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躬身:“臣领命。” 小皇子用他尚幼的目光打量这个今后要辅佐他的人,似是小松口气一样,道:“有你帮我,我安心多了。你要是不肯,我会有点害怕。” 毕竟这个谢大人以往就常常来他殿内,陪他说过话也教习过诗文。他是熟悉谢远琮的,也知道他很厉害。 谢远琮听他如此直言,有些惊讶。前世这个时候,小皇子还是对此有些瑟缩忐忑的。果然今世总在他面前出没是对的。 谢远琮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前世想问却没有问。 “你恨他?” 小皇子没回答,但把遗诏递给了他,端着一副小身子转身往殿内深处走去,竟反问他说:“你不恨他吗?” 父皇对他的娘子做了那种事情。 真的很过分。 小皇子一想到他夫人被伤害,就会想起自己可怜的娘亲。而且父皇都这么过分了,他看起来还是真心实意打算帮他当皇帝。 父皇该感到羞愧。 他进了内里,伸手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按按摸摸,因个子小,脚还踮得吃力。好在没有到他够不到的地方。 他按到了什么,地砖开了一个小口。 这机关是皇帝前一刻刚告诉他的,里头整齐摆放着他说的什么秘毒。 他小心翼翼地把这一个个小瓶捧到谢远琮面前:“给你。” 谢远琮看过一怔,这都是抑制那雄毒的雌毒。 小皇子一张小脸很苦恼地全皱在一起,说:“他说了一月一个,这里是一年的。他还说用完只要怎么联络谁,取到那保管的毒方,然后找人再炼。他说了毒方绝对不能被你知道。” 还说炼完不放心可将见过毒方的人给杀了。 皇帝这么教他的时候,他听了还是有些怕的。 小皇子学着皇帝平日里那样正正色,然后举小手拍了拍胸口道:“这些都是毒,用了肯定不好。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办法帮你娘子解毒的。” 他信誓旦旦给出了他身为帝王的第一个承诺,却见谢远琮冲他笑了笑。 “不必了。内人身上的毒已解。” 这太突然了,小皇子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解了啊,那他白白愁了大半天。 谢大人果然是厉害的。 “真的太好了!那我就放心了。” 谢远琮看着眼前小人,前世点滴一同浮现。他想,大夏国将有一位好皇帝。 那便从此刻就开始助他吧。 “皇上的自称用错了。” “哦。那朕就放心了。” 109.清洗 康和帝虽在龙床上断了气, 但尚未昭告, 可尽管如此,宫里宫外大殿之前也逐渐变得喧闹。 众人都由各自探听的途径,或是宫里头不寻常的气氛里猜测到了一二,纷纷赶来。 生怕比旁人慢了一步。 皇子们候在殿前,以身为子身为臣心忧挂念寝食难安等种种理由想要见皇帝一面。大臣们也全都敬候在外。 人一多便有了底气, 今日势必要见人。 但心里不约而同的都是一个打算,探探康和帝究竟已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谢远琮得知后望了眼床上的人。 一世为帝,到了病重临终之际, 却没有人真心环绕榻前, 反倒都巴不得他尽早死了。也不知他对这结果满不满意。 殿前闹了一阵后, 皇子们突然看见傅公公出来了。大内侍手里拿着一卷明黄, 举起的一瞬间场面静得落针可闻。 众人暗中猜测思量不一而足。 傅公公走出,没去看人,清清嗓后宣读遗诏。宣读完毕,也不管殿前被他激起了多大的浪,只安静退去一旁。 太子已被废储, 眼下也在其中,听清遗诏内容后怔神了良久,忽然扯扯嘴角,短促的笑了一下。脸上尽是遮掩不住的讽意和自嘲。 他总算明白了。 父皇从就没想到真的想立他为储君。所以这太子立了又废, 最终不过是由他给他那小皇弟铺就的真龙道。 他不过是替小皇弟挡箭之用, 却直到此刻才知,这难道不是个好笑的笑话? 皇帝明面上要兄弟和睦, 暗中却放手任他跟四弟明争暗斗。他们还当父皇不知,实则全被他看在眼里。他忽觉一切全没了意义,内心空寥再无兴致。 一纸遗诏宣读下来,所有人都被拍懵了。但很快有人回过神,置疑遗诏上所书,要见皇帝。 就在此时,谢远琮一撩袍角从内走出,站定高声道:“皇上驾崩了。” 康和帝驾崩,临终前留有遗诏,立的却是他最小的儿子为新帝。 不信者有之,要验字迹者有之,反对者中以荣王为最,斥谢远琮挟皇子,谋害皇帝,假传遗诏。 荣王声称要捉拿下谋害父皇的逆贼,救皇弟。转眼便有侍卫来报,称荣王的人突然带兵马闯宫! 数十镇槐门人霎时出现,层层护卫在新帝四周。因为康和帝下达的最后命令便是护卫新帝。 跟在谢远琮身旁一同走出的小皇子头一回见到如此激烈的场面,难免不安,不自觉就往谢远琮看去。 谢远琮给了他一个示意安心的眼神,后厉色扫视,一声护驾堪堪落地,瞬间四面八方涌入数支禁军,将殿外团团包围得密不透风! 纪初苓从谢远琮仓促离开之后,就一直没回过房。她此时站在廊下,望着皇宫的方向攥着手,面色沉沉写满了担忧。 尽管别院里安安静静,不受打扰,她还是仿若听见了宫里头兵刃交接,人马相冲的声音。皇宫里从剑拔弩张到白刃相击,整个望京城的大地都在震颤。 虽知道他把握十足,也定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她还是没见着人就放不下一颗提着的心。 今日闷热,仿佛连天气都与皇宫中的气氛一样令人躁乱。如意过来给她打扇子,劝她不要担心。 且她看看大日头,斜射进廊中,便好说着劝纪初苓先进屋歇着等。 正说着,风刮来大片黑云将日头遮掩,快的也就几个眨眼的功夫便将顶上的天空彻底盖上了。 再一记沉闷的雷声从天际一路传到耳边,听在耳中连心都随着震了震。 雷过电闪,天上往下砸起豆大的雨滴。 竟是突然下起暴雨来了。 暴雨突至,洗刷了宫中各处溅洒了一地的血污。 还砸在殿前阶下的荣王尸首上,雨冲着血顺着阶流下蜿蜒而去。 荣王一派多年筹备谋划,皆针对太子一派,所用心思更是全在如何对付太子身上。然而皇帝最后竟废立太子另立新帝,害得他们措手不及。如此下场也可预见。 他们最后见荣王都死了,也只能束手就擒。 争斗停止,禁军持着白晃晃的刀围在四周。暴雨之下众人也无暇无处去躲。眼见着殿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