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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面点点。 江既明没看懂:“嗯?” “亲一个。”又点了点,“充充电。” 耳机内又传来几声低笑,心苏了一半。等到他真的凑到镜头前,隔着屏幕给她充完电后,另一半的心也苏了。 男朋友这种生物啊。 有时候还真能充当兴-奋-剂,隔着两个省的吻都能让她重恢战斗力,站起身来,又是好汉一个。击倒十个熊孩子军团都不在话下的。 …… 宋昉去照顾亲戚家的孩子了。 视频挂断。 手机页面跳转至和她的聊天界面。 绿白的对话框后是一张背景图——亮着彩灯的巨大圣诞树前,男人揽过女人肩,四目相对。 黑色与驼色融进了两人身后的背景内,色调光线构图都完美。 他眼里噙着笑,又看了会儿,才将手机收回大衣口袋内。 大年三十这天,街上的道路虽冷清,但市里的每家酒楼早已人满为患,更别提A市饭店里最出名的溢香居了。摩肩擦踵,人挤人的。 所有人都是一群一群的来,相衬之下,他的背影显得有几分清冷孑然。 他敛回目光,转过头,迈出步子下了台阶往外走去。 “既明!”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 步伐也顿住。 身后那人加快步伐走到他面前。 他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文质彬彬里还透着几分儒雅。他不年轻,时间在他脸上留下痕迹,皱纹爬上脸颊,额头,甚至当他笑起来时眼角还会有一小叠细纹。 江既明又恢复那拒人千里的态度,表情淡淡,但语气还是有应该有的尊重:“还有什么事吗?” 男人也很高,和江既明个头差不多。但不知道怎得,他在他面前竟显出几分局促来。 他将手中攥的已略皱的名片抚平,递给江既明,说:“我听说你颈椎病有些严重,这个医生是我十几年的老朋友,是看这方面的专家。你有空就到这个地址找他看看,把身体调理下。颈椎病不能拖,越拖越严重的。” “好的。”江既明接过名片,“那我先走了。” 男人颔首:“嗯。” 江既明临走前又看了男人一眼。 他的眉眼和男人的相似度极高,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江既明收回目光,转过身,刚迈出一步,又倏地顿住。几秒后,他转回半个身子,看着男人,淡声道:“新年快乐,爸。” 男人一怔,而后笑开:“新年快乐。” 不远处鞭炮声连连。 饭店门口前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有小孩穿着红色羽绒服嬉戏追闹。 满目喜色。 …… 晚上十点。 小孩子们玩闹了一天,这会儿已是累的眼皮打架。迷迷糊糊趴在沙发上,下一秒就要去找周公爷爷玩躲猫猫。但还是强撑开眼睛,看电视机内的帅哥,口里还念叨着,不能睡不能睡,我要看鹿晗哎呀妈,咔咔的,不能睡不能睡,我还要看陈伟霆啊啊啊啊啊帅死了。 牌桌上的家长们见自家小孩儿这模样,打完手上最后一圈牌也不打了。各自领着自己小孩儿回家去了。 亲戚们一走,带走热闹气氛,只留下一堆瓜果壳儿待人清扫。 宋母和大姨几人清扫着屋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宋昉和宋暄陪着外公外婆坐在客厅沙发看春晚,一起守岁。 春晚对于我国的段子手来说,相当于一次检测他们段子的年终考试。 春晚里小品,演绎节目播不停,微博上的段子也不间断。 宋暄捧着手机笑个不停,看到妙处时,还会把手机伸到外婆面前,“外婆,你看这个,哈哈哈哈。” 外婆眼有点远视。她将头往后靠,等到看清时,也哈哈笑出声。她说:“这个人我也关注了,他挺搞笑的。” 宋昉惊讶:“外婆你还玩微博的。” 宋暄扬起下巴,搂着外婆笑:“你可别小看外婆,她微博粉丝都有一百三十五个呢!” 外婆笑呵呵。 时间接近凌晨。 宋昉刷了会儿手机,站起身。 外婆问她:“囡囡,你干什么去?” 宋暄一脸了然模样,朝宋昉挤挤眼,笑:“哎呀,外婆你随她啦。咱们继续看小品哈。” 宋暄三言两语就成功将外婆的注意力转移。 不再问外孙女去哪儿,继续和外孙看电视刷段子去了。 宋昉走到阳台外。 拨通了江既明的电话。 如下午的视频一样,拨过去,很快就接通。 “忙完了?” “嗯。”她好像听到德玛西亚的吠声,笑:“德玛西亚还没睡?” “没有。外面一直放烟花,很吵,他睡不着。” 宋昉:“噢。” 正在这时,屋内传来宋暄的高声欢呼,外婆外公新年快乐! 不远处的天边也瞬时炸开烟花无数,烟雾弥漫,朦胧的看不清。用力吸一口,灌了一鼻子的烟花炮竹味。 宋昉上身趴在栏杆下,看着楼下,目光没有焦点。轻声对电话里的那位说:“新年快乐。” 江既明:“新年快乐。” 上次在R家的跨年时。 也是三楼,也是趴在栏杆上往下看。记忆里,那天的温度好像也和今天差不多,连烟花也一样,在黑夜里不停绽放。 一切都好像与那天重合,除开他。 那天,他是和她并肩站着的。 那天,可能是他的眼太动人,又可能是他说话的声音太过蛊惑人心,又可能是他的唇色——太多可能,宋昉也找不到一个准确的理由。 满心满眼都是他。 所以,才会贴在他耳边说出那句话。 唉。 好想他啊。 江既明好似听出她话语中的落寞,问:“怎么了。” 宋昉也不知怎得,心中盘旋已久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我好想亲你啊,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亲你啊。” 和上次跨年一样的话。 但比上次加了无数个好想。 好想个没完。 江既明听后心中复杂。甜涩皆有。缄默不语。 良久,他才开口:“好。” 语气淡淡,又隐隐透着几分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