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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就放一百个心。实在不行,我就算徒手挖地道也要带你跑出来。”苏重九道:“一言为定?”两人相视一笑,掌心相击:“一言为定!”作者有话要说:是下周一,更;不是下周,一更啊第24章恨山还是原来的山。却是死寂。木屋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几乎被焚为平地,焦黑的木头七零八落,周围方圆十里,寸草不生。废墟之上插着一面旗,迎风猎猎,上头绣着一个张牙舞爪的“青”字。是谁、为何,不言而喻。自家师父不过是个废灵根,又如何逃得过围杀。慕江陵颤抖着抓起一把焦土,火烧的味道在鼻尖蔓延开来,风刮过,扬起一阵草木灰尘,刺得眼睛生疼生疼。他佝偻着身子,难以呼吸般的用力揪住衣襟,心好像被放在火上煎熬,烧的三魂六魄都要化作灰烟,痛到连呜咽都发不出来。“师,师父……”胸腔里发出的细微悲鸣,不似人声,反倒像是孤魂野鬼在地狱哭泣。那日,师父敲了敲书卷,叮嘱自己道:“切记不可惹事。”“徒儿不该……”师父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道:“都这么高了。”“不该……”又将红尘交与自己,淡淡道:“不可插手人间事。”“徒儿知错了……”还一路把自己送到山下。“为师在此地等你归来。”此情此景,历历在目。终于他抬起头,歇斯底里、撕心裂肺的哭喊出来:“师父!!!!!!!”红尘铮然爆发出强烈的杀意,狂风怒岚般席卷过整个山头。蓦然,平地炸响一声惊雷,雨水淅淅沥沥的落在狼藉的山林间。春雷始鸣,惊蛰已至。春雨无声,万物欣欣。瓢泼大雨中,唯独这一双充斥滔天恨意的眸子,再无神采。乌头山。狂怒的红尘撕开瘴气,带起尖锐的风声,着朝那逐渐清晰的人影疾刺而去。赵无妄轻蔑一笑,从容的闪身让过,口中道:“我的仙途,险些就让你们给毁了。从南川城到问天祭,你们的声望一路水涨船高,可我呢?我资质平平,好不容易混到巡查司管事,凭什么非得做你们的垫脚石?!”他傲慢的抬起下巴,道:“只可惜,你现在声名败尽,凭甚和我争?仙主的真传弟子?哈哈哈,我还真不曾想到,当日仙主最想收做徒弟的,竟然是你!”癫狂的声音戛然而止。赵无妄缓缓低头,一截雪亮的剑身没入心口,血迹晕染开来。他握住剑刃,掌心满是鲜血,神色渐渐扭曲:“慕江陵!”“……”“……江陵……”“慕江陵,你想死么?”清晰冷冽的声线仿佛寒冬腊月当头一桶冰渣,慕江陵下意识的一个激灵,茫然四顾,脸上是犹未褪去的恨意。“赵……无妄……”应辰道:“那是什么?”这下他总算清醒过来了。只是,眼下似乎有些不太妙啊。红尘就那么直直抵在应辰的心口,划破了衣服,差一点见了血。那只握住剑刃的、鲜血淋漓的手,自然也是应辰的。慕江陵惶恐的退后几步,怔怔道:“我,我……我明明……”他明明,不该的。那些话,是赵无妄将自己逼入无归渊之时说的。早已听过、恨过,明明心底知道,自己陷入了幻境。可偏偏就是不顾一切想要杀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人。哪怕是个假的。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松开剑,任它落在枯草上,撕拉一声从衣摆上扯下布条来,走上前,轻轻捏住应辰的手,仔细包扎起来。伤口极深,几片薄薄的布片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不一会就被浸透了。他捧着那只受伤的手,低声道:“对不起。”应辰拂开他的手,随意瞥了眼还在流血的手掌,道:“回去。”“可……可我……”突然背后一道极细的寒芒从某处袭来,慕江陵正神思恍惚,冷不丁的被应辰揽住往怀里一带,呆滞了好半天,才迟钝的回过头。一柄飞刀不偏不倚扎在应辰那只倒霉的手上。那刀薄如蝉翼,银白刀身镌刻着细瘦的金纹,一缕鲜红的流苏系在末端,颤颤巍巍,饮血之后愈发妖艳。慕江陵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云七生。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应辰皱了皱眉,收回手,猛地将飞刀拔了出来。刹那血花四溅,他面色冷如寒霜。那架势,仿佛刀扎的不是自己的手。慕江陵看得心惊rou跳,几乎是抢着上前捂住那只手,三两下脱了外衣裹起来,手忙脚乱的试图止血。折腾了一阵,仍是血流不止,慕江陵把随身带的能撒的药粉全撒了上去,瞧着那狰狞的伤口,眼皮狂跳:“你干什么,那刀不会要我的命,你去挡,才是真会废了手!”应辰道:“会长好的。”“你,你——”不假思索的,慕江陵脱口道,“你不痛吗?”“当然痛。”这平静的语气再配上那张雷打不动的面瘫脸,是“当然痛”该有的样子吗?慕江陵很想替他心疼,无奈瞧他这样,提都提不起劲来,只得愁眉苦脸的继续捂着那团血迹斑斑的外衣,道:“回去吧,去山下的镇子里。”“嗯。”迷蒙瘴气间,枯败的枝桠竭力伸向看不见的天空,仿佛在沉沉死气之中苦苦挣扎。倏地,死寂的山林从不知何处荡开一圈涟漪,透过灰褐色的瘴气,有如波澜。应辰停步:“是那人。”慕江陵望了望四周,什么也没看见,将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喊道:“云七生!”呼喊传出去许久,才有人应道:“江陵。”慕江陵喜出望外:“果然是你!”“是我。”云七生却并未现身,隐在瘴气中,声音从四面传来,难以分辨,“江陵,你还是那样命好啊,走到哪都有人肯护着你,向着你。”口气半是不忿半是讥讽。与自己熟知的云七生相去甚远。再回想起那柄突如其来的银云刀,慕江陵喃喃:“……七生,你?”“我?你莫不是忘了,我是四人当中唯一一个反对你上青云台救苏重九的那个。”云七生的声音愈发虚渺不可捉摸,“他们都向着你,于是你去了。如今天行道覆灭,我难道不该找你算账吗?可惜,我若是掷刀再快些,你就没命了。”“七生,你在说什么?你想……杀我?”他难以置信扭头看了眼应辰,又冲着瘴气道,“你在胡说什么?!”“慕江陵。”云七生藏在瘴气深处,一手扶着粗糙的枯树,低低道,“你是不是还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