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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一出县衙, 就遇上文家叔侄俩, 文师爷正是听侄子说胥家公子也在县衙,想到因为侄子的缘故,他的身份已经暴露,倒也没有再遮掩的必要。 胥良川看着面前的男子, 儒雅无害的长相,有着中年人的睿智和沉稳,前世, 文沐松最后官至阁老, 是新帝在朝中的第一心腹, 此人城府极深,不动声色地打压阆山一派的官员,排除异己,为官几十年,到终老致仕时,皇帝都舍不得, 感叹文公难得,功不可没。 文沐松来到渡古已有几年, 期间从未说过自己的家世, 也没有去方家拜访过, 想着母亲几次来信催促,侄子又亲自来寻,可能是时候离开渡古了。 “胥大公子,二公子。” “文四爷。” 文沐松也是第一次见以这位胥家大公子, 心中暗道不愧是百年世家书香墨海里养出的嫡长孙,气度从容淡定,神色冷清沉静,眸底深如暗涌,有着不符年纪的超然脱尘。 两人不露痕迹地相互打量着,各自心中明白,恐怕对方才是自己以后仕途上真正的对手。 胥良岳和文齐贤隐约觉得他们两人气场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文齐贤见到自己的叔叔,当然是极力劝说他归家,文沐松虽觉得有些遗憾,但却是默认将要回文家的事实。 文沐松带着侄子来县衙,一方面是为了会会胥家大公子,另一方面便是向赵县令请辞。 几人相互见礼后,略寒暄两句,便分道扬镳。 回到阆山的路上,胥良川的脸色都寒冷如霜,胥良岳猜不透兄长的心思,暗想着兄长最近的举止可真够奇怪的。 文齐贤与他们同路回渡古,兄长竟然还陪着他一起去县衙,若是从前,兄长怎么可能会如此做,那么会不是会自己猜想的那般,兄长看中了赵家的三小姐。 要说那三小姐现在身份也是嫡女,配兄长也不是不可以,胥家娶媳本就不太重出身,只看女子本身的品貌。 谁知三小姐没有等到,倒是赵家二小姐窜出来,兄长会不会是太过失望,所以才一直臭着脸不说话。 远远地看见阆山书院的大门,隐约可见青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进出,见到二人,都上前行礼,兄弟二人也回礼。 进门后拐进左边的小路,径直到阆山的后院,那里是胥家人的住处。 胥老夫人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远远瞧见出色的两位儿郎并肩走来,各有千秋,风仪出众,她眯眼一瞧,正是自己的孙子们。 “看看,谁家儿郎归,堪比松柏姿。” 她身后的执墨抿着嘴笑,老夫人幽默风趣,常拿大公子和二公子打趣。 兄弟二人走近,胥良岳摇着扇子接口道,“此时相近看,原是胥家子。” 老夫人嗔怪道,“贫嘴。” 说完她自己爽朗开怀大笑起来,胥家兄弟俩也笑起来,胥良岳和兄长不一样,他是笑得畅意,而胥良川笑看起来都是淡淡的。 “祖母,几日不见,孙儿十分挂念,饭不思,茶不想,你看我是不是都清瘦不少?” “你个皮猴子,就是嘴甜。” 小孙子爱耍宝,老夫人心中受用,高兴地指着一盆菊花意味深长地道,“你看,花儿知人意,晓得今日你们归家,盛开迎接,就好比妻子在等着归家的丈夫。” 胥良岳看一眼兄长,祖母这是话里有话啊。 胥良川低头看着那盛开的花朵,洁白的丝卷散开,带着一丝羞怯,娇嫩嫩的样子,恰似一位含情的女子,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一张娇美的脸,水盈盈的眼望着他,朝着他微笑,眉眼灵动,带着三分羞涩,七分潋滟。 倘若每次归家,都能见到那样的笑颜,似乎也挺好的。 他垂目失神,没有注意到老夫人和胥良岳两人眼神对视,老夫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询问胥良岳,“岳哥儿,你们此次去府城可有什么趣事?” “要说趣事,倒是有一桩,原来方先生还有一庶女流落在外,祖母可知,那庶女是谁,竟是渡古县令赵大人的爱妾。” “哦?赵大人的妾室,怎么会是方先生的庶女?” 老夫人眉头皱了一下,没有听说过方家还有庶女啊,这庶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是赵县令家的,她想起那日在天音寺见过的赵三小姐,那妾室不会是那丫头的生母吧。 “错不了,方先生亲口认下的,我与兄长回渡古时,恰巧经过县衙,那赵大人已经将妾室扶正,庶女也变嫡女。” “她的女儿可是赵家三小姐。” 胥良岳惊奇地看着祖母,祖母竟然还知道赵三小姐。 胥老夫人得意地挑下眉,“你看我做什么,想不到我会认识赵三吧,说起来这赵三,还真是个不错的姑娘,心性挺好的。” “真的吗?祖母也喜欢她。” 老夫人眼中精光大盛,也喜欢,还有谁喜欢赵三?她紧紧地盯着小孙子,胥良岳用扇子挡着嘴,眼珠子往旁边斜。 她先是纳闷,然后醒悟过来,难道是大孙子? 胥良川冷眼扫一下堂弟,淡然地搀着老夫人的手臂,“祖母,日头还有些毒辣,我们进屋吧。” 胥老夫人不停地用眼光瞄大孙子,难道铁树要开花,大孙子也开窍了? “川哥儿,你们和赵家人见过?” “嗯,赵氏姐妹也去参加方先生的寿宴,北方文家也派出嫡长孙文齐贤,我们兄弟二人陪同文公子到县衙,文公子去找他的四叔,文家的四老爷在渡古县衙做师爷。” “哦,还有此事?” 胥老夫人的注意力被转移走,文家和方家一样,也极少现世,子孙鲜有为官者,怎么这文四老爷居然跑到渡古来当一个小小的师爷,此事怪哉。 胥良川淡淡地道,“文家可能想出仕。” 老夫人点点头,“有这个可能,若不然也不会屈才当师爷,可能是想多历练,为以后出仕铺 路。” “嗯。” 他漫不经心地答着,又似不经意地扫过胥良岳,胥良岳被他的眼风扫得遍体生寒,暗道糟糕,自己只顾着讨好祖母,不小心揭了兄长的底,兄长恼羞成怒,肯定不会让自己好过。 老夫人的心思都在文家上面,百年前,文家和胥家并肩存世,后来不知为何,文家慢慢隐退,唯有胥家在朝中一直屹立不倒。 莫非文家真的要开始动作,出仕做官? “孙儿晚间给京中去一封家书,将此事告之父亲。” “你想得周到,文家也算得上是故家,若是真有人想出仕,让你父亲多提点一下。” “孙儿也是这么想的。” 老夫人被大孙子扶进屋,坐在椅子上,眼看着小孙子慢吞吞地进来,心中疑惑,这小子又作什么妖,怎么表情这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