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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黑亮亮的眸子温温柔柔地望著他:“总之,现在我来了,就当你还是个屁大点的小屁孩儿,而我也才十几岁青葱少年时,我们还能在一块儿,好不好?”他怎麽能够把这十年说得那麽轻而易举,好像他说没发生过,他们之间便真的没发生过一般。张大宝听他没什麽诚意的解释,心里本来就难受得根本不想听,又听到他这极其不著调的解释,发起狠来怒踩了他一脚,道:“不好!谁要还和你在一起玩,你当你的官去,我学我的学问,我管你是为了什麽不来找我,反正现在我有自己的生活,和先生住在一起也不是寄人篱下,根本不需要你来照顾。以前的事情我都忘光了,也不会再计较你怎麽欺负我,张佳琪,从现在开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我们……”“我们什麽?”瞧他说得狠戾,眼眶红红的,里面的泪水含在眼眶里转悠著,就是倔强地不肯淌下来,把他两个圆滚滚的大眼睛弄得像含满水汽的水包包一般可人,张佳琪咽了口口水,又问:“你说我们什麽?”“我们两不相干了!”张大宝痛定思痛地大喊了一声,男人却依旧淡定如常:“真的不相干了?”“是!”“你就气我气到那份上,连表哥表弟的关系都不愿意跟我维系了?”“我有自己的亲弟弟,还有两个,还要你做什麽?”“好,”张佳琪的笑容一点都没少,点了点头,道:“既然你不肯认我这个表哥,我横竖也不能勉强你。好吧,我一会儿便走了,以後在京城,即使我在路上碰到你,也不会把你当做我表弟来对待了。”“这样最好。”张大宝别扭地扭过头去,自己小时候说什麽气话狠话,这人总是笑笑,然後当没听过又过来欺负他,这次怎麽如此好说话?好说话得他有点心惊rou跳的,像是被欺负多了而产生的本能反应。“嗯,那张大少爷,再见了。”张佳琪作了个揖,又跟管家说了声自己有事,下回再来丞相府拜会,便当真走了。张大宝傻愣愣地在客厅里站了好一会儿,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这混蛋表哥当真说走就走,一点情面都不留,一点挽留也没有。刚刚死死含住的眼泪一滴滴淌了下来──这个大混蛋,走就走,他才不稀罕他!最好他一走又是十年,那自己就把他完完全全给忘记了,这样最好!***接下来的日子还和往常没多大区别,反正同窗都觉得他是个死读书的,他便就当一个死读书的,在学堂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可即使这样,那个混蛋张佳琪的消息竟然如影随形,无论他如何躲都躲不掉。早读课结束後,就听到同窗在那儿八卦,同窗甲说:“哎你听说没?那个新科状元,好大的排场,皇上赏赐京城大宅一座,哇哦,比我们书院还大,就状元郎一个人住。皇上出手也太阔绰了。”“有本事你考上状元,皇上说不定也对你阔绰。不过我听说,那状元郎也算是皇亲国戚,皇上对自己人好一点,这不再正常不过?”同窗乙也有内幕消息。“哪儿啊,不就是和当朝丞相沾了点远门亲戚的关系,那天巡游完第一个地方就是去拜会萧丞相。啧啧,是去抱大腿的吧。”才不是皇亲国戚,他是自己的表哥,那天也是去看自己的……“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有这麽个位高权重的亲戚,我看你不抱大腿。”同窗乙的话语里也有著说不出的羡慕:“不过,听说状元郎还未成家,那麽大个宅子,他一个人不住得慎得慌啊!”“那怕什麽,我听小道消息,皇上已经有意为他赐婚了,不过公主尚且年幼,听说要在那些三品以上的大官家找个年龄相当的小姐配婚,考上状元是好啊,房子美人都有了,明年就抱儿子了吧。”不想听,一句都不想听,那些话却无孔不入,每一句里都有一个名字:张佳琪,张佳琪。谁想知道他是不是被皇上看中,要被皇上指婚!谁想知道他是不是明年就要抱儿子了!张大宝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心里难受得很,他想哭但是不能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抱著书打算回自己的小屋子看去,在这里,那三个字太让他分心了“张大宝,等等!”同窗甲叫住了他:“你是不是认识状元郎啊?”“不,不认识。”他说就算走在路上都不会和自己打招呼的。“不会啊,你不也住在丞相府麽?你爹在丞相府做下人的吧,说不定以後也有机会见到状元郎呢,帮我们问问他如何备考,是否有什麽好诀窍,同窗一场,这个忙不会不肯帮吧?”“……”先生说让他低调行事,所以在入院的时候,张大宝只说自己家的爹是在丞相府帮忙打杂的家丁,自己是受了主子的照顾才被送来书院读书,如今被同窗这般要求,张大宝当然不愿意了,摇摇头,抱著书便走了。“瞧他牛的,好像有个下人爹在丞相府做工了不起一样。”“就是,再了不起,还不是五年了都没考上秀才,同样是人,看看人家状元郎……”他们的窃窃私语在张大宝身後跟来,心里难过得很,张大宝深吸一口气,当做没听到快步走进屋子。作家的话:个人志预售终於完了,本本也印刷了,谢谢大家的支持,收到书欢迎repo,麽麽哒!还有我前天晚上脑洞大开,梦到先生左手牵著二儿子,右手抱著三儿子,然後肚子里还怀了一个,嘤嘤,秒硬,觉得好带感,一定要写进去!☆、(11鲜币)04都怪张佳琪,从前让他难过失望,现在他出现了,却把自己带进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窘迫中去,似乎他那些春风得意都带著对自己的羞辱一般,就算自己不甚在意,也会有同窗无时无刻通过别的方式提醒他,他的表哥那麽成功,而自己……已经和他划清界限,连句话都说不上了吧?张大宝的心仿佛被一块浸透的海绵堵著一般沈重,郁闷得过分,想到自己期待他的这十年,想到那个已经能称为男人的家夥那日如此决绝说断交便断交,眼前突然慢慢模糊了起来,书上的方块字那是一个都看不进了。这般不知所谓地等到日头下山,月亮出来,张大宝吃了饭,决定今日早些睡觉,一睡解千愁,明日起来便能把这讨人厌的张佳琪给忘了。刚要出息蜡烛,便听到窗户外传来了“咄咄”的声音,那麽晚了,谁会来找他,而且不是光明正大的敲门,是敲窗?张大宝疑惑地走到窗前,俯身把窗打开,就见到在他脑海里盘旋了一天的男人泛著爽朗却欠扁的笑容,道:“表弟,惊喜麽?”“你……”张大宝一脸惊诧,反应过来,才哆嗦著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