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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还有诛九族呢!”宋问呵斥道,“别说你不知道,别说你是无心,你要继续自我安慰吗?” 丁有铭崩溃道:“先生,您为何要逼我?” 宋问轻呵道:“我在逼你?我只是在逼一个不知悔改的人。我在逼一个自以为是的人。” “我知错了。可我又能怎么办?”丁有铭攥紧手指道,“如今还有悔过的机会吗?” 宋问按着他的肩膀坐下,说道:“你留这儿,好好反省。我不希望将来,真的只能在刑部大牢里看见你。” 丁有铭抬起头:“先生?” 宋问推开门,走出学堂,朝正拥攘的人群过去。 院长与诸位学子、先生,都守在门口,与张炳成等人对峙。 见她出来,纷纷喊道:“宋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炳成怒指道:“宋问!你这是要私藏重犯了?” 将士看她是一人出来的,顿时也是不悦道:“宋先生,人呢?既然我与你为便,你理应守信才是。空让人来堵着我们,这难道不是有违你的君子之风吗?” “误会误会。宋某岂敢。”宋问致歉道,“只是丁有铭学子有些激动,身为他的先生,也是好奇,便与他多聊了几句。可是问过之后发现,我的学生,什么也没做啊。尤其是昨夜,一直安静的呆着。他为人淳朴,就是担子很小。见到这样的阵仗,心中非常害怕,不敢出来。所以我便代他,再来问官爷们几句话。” 将士道:“问什么?你不将人带出来,如何问的清楚?” 院长道:“不先说清楚,为何要将人带出来?” 院长被急急叫来之时,学生已快要与差役动起手了。 双方剑拔弩张互不相让,又都说不清楚缘由。 加上那张炳成言语间又不很尊重,让他憋出了一肚火气。 此刻听宋问这样说,更是不快。 真欺负读书人没有脾气?还是他们私办书院就好拿捏了?拂袖怒道:“我云深书院,建校已百年之久。哪里是容人随意胡闹之地?今日若不说清楚,没有刑部批文,谁也别想带走!” 将士及其身后一众金吾卫闻言,握住刀柄,争持道:“那今日是要来硬的了?” 宋问插到两边人马之间,压手安抚道:“且慢且慢。二位都别动怒,小事而已,莫叫误会伤了和气。” 将士看向她。 宋问道:“官爷您恐是不知,我等非是刻意为难你,不予配合。实在是书院与县衙,曾交有私怨,现来拿人,难免存些疑虑。再者丁有铭的父亲,也是朝廷官员,这要让人不明不白的被带走了,如何向他交代?” 将士气道:“所以让你将人带出来问问!” “他年纪尚轻,不知如何应对,怕慌乱下答错什么。不妨先让我问两个问题。若是证据确凿,书院自然没有理由将他强留下。”宋问摊手道,“我们这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和夫子,哪会刻意自讨苦吃呢?” 书院众人听她说得沉着,皆是定下心来。 是的,她是手无缚鸡之力。 但手无缚鸡之力的宋问,摧残过多少人呐。 将士斟酌片刻,觉得她言之有理。 得罪这些人,哪怕是按例行事,也很是不妥。便收回手,点点下巴道:“问吧。” 宋问朝他一抱拳,转向张炳成道:“敢问张县令,县衙凭什么来拿人?证据又是什么?” “打劫县衙,威胁朝廷命官,触犯宵禁,偷盗。罪责多着呢。”张炳成脸上满是轻蔑道,“哦——,本官还怀疑,近日城中屡有发生的盗窃案,也与他有关。” 宋问继续问道:“那证据又是什么呢?” “证据?人证物证俱在。本官可是个讲理的人。”张炳成瞥向旁边的差役,示意他将东西拿过来,哼道:“昨夜追捕的人,已经清清楚楚的看见,是穿着你们云深书院衣服的学子。而书院里,除了丁有铭,还有谁会有这样的东西?” 一把铁爪送到宋问的面前,还有一张满是褶皱的纸条。 宋问将纸张打开扫了一眼,说道:“孟为,你去将丁有铭的功课拿过来。” 孟为应了一声,跑回课堂。片刻后拿了一篇文章出来。 宋问将两张纸捏在手里,展示给诸位看:“请问,这像是一个人写的字吗?” “他还有同伙。不止一个人。”张炳成负手道,“何况像不像,与是不是,可不是一样的关系。” 宋问道:“那便找人来查呀。县令不是怀疑我们书院吗?便来查个清清楚楚。” 张炳成观她神色,将信将疑,不知是在使诈还是本意,不甘示弱道:“查便查!还要连同你的字迹,书院里所有人的字迹,一并查!” 宋问扭过头,请示旁边人:“院长,您看?” 院长道:“既然如此,书院会让所有人拿一份出来,送去县衙,以做辨认。诸位今日还是请回吧。” 张炳成干脆拒绝道:“不可!这查验字迹,自然要专人来查,颇耗时间。人先带回去,边问边查。” 书院这边本要散了,又被他一句话挑起了火气。 宋问也不和他客气,冷笑一声,上前道:“凭什么?” 张炳成:“既然是有疑虑,自然有权带他回去问话。” 宋问道:“问话与审讯可是两件事情。我从来没有听过,朝廷找人问话,便可如此大张旗鼓,带重兵上门,不顾意愿,便随意押人的!” “你简直是在强词夺理。”张炳成别过脸,不愿看她:“如今证据确凿,他是嫌犯。” “何来的证据?县老爷,您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所谓的证据疑点重重,自相矛盾。根本是有人在混淆视听,或栽赃陷害。” 宋问绕到他的眼前,铿锵有力,字字逼问:“他会穿着容易暴露的书院服装,留下容易暴露的武器铁爪,却晓得更换纸条上的字迹,以洗脱嫌疑吗?这如何合乎常理?张县令,究竟是谁在强词夺理?” 张炳成眯眼道:“指不定便是你教唆的,好扰乱我们办案的头绪。宋先生才名,满城皆知了吧?” 宋问仿佛听见了一个笑话,指着自己的道:“我教唆的?县令不会说我也参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