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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过这个念头,想陈平会不会是知道了他的消息,所以过来找他了啊。但这是他不能承受的,也不愿意承认的念头,所以很快就被他抛到了脑后。陈平不过是个陌生的男人,阴差阳错做了他的生身父亲。他跟陈平没有感情,他这么想。从小学开始,课本上就告诉他,说人人生而平等,但三六九等,哪有生来平等这件事。他这样的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是这世界上命运坎坷而多痛苦的一类人,在最阴暗的角落里找光,在最痛苦的生活里找希望。他从根上就已经腐烂透了,再如何努力,也长不正了。第104章秋来水涟涟雨越下越大,陶建国他们心里都跟着急了起来,家里的电视因为下雨的关系信号不大好,屏幕上都是雪花,看新闻,几乎都在报道洪涝灾害,连电视剧都停播了。陶然在房间看书,看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赶紧接通了,兴奋地叫道:“你怎么才打电话。”“你怎么知道是我打的,”盛昱龙说,“我本来还想逗逗你呢。”“除了你,谁知道我电话号码啊,”陶然说着下了床,“你等下,我关下门。”他说着就跑去关上了房门,这才重新又回到了床上。“想我了么?”盛昱龙问。陶然“嗯”了一声,说:“你在干什么?”盛昱龙却不会这么轻易被他敷衍过去,问:“嗯是什么意思?想了还是没想?”“想了。”陶然老老实实地说。“我也想你,想的今天什么事都没干。”盛昱龙说,“昨天晚上梦见你了。”陶然心里热热的,又有些不好意思,说:“梦见我干什么了,咬你么?”电话那头盛昱龙就笑了出来,是那种有点色的笑,说:“是咬我了,不过不是用嘴。”陶然红了脸,说:“你打电话过来,就没正经事要说么,没有的话就挂了吧,电话费那么贵。”盛昱龙没说话,电话那头只传来他的轻笑声,那笑声却很迷人,又沉稳,又带了点痞气。陶然问:“阳台的门你收拾了么?”“我在我妈这呢,没回去,下午叫人去收拾。”盛昱龙说,“吃午饭了么?”“还没有,我妈在做饭呢,你呢?”“等会就吃了,刚买了手机回来,急着给你打个电话说一声。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不要心疼那点电话费,给你买手机就是用的。”“知道了。”陶然说,“那我挂了。”“等会,”盛昱龙说,“还有句话没说呢,说完再挂。”“什么话?”“我爱你。”陶然的脸一下子就热了,越是这种家常的表白越是能打动他的心。他觉得满心的幸福,人简直要飘起来了,忍不住打了个滚,“嗯”了一声。“该你了。”盛昱龙说。“该我什么?”陶然明知故问。“你呢,爱我么?”陶然“嗯”了一声,盛昱龙说:“你怎么老嗯?爱还是不爱?”“你还记得我刚来长海市的时候,你带我出去玩,在东河大桥说的话么?”陶然喜滋滋地盘腿坐在床上,说,“你们在桥墩刻了好多字,别人的都是情话,就你的不是,我问你为什么不写一些情话,你当时怎么说的,你忘了么?”盛昱龙就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估计脸色不怎么好看。陶然笑眯眯地说:“你说大男人哪有整天爱不爱的,腻不腻。”陶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脚,问:“那你呢,腻不腻你?”他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哈哈大笑起来。第105章秋来水涟涟┃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刘娟敲了一下门推门进来说:“吃饭了,你傻笑什么呢?”“没什么。”陶然从床上跳下来,说,“吃饭了?”“刚才是不是你手机响了。”刘娟说,“我跟你爸刚还说呢,手机费那么贵,我听说接打都要钱,你省着点用,家里有电话,能用座机就别用手机。”陶然笑着说:“知道了。”“看把你高兴的,也不知道你都高兴什么呢。”刘娟笑着朝外走,外头突然传来了隆隆的雷声,那雨似乎更大了。余和平在楼梯上坐了好一会也不见梁成东回来,就一个人先回了家。梁母见他脸上还有泪痕,就问:“和平,你怎么了?”“没什么,淋了点雨。”余和平说。“别感冒了,去擦擦。”余和平眼眶又红了,看了梁母一眼。他总是能在其他女人身上,感受到更多的母爱,比如梁母,比如刘娟,而每次感受到其他女人对自己的善意,他对于余欢就有更多的恶意。为什么他们大院里的女人们都会同情他,照顾他,余欢身为他的母亲,却总是那么对他?他从小时候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每次想的难受了,就想着自己要怎么样摆脱她,甚至报复她。他如今算是小小地报复了余欢么?霸占了她曾经喜欢的梁成东,让她失去了儿子,也没有了丈夫。但是他为什么一点快乐都没有,余欢的眼泪,并不能安慰他伤痕累累的心。他觉得冷的厉害,于是便打开水龙头让热水往自己身上浇,冷的身体碰到热的水,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难受的厉害,他就坐了下来,拿着喷头往自己脸上喷,喷头的水很急,喷的他几乎不能喘息,他憋得满脸通红,想陈平被淹死的时候是不是这样,临死之前,有没有念他的名字。他试图从脑海里回忆关于陈平的画面,试图从里头找出爱他或者不爱他的证据,他却发现自己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他甚至都记不清陈平的脸。他这才无比清楚地意识到,陈平是真的死了,再也不会出现。他这辈子再也不会有父亲。他这一生都不会再有机会叫一声爸爸。他少年时期有几年最大的期望,祈祷过那么多次的愿望,再也不会实现。他再也忍不住地吸了一口气,水涌入了他的鼻子和嘴巴,他咳嗽着趴在地上,脑子却不可控制地想,陈平死的时候是更难受的,比这更痛苦,余和平抓紧了自己的头发,觉得自己头疼的厉害,他哀嚎了一声,身体开始抽搐,梁母听见动静开门进来,着急地问说:“哎呀和平,你怎么了?”余和平双眼红的厉害,脸更红,好像窒息了一般,额头冒出了可怕的青筋,一动不动地看着梁母。梁母吓得有些发抖,伸出手摸了一下余和平的头,说:“我……我去叫救护车。”她说着赶紧起身,去客厅里打了电话,然后又赶紧回来,去看余和平。余和平的身体还在抽搐,有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