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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沈非撇嘴,明明是迷之自信才对。镜湖:“三个问题,都是关于人生。”林寻一想,似乎是关于哲理方面的问题。苏止抓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你还有考虑的机会。”林寻摆手:“不碍事,我最擅长讲道理了。”闻言苏止笑了一下,笑声带着些庆幸,又有些遗憾,不再阻拦。他的态度让林寻有些费解,在来镜湖这件事上,苏止呈现出的是一种自相矛盾的状态,似乎希望自己去,又像是希望他能拒绝。最终还是没有改变决定,苏止对林寻的选择没有意外,任由事情不明不白地发生下去反而不像是他的作风。林寻靠近水潭一些:“现在就可以问了。”“你很迫不及待?”林寻目光深沉地眺望远方:“时间就要不够了。”语气中带着一股化不开的执拗,流露出的情感仿佛都能影响到周围的一草一木。沈非看着一只被惊走的蝴蝶,突然想到一句话;越是荒唐的人,故事越多。苏止轻轻拍了拍林寻的肩膀:“至少也要两个小时才到吃晚饭的时间。”林寻算了下,三个问题,用不了多久,刚才那种颓废忧郁的气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沈非扼腕:“我怎么就信了你的邪!”“人生分为三个阶段,”林寻说开始后,镜湖没有再给他反应时间:“一般的看法是幼年,成人,垂暮,然而在我这里,它们分别是前世,今生,未来。”镜湖的水渐渐消失,幻化成一面光滑的镜子,光折射过去,镜面散发出一种庄严感,仿佛圣人站在这里,也要被压弯脊梁。林寻条件反射努力将头扬起。“不要抗拒它的力量。”镜湖提醒。林寻吸了口气,缓缓吐出,身体逐渐放松,直至朝镜子鞠了一躬。很快,花草,山川,水潭,这些风景一个接着一个消失不见,就连苏止和沈非的身影也先后变得淡薄,最后消失不见。一滴水坠在鼻尖,林寻抬头的瞬间,骤雨已至。“哎呀,”焦躁的声音让林寻注意力回来,就见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个老太太:“我说公子,下这么大的雨,怎么不避避?”林寻这才注意到,苏止借他挡风的外衣已经不见……长袖长衫,黑发如瀑,坑坑洼洼的泥水中映照出模糊的轮廓。这身衣服和面容他并不陌生——自己还是万鬼王身份时常做的打扮。老太太见他发呆,哀叹着离开,有个少年郎纵马,林寻赶紧伸手要将老太太拉过来,但看着老太太不合时宜的冬装,就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从容往前走,动作僵在半空中。马蹄扬起踏过,竟然穿透了老太太的身体。林寻看到不远处还有一个乞丐,正搓着手叫着好冷。路人那么多,没有一个施舍,状似根本看不见。他开始意识到这两个人实际上已经死了,只是还不知道自己死亡的事实。街道上这样的鬼魂很少,绝大部分还是正常的平民百姓。林寻犹如白色的幽灵,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酒馆里食客的谈话飘进耳里——“当年的怪病吓死人了,现在日子太平安生,反倒有些不习惯。”“都过去多少年,天下易主,新皇帝仁慈英明,你怎么还提从前的晦气事。”“我亲戚家的孩子非要去当道士,可现在鬼族和人族互不干涉,学这身本事有什么用?”听完他们的对话,林寻忽然有了想去的地方。……落灯观。林寻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时,上百阵法,道观掩在群山万壑中。如今阵法被郁郁葱葱的树木取代,偌大的道观,也就寥寥几十人。战争结束,鬼族收敛,不少弟子纷纷还俗入世,体味不一样的人生。林寻无奈摇头,鬼族和人类的和平至多不过百年,待两族休养生息结束,新一轮的较量便会重新开始。然而这才不过几年,道家就已式微。凭着记忆往一个房间走去,一切都没有变化,干净有序。屋子里的人依旧,白衣黑发,只是眉眼更加冰冷。林寻飘走到他身边,试着叫了声千江月的名字。后者捧卷,林寻扫了一眼,几个字眼迅速映入眼帘:逆天改命。再看书架上的书,也都是关于还阳,窃运一类。香燃尽的一刻,千江月才放下书,林寻以为他要去休息,可千江月走到窗边坐下,开始一个人下棋。他的生活太过于安静,甚至超过现在幽灵一样的林寻。千江月执起一枚棋子,林寻望着他的侧颜,鬼使神差地覆手在他手上。千江月像是感觉到什么,警惕地看向四周,发现没有异常后神情有些困惑。林寻轻笑一声,趴在棋盘上,像从前附身在鬼王图中一般,念着那些风流诗句,可惜这次苏止听不见,没能看到他有气又不知道能往哪里出的模样。念到最后,声音中的笑意消失,苏止又一次抬手落子时,林寻近乎叹息道:“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啪!棋子坠地,摔成两半。林寻再想张口时,世界静止,眼前一片漆黑,睁眼,到处是低低的啜泣声。有人拉着他的手鞠躬,林寻抬眼悄悄望去,上方是两个牌位,而他身边的女人,赫然是年轻时的林茉莉。现在的他,不过是个幼童。妆被泪水染花,林茉莉抽泣道:“孩子还这么小,你们走了他可怎么办?”过了好久,她抹干眼泪:“放心去吧,我会照看好他的。”林寻垂眸,曾几何时,林茉莉也是将他当亲人对待的。活着的人相互安慰,林寻静静站在一边,奔丧的人中走过一道十分熟悉的身影,手腕星魂的烙印隐隐作疼。正准备追出去,却被一个亲戚拉住,嘱咐他不要乱跑,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人影消失不见。世界的镜头又一次切换,山川,花草,所有的画面都在一一恢复。“你没事吧?”沈非担心地在他面前晃了晃手,“突然就跟被定住了一样,动都不动。”林寻看到了早先被惊走的蝴蝶,它还没有飞出去多远,时间好像仅仅过去了一丁点。目光和苏止对上,后者帮他擦了下额头的冷汗,声音低沉道:“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林寻身子一颤。镜湖的声音此刻再度响起,“前世你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拜的是天地,却因未了尘缘种下前因,第二次拜的是你今生的父母,他们给了你生命,又早早撒手人寰,世间万物都是如此,因果循环,有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