皮包骨! 第八百六十六章 江水改道 段志杰在京城也曾见过那些蹲在墙角的乞丐,他们穿着破烂不堪,捧着个破碗,向着路过的行人卑躬屈膝,只为求得几个铜板。 然而这些人他觉得除了老人和身有残疾之人外,其余年轻人都不值得同情。 这些好吃懒做的年轻乞丐,平日里就等着天上掉馅饼。 可这些灾民不同,这么多人,就是他们想劳作也是无处使力,因为他们的田地都被江水淹没了。 “顾大人只管吩咐,下官莫敢不从!” 段志杰慷慨激昂的态度让顾诚玉特意看了他两眼,没想到这段志杰还挺有同情心的,这在官场上可不多见。 段志杰看上去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为官已是十载有余,祖上便是京城人士。 说起来也算是官宦世家,只是族中从未出过高官。 能在而立之年就爬上了正五品,不光是靠自己的努力,还动用了家族多年积累的人脉关系。 顾诚玉以为在官场上浸yin十多年的官员,应该都成了老油子,没想到对方还保留有最基本的良知。 从之前段志杰拿着棍棒来到城门口时,就能看出对方的人品了。这么危急的关头,对方可算是将深思置之度外了。 这么一想,顾诚玉的面色倒是比之前和缓了许多。 “本官倒还真有一事需段郎中协助,段郎中身为工部的官员,想必对加固江堤和江水改道一事多有了解。杭天府的江堤漏水一事,还请段郎中多费心。” 顾诚玉原本想将这事儿说与胡茂深知晓,而后由胡茂深来执行和监督,可现在他改主意了。 胡茂深不是工部的官员,对这些并不了解。他也不能时时刻刻都待在杭天府指导,他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所以将此事交给秉性还算过得去的段志杰,他还是有些放心的。毕竟截留分支和为江水改道一事,涉及的银钱并不少。 要是有人趁机将手摸向他好不容易筹集来的银两,那他可真要呕死了。 “说多了解那肯定够不上,只是略懂皮毛。不过顾大人的意思是想为杭天府下游的江水改道?只是这样一来,工程就极为浩大了,杭天府上游的分支太多,若是在下游改道,那无疑是难上加难。一个不好,说不定下游就塌了!且河工的性命也堪虞啊!” 段志杰此番话一说出,立刻就引起了杨朝英的共鸣。 因为杨朝英对这里的地形熟悉,他当然知道段志杰所言非虚。 他不由在心里腹诽,不愧是工部的官员,对这些果然很擅长。 顾大人虽说很有谋略,但这河工上的事儿也不能无师自通不是? 再加上顾大人对本地的地形并不熟悉,会这般想,估计是查阅了不少书籍得来的结论。 可光纸上谈兵是不行的,实际做起来,其中的难度不小,且还得将期间的种种突发状况算进去。 比如说改道挖得不够深,江水没有按照既定的线路走,那岂不是要遭? “更何况改道这事儿得详细去勘察地形,有的地方是不适宜改道的。” 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