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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不一定是自家闺女,她也知道官宦人家的千金不会那么容易跟她练武,便把孩子放在地上,笑道:“我也就是随便说说罢了。” 眼里还是有些可惜之意。能遇到一个不错的小徒弟是缘分,更别说她和宋师竹交好,就更想把喜姐儿收入门下了。 宋师竹倒不是那等拘泥之人,她想了想,道:“我就是怕孩子太小,会吵着高jiejie。” 高三娘看了她一眼,觉得她不是故作推辞,才摆手道:“又不用在外头餐风露宿忍饥受寒,辛苦什么?” 宋师竹其实也挺意动的,她在船上时跟高三娘学过几招防身的招数,自然知道高三娘是有正经家承的。 她想了想,问过了一回在炕榻上看坐得萌萌哒的闺女,喜姐儿听说能在外头玩,便很是坚定地点点头。 不过才两日,宋师竹便看到闺女双目含泪,迈着小短腿跑回来了。 ……小孩子还真是三分钟热度的动物。宋师竹帮她捏捏小腿肚,成功让小姑娘继续泪眼汪汪:“娘,我不去学武了,行吗?” 当然不行。宋师竹沉痛摇头,才刚举办了拜师仪式,怎么能半途而废。 喜姐儿哭:“娘,你不爱我了吗?” 宋师竹被闺女这话,说得心都碎了。只是她还是硬着心肠道,“娘当然爱你,只是要练武的事也是你自己说的。” 她叹气道:“喜姐儿好好学,娘不会武功,等你学好了就可以保护娘了。” 这个任务太艰巨了,喜姐儿苦着脸道:“保护娘,有爹呢。” 宋师竹摸着闺女的小脑袋,好声好气道:“你爹经常不在家呢,娘和喜姐儿在一块的时间多,还是喜姐儿才能保护娘。” 看喜姐儿说不过她,吸着鼻子找祖母去了,宋师竹心里便松了一口气。要是在之前,这件事找赵氏还有用,可现在已经拜师了,赵氏便不会去打高三娘的脸。 宋师竹其实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一定要闺女学习武功,就是她每回想心软时,总有一股莫名奇妙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会在遥远的将来带来数不尽的好处,而且这个遥远……应该是遥远到她不在世上之时,很多很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她叹了一声,好处什么的,她是不指望的,可人生不会总不会事事顺畅,而无论什么时候,一个女孩子能多点自保的能力,总是不错的。 这个腊月好事不少,除了闺女终于踏上武功少女之列,宋师竹和李随玉的锦绣货铺选在腊月二十开业。 她猜过时辰钟出来之后,应该会十分受欢迎,但却还是低估了饥饿营销的力量,还有皇后娘娘的名人效应。 不过两日,店里头的时辰钟还是被人一买而空,这还是一人限买一个的结果,甚至就连她的狐皮卖出了一半的库存。 整个京城想拍皇后马屁的人甚多,就连她也受益不少。她当初说自己跟李随玉合开店已经算是沾光的事,还真没说错。 这样的情况下,宋师竹赶紧给孙娘子和慕清婉写信,这一年她和这两人都没缺了联系,就是备着开店之后货源的事情,到了第三日,宋师竹不得不把每日限卖的政策弄出来了。 实在是时辰钟太好卖了,现在李随玉的时辰钟作坊还处于邯郸学步的状态,钟表的式样都是一模一样,她定价五百两银子,下手的人还是极快,连带得就连同个店里的皮货都有人捧场。 宋师竹赶在年前把这段日子的账目和利润都带进宫,李随玉只翻了一下,便十分无奈。宋师竹居然真的一分都没要。 手边上的银匣子她数都没数,就打开拿起厚厚的一叠递给宋师竹道:“这是我给喜姐儿的新年红包呢。” 宋师竹:“……”她把眼睛从银票上移开,才道:“以后我要是想按照这个数目给两个小皇子的,怕是都得倾家荡产才行。” 李随玉便把手放下了,叹了一声,这还是第一回发现宋师竹品性过于清高了。 就银票的问题,宋师竹也很是郁闷地找自家相公诉苦。她当然没那么清高,事实上出宫之后她就后悔了。 封恒吃饱之后,正在屋里踱圈消化,闻言便笑道:“那下回皇后娘娘再给你,你拿了便是。” 在他看来这根本不是问题。李随玉和宋师竹的关系之好,就连皇帝在他面前也时有感慨。 宋师竹叹气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啦。” 封恒笑,他知道虽然宋师竹这么说,可下回李随玉再要给她,她也还是会拒绝。症结应该就在于……若这是李随玉的赏赐,宋师竹拿就拿了,可若是生意分成,宋师竹的性情里自有分明之处,便不想要这样黏黏糊糊的去占便宜。 宋师竹叹了一口气,一抬头,便看到封恒笑着看她:“……你不想,就别拿了。”他也能猜出来,皇后想要和妻子合伙,不无报答之意,但家里日子过得平静,封恒也不需要妻子强迫自己知情识趣去做些不爱干的事。 在皇帝身边将近一年,他已经觉察出来了,高玉珩不是那等能让人靠裙带关系上位的皇帝,就如他,皇帝也是在看到他的学识能力之后,才承认了他是自己的师弟。 封恒觉得,自己的能力,在朝臣中不一定算是出众的,但他有个好处,吸收知识的能力十分强悍,只要皇帝愿意给他机会,他觉得自己不愁没有机会实现志向。 宋师竹在贪财的劣根性和她和李随玉的情谊之间挣扎了再挣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埋在封恒怀里都不想动了。 耳边封恒低沉的笑声像在笑她一般,宋师竹听着,更不想把脑袋拿出来了。 就这样到了除夕夜,宋师竹与相公婆婆一道进宫吃了御宴,到三月时,又是一年先农礼了。 高娘子毕竟还有镖局的差事,就算宋师竹打算聘她给闺女当女先生,她也不愿意就这样束缚在后院之中,约好每三个月她过来一趟瞧一下小徒弟的进度,又让宋师竹把有武功基础的秦嬷嬷和陈嬷嬷调一个到喜姐儿身边,每日早上敦促她起来练功,便抛下教了大半个月的小徒弟,出门去了。 练武之事起了个头,就不好荒废了,何况喜姐儿过了年,确实rou眼看出来健康不少,于是迎着闺女亮晶晶想要偷懒的小目光,宋师竹也狠心当了一回虎妈。 封恒这段日子回来得特别晚,秦嬷嬷送了热水进屋,宋师竹看他累成这样,想要蹲下帮他脱靴子,封恒摆摆手,自己就把鞋给脱了,宋师竹看他泡脚时脸上舒畅的表情,道:“这阵子公事很多吗?” 封恒顿了一下,面色有些古怪。宋师竹这才知道为什么,原来是上一年先农礼前的动静太大,皇帝这几日一直睡不着觉,每天都要找封恒叨叨,问他有没有做梦。 宋师竹觉得,皇帝这真是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