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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情谦逊的样子,巴隆先生曾多次抱怨过这名总统手腕强硬,不按常理出牌,她还有些不以为然,现在看来是她太天真了。总统阁下。巴隆夫人决定开诚布公地谈谈,如果您是因为沐院长的事对我提出申斥,我表示非常遗憾。昨天的事是我处理不当,在捕猎向导的时候没有考虑沐院长的心理承受能力,当着他的面抓捕了他的学生,给他造成了惊扰。学校已经收到了圣马丁和阿斯顿的联合律师函,我会第一时间向他道歉,并协商补偿事宜。金辙的手搁在沙发扶手上,手背上的青筋隐隐暴起,脸上却还是威严肃穆的表情:这么说事先你就计划了这次抓捕?那么你来解释一下,发现有学生疑似向导的情况下,为什么不先和院方协商,而非要在末期会议现场忽然发难?巴隆夫人,阿斯顿是联邦最高学府,你在如此盛大的交流会上肆无忌惮抓人、伤人,想证明什么?证明向导学校凌驾于整个联邦的教育系统之上?还是证明远航军你们也不放在眼里?不不,我绝对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总统阁下。巴隆夫人吓了一跳,天知道她最初的目标根本就是沐,沐是医学院的院长,她又怎么可能事先和他通气?但现在真正被抓捕的却是巫承赫,远航军委培生,汉尼拔统帅的长子!巴隆夫人额头冷汗直冒,瞬间意识到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总统之所以跑到通古斯来质问她,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因为与沐院长的私交,而是因为她挑战了教育部和远航军的权威!总统就任不久,绝对不想为了一个把他拉入黑名单的向导学校,得罪他正在努力拉拢的左膀右臂。所以无论这两方面的哪一方,甚至是圣马丁和阿斯顿,一旦提出抗议,他都会把她推出去,秉公直断,平息对方的怒火。现在再说真正的原因,已经于事无补,还会带来更糟的后果,巴隆夫人权衡了一下,道:我必须向您坦白,总统阁下,我们最初的目标并不是巫承赫,而是另一名学生,您知道,伊卡鲁幻色蛱向导的隐蔽性是非常强的,我们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之所以选在末期会议上动手,是因为我们怀疑那名向导意识力非常强大,只有多名向导联手才有可能逼他现形,而末期会议是唯一可以调集向导进入医学院的机会。金辙面无表情地听完她的辩解,道:我听懂了,你们学校一向就是这么办事的,对吗?发现疑似者,封闭消息,做一个圈套,抓起来。至于对方属于谁的麾下,受谁管理,父母子女一概不在你们的考虑范围之内?所以这次受害者变成了汉尼拔统帅的儿子,完全属于倒霉踢到了铁板,是吗?巴隆夫人觉得总统的脑波似乎跟她完全不在一个位面上,她明明是在解释,他分析出来的却全是向导学校如何嚣张,如何跋扈他到底想干嘛?怪不得五十年才增加了两千名向导。金辙说,我一直以为你们的工作太难做,权利太小,现在看来恰恰相反,联邦给你们的权利太大了,但你们的情商却低得让人心寒,导致在违背人性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您不能这么说!巴隆夫人憋红了脸,实施以来,我们一直在为改变向导的境遇做努力,给他们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照顾,我们在替大屠杀的后果买单!总统阁下,您这样说是完全抹杀了我们的成绩!不,巴隆校长。金辙敲了敲桌子,眼神中带上一丝凶悍的意味,是联邦在替你们买单!大屠杀时期通古斯每年的花费只有不到一千万联邦币,养活着四千向导。现在你们每年的预算是一亿四千万,还不算基础建设,但向导的数量只增加了不到两千人!更加可怕的是,我把纳税人的真金白银源源不断送到这里,给你最好的资源,你却把联邦推到了向导的对立面上!现在还推到了远航军和教育部的对立面上!巴隆夫人面如土色,面对总统狂风骤雨般的申斥无力反驳,但她能怎么做?放任巫承赫不管吗?因为他是汉尼拔的儿子就把他放出去吗?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责备你,巴隆夫人。金辙在一轮无情的责备之后睁着眼睛说了一句瞎话,然后收起浑身那黑社会大佬一般的戾气,道,向导的问题,是历史遗留问题,每一届的总统都想解决,但办法越错越离谱,到了我这一届,已经在反人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这简直比当初的大屠杀还要来得危险。巴隆夫人已经彻底被他搞晕了,只能呆呆听他洗脑。金辙道:出台的时候,大屠杀刚刚结束,向导忽然之间得到了重获自由的机会,哪怕是必须和不认识的人结婚,他们也是非常非常愿意的,包括他们的亲人,都对联邦感激涕零。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停留在当初第一版的层面上,官员们,包括你们仍旧把它当成一种对向导的赦免和施舍。但向导不是罪犯,他们不需要赦免,也不需要同情,他们总有一天会恍然大悟,质问联邦为什么他们要接受这些带着枷锁的恩惠!我们一直在完善和修改,增补条款。但向导太少了,我们能怎么办?把他们放出去,他们能活吗?巴隆夫人无力地说。金辙摇头:不,那些增补只是些皮毛,就像我规定每天揍你一顿就可以让你吃饭,然后把营养素的量从五百克变成五百五十克,我能指望你愉快地挨揍吗?巴隆夫人嘴巴动了动,没说出话来,金辙接着道:实施了五十年,之所以联邦每年花那么多钱改变向导的境遇,还每年有那么多人冒着罚款的危险**胎,还有那么多民间保护组织深受爱戴,就足以表明这项法案有多么失败了!巴隆夫人,我给你透个底,我要在第一届任期内彻底修改保护法,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决定。巴隆夫人完全震惊,看着金辙诚恳的面孔,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表决心还是应该立刻反驳她是向导学校的校长,她在修改上有绝对的发言权,但她能把这个发言权寄托在一名继任不久,还不知道能不能连任的总统身上吗?就在她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如何表态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敲响了。巴隆夫人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换了平时谁胆敢打断她和总统的谈话,她一定会重罚,但今天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好好谢谢他!因为总统太可怕了!进来的是汉斯,他的脸色非常凝重,低声向总统问了好,俯身在她耳边道:校长,有件事必须立刻向您报告,新向导身上有标记图腾,他被标记过了!巴隆夫人变色,斜对面的金辙瞳孔倏然一缩,右手紧紧握住了沙发把手,高维空间里,他的狮子猛地站了起来,焦躁地低吼着,在他脚边转来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