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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地的谢兰绮。 “这是小二。”赵瑨指着左边最前面的少年对谢兰绮说道。 冷不丁被点了名,安远侯府二少爷回了神,对上赵瑨凛冽的眼神,激灵灵打了个颤。相处多年,他太清楚大哥赵瑨看似平静,其实已怒到了极点,飞快的转着心思,没想到他这么看重新娶的嫂嫂。想归想,一刻不敢耽搁,恭恭敬敬行礼问好:“嫂嫂好。” 安远侯庶子女众多,给他们的见面礼已提前备好,谢兰绮点了点头,蝶梦立即奉上一个红缎荷包。 “这是小三。” “小四,小五……小十一。” 安远侯有十一位庶子,最小的十一少爷六岁,这一众庶弟都极有眼色,没人敢在这时候给他们大哥找不痛快,都乖乖行礼问好。 庶弟们尚且如此,七位庶妹更乖巧了,前面几个年龄大点的,仗着是meimei的便利,行礼问好时还冲着谢兰绮甜甜的笑。不足四岁的五、六、七三位姑娘,由各自的奶娘抱着,也都安静乖巧。 安远侯的姨娘妾室一个都没出现,不过单单这么多庶弟庶妹们挨个见礼,就用了颇长时间。 终于见完,谢兰绮随着赵瑨站定,略一抬眼,就看到了骆氏面容铁青。 “够了!”安远侯低喝,得亏今天只有自家人,否则丢脸大了。骆氏这脾气,越来越不像样子。 呵斥了骆氏,安远侯又瞪了眼赵瑨,下巴点了点。 赵瑨垂眸,一副没有看懂安远侯意思的样子。 “兔崽子!”安远侯心里暗骂,挥手示意丫鬟奉茶,压着嗓子警告骆氏,“老实接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谢兰绮不能再装傻了,特别懂事的接过茶盅,“母亲,请喝茶。” 骆氏不敢再拿款,接了茶,本想让谢兰绮出丑,到最后却是她受尽憋屈。又羞又恼,骆氏气得双手冷冰冰,鼻翼一扇一扇,眼中燃烧着怒火,重重放下茶盅,猛得起身匆匆离开。 “新妇贤淑。”安远侯拍了拍赵瑨肩膀,“妻贤夫祸少,好生待她。” 说完,安远侯也走了。 “咱们回去吧。” 赵瑨与谢兰绮一走,一众庶弟庶妹们才敢走。 “母亲性子暴躁,行事任性冲动,让你受委屈了。” 谢兰绮有些吃惊,她没想到赵瑨今日会选择维护她的自尊,更没想到,他能如此不避忌的和她说骆氏的过错。 这有些不合这个时代的情理,谢兰绮暗暗思忖,一会儿是不是就要转口,要她更懂事些,更有眼色些,多担待些,谁让她不讨骆氏喜欢的,要怪得怪她自己。 那她是阳奉阴违呢,还是阳也违阴也违呢。 “以后,你多避着她。真有事,先告诉我,我来安排。不要傻傻的吃亏。” 赵瑨担忧的看着谢兰绮,生怕她像上一世那般好性子,不争不抢,不出风头不邀功,只会默默付出,吃了多少亏。 和自己猜想的完全不一样,谢兰绮呆了呆,“啊?” 杏眼睁得圆圆的,唇瓣微张,花朵一样粉嫩,赵瑨脸热心跳,悄悄的的转开眼睛。 “这……会不会惹人非议,说我们不孝?”谢兰绮察看他的面色,不错过他脸上神色细微的变化。 “不会,长辈处事有失,小辈不能一味的顺从。否则,平白伤了自己,还让长辈落个不慈的名声,那才是不孝。”赵瑨再一次叮嘱她,“你的为人品行,我再清楚不过,万万不可困于闲言碎语,自己受苦。” 昨日洞房里尽是百子图,今日不肯喝谢兰绮奉的茶,让赵瑨彻底的不相信母亲能平心静气的对待谢兰绮。 这是他的疏忽,母亲一直不喜欢谢兰绮,这种不喜,不是他说几次她就能改了的。 上一世,是安远侯府败落,谢兰绮嫁进来的时候,凄风苦雨,母亲没有底气挑剔。而且,没多久,谢兰绮就随着他一道去了辽东,没有和母亲长久相处。 这辈子,他没有犯错,提早娶了谢兰绮,安远侯府正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时,母亲底气很足。 而他母亲出身将门,脾气暴躁,又没怎么遇到过挫折,行事任性,对她不喜欢的人时常打骂,他父亲的妾侍没少挨打骂。 赵瑨清楚骆氏的性子,也认定了若双方发生矛盾,受欺负的肯定是谢兰绮。而他不能想象谢兰绮挨打的样子,想都不敢想。 他神色不似作伪,说的也都是对她有利的,谢兰绮眼眸一弯,笑得娇俏,“我都听世子的。” ...... 到了三朝回门,赵瑨陪着谢兰绮回了靖安伯府。 梁氏不仅知道了骆氏的种种刁难,也知道赵瑨对谢兰绮的回护,既忧虑又略带欣慰,给谢兰绮讲授了小半天的御夫之术。直到天色将黑,才让他们离开。 翌日,赵瑨天色不明就起床去了早朝,一日未归。 第二日,尚贤来报信,赵瑨奉皇命出外办差。 过了三四日,赵瑨还未回来。这日,蝶梦看着一桌丰盛得饭菜,目光几乎喷火,脸色难看,这桌饭菜,单看着,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可吃进嘴里,就知道了,有的菜没有一点盐味,有的菜咸得能齁死人,满满一桌,却没有一样能入口的。 谢兰绮漱完口,连喝了两杯茶水,总算把那股咸苦味压了下去。 相比于蝶梦、小鲤,谢兰绮并没有太多愤怒,反而有种终于来了的落定之感。她端着第三杯茶,小口小口品着,过了好一会儿幽幽叹道:“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好好一桌饭菜,怎么能让她们这么糟蹋?” ☆、第十八章 “姑娘,要不奴婢带人去砸了厨房?”蝶梦问道,跃跃欲试。 谢兰绮摇头。 蝶梦有些惊讶,忍气吞声,这不像姑娘的性子。又一想,姑娘才嫁进来,正是脸嫩要面子的时候,不好大闹,忍一忍也算正常。 “好在咱们院子里有个小茶房,奴婢把这碗鸡汤用水兑淡了泡饭吃。”蝶梦挤出笑安慰道,就要端起汤碗出去。 “放下。”谢兰绮阻止她。 “姑娘,不能不吃饭啊。” 谢兰绮放下茶杯:“谁说不吃饭了?” 今天这一桌能看不能吃的饭菜,恐怕只是开始,这种内宅阴柔手段,绵里藏针,让人有苦说不出。更可厌的是,一旦入局,就像陷入了蛛网一般,无论怎么挣扎,都摆脱不掉那黏腻蛛丝的束缚。 譬如今日之事,无论是大闹厨房,还是默默忍了,都无法釜底抽薪,反而要没完没了。谢兰绮暗暗庆幸,靖安伯夫妇疼爱她,在这个女子不能自立的世道,她有娘家做靠山,能选择不入局。 “蝶梦,取一锭银子给外院的小厮,让他们去览味楼定一桌肴馔,用大攒盒装了提回来。”谢兰绮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