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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着一只修长苍白、骨节分明的手,正紧紧攥着那枚凌青赠予他的并蒂莲玉佩。仿佛示威一般,那手一用力,玉佩就在他眼前缓缓化为齑粉,顺着指缝如流沙般漏下。叶修筠一惊,撑起身却望见窗外星罗密布的点点夜空,清风入室,轻柔地拂起他的长发。烛火已燃尽,屋内一片黑暗,只有一道朦胧月色倾泻而入。他全身冻得有些僵硬,心想怎么一不小心就睡着了,窗也没关,万一着凉就又要被小禾念叨了。他起身欲关上窗,书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下来,内中血红的字迹一闪而逝,仿佛暗夜中的星火,转瞬之间化为灰烬。叶修筠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点起蜡烛向茶几的位置照去,看清一切的同时手一抖,蜡烛直直扣落在地上,微小的火焰闪一下便熄灭了,房间重新陷入黑暗之中。他看到了,那枚凌青送给他的玉佩已经变成了一堆碎末,与他梦中的结果一模一样。“惟弈,是你吗?”叶修筠的声音发着颤,却不是因为恐惧,他无管那人如今变成了什么,他只想要见上那人一面。然而他等了许久,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叶修筠不甘心,摸黑拾起了。他想起此书之前曾发生过的诡异景象,取出把小刀,一咬牙向自己手腕割去。大量的血涌出来,顺着指尖落在书页上,血液沿着内中字迹如同流淌于脉络中一般,将书中文字全部染成血红。光芒映得叶修筠的脸一片嫣红,然而随着血液的流失,他的唇色愈加苍白,就在他失血过多,几乎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一只惨白的手猛然自书中伸出,抓住了他鲜血淋漓的手腕。意识浑噩,他只感觉自己被道强大的力量拖了进去,等反应过来时,已埋身在一个宽厚的怀抱之中。他强撑起精神支起身,但因为太过虚弱,眼前只有一片朦胧,而他仍是睁大了眼,想要努力看清那人的脸。对方的手指伸过来,拨开他散落在额边的发丝。叶修筠的额角有一道小小的白色疤痕,因他肤色胜雪,所以并不显眼,只有仔细看才能瞧得出。那人的身体紧紧地靠了过来,双手捧起他的脸,在他的那道伤疤上轻柔印下一吻。叶修筠的泪汹涌而出,沿着脸颊滑下,缓缓打湿那人温暖的掌心。恍若间如同回到少年时,北方夏日的午后总是燥热烦闷惹人困倦,他倚在塌上捧着本诗集打瞌睡,感觉额角一阵湿湿凉凉的不舒服,半睁开眼,就看见那人得意微笑的脸。深觉那人笑得如此没心没肺,定是没什么好事。果然,捧起茶杯望见自己映在水中的脸,额角被画上三瓣竹叶,正好遮挡住了原本的伤疤。叶修筠没生气,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竹叶分明是翠绿的,怎么被你整成了红色。那人举着朱笔笑得更深,星眸流转,更显得一张脸俊美无俦。看得叶修筠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全身燥热,脸颊控制不住的发烫。那人道,修筠墨发雪肤眉目如画,宛如江南水墨画中跳出的美人,我只是想要添上一抹艳色罢了。听对方那么一讲,叶修筠不仅脸发烫,就连耳根也染上了热度。那人食指指尖点上他的唇,道你面色如此苍白,唇色又如此浅淡,美中带着丝凄楚。若是抹上胭脂,灵动起来,会不会就像画龙点睛中的蛟龙一般,飞天成仙弃我而去呢。叶修筠摸了摸额角的伤疤,道你说话怎么没头没脑的,那蛟龙是因为太过完美逼真才腾云而去的,我头上被你敲了个疤,还能说是完美吗?那人双眼一亮,形状优美的唇扬起道:喔,原来是因为我,我的修筠才无法成仙啊。叶修筠用书挡住脸,决定不再听那人胡言乱语,却被对方一把将书抽开。你……不待叶修筠反应,那人已用唇将他未出口的话语堵回去。他的身体被放倒在塌上,摩挲间欲望开始蒸腾,如火焰般迅速燃至全身,烫得他脚趾头都蜷了起来,颤抖着将双腿缠上对方的腰间。那人恶作剧般轻咬他的耳垂,湿热的气息全部喷洒在他的颈项旁。在叶修筠彻底陷入欲望漩涡之前,沙哑着嗓音对他说道,就算是真成了仙,我也要将你自云端拉下,与我一起浮世沉沦。作者有话要说:☆、竹马小禾一醒来就感觉不对劲。他一向贪睡,每天需要叶修筠过来拍窗唤他,他才肯起身。今日竟然没有被打扰,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知道主人的身体一向孱弱,隐隐约约感到不妙的小禾马上套上衣服往叶修筠的房间奔,撞开房门见叶修筠倒在榻上,一动不动的,赶紧凑过去摇他胳膊。摇了好一阵,叶修筠j□j一声,睫毛颤了颤,这才悠悠转醒。叶修筠双眼模糊,茫然的望了许久,才认出身边一脸焦急的小禾。他想要起来,但刚支起身子,就感觉眼前一阵发黑,全身无力的又倒了回去。虽说他的面色一向苍白,但此时那白中带着灰败,病态得使人心惊。小禾赶忙去请郎中。叶修筠想着自己只是失血过多而已,并无大碍,可是话还没出口小禾就已经就跑得没影了。叶修筠仰面躺在塌上,感觉天旋地转,晃得他眼晕。他索性闭上了眼睛,然而进入黑暗之后,脑海中却又不断的闪现那个人的身影。闭着眼睛摸到塌边的,叶修筠紧紧的将那书抱在胸口。知道那人守在自己身边,心中已经不再感到孤独与害怕。我既负你一生,也定会用我自己的一生来赎罪……叶修筠与王惟弈的第一次相遇,其实说不上什么美好。只是因为一时嘴馋,跑到厨房摸东西吃,嘴里叼着豆包一只脚刚迈出门,就被那人一棍子撂倒在地。醒来就见个小孩围着倒下的他焦急地团团转,见他没有大碍,便松了口气拿着之前已经被他咬了一口的豆包大嚼特嚼起来,狼吞虎咽一副被饿了许久的样子。那时的王惟弈,全身脏乱邋遢得就像个刚从山中逃出来的小野人,完全看不出以后芝兰玉树俊美无俦的模样。叶修筠小时候家道尚未中落,自出生锦衣玉食,出门都是被奶妈丫鬟里三层外三层的护着,连乞丐都没见过,看到这状况惊得甚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