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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力道失控,司檀的手肘狠狠撞向窗沿。窗沿方木,坚固尖利,疼的她倒吸口气。她捂着灼热的手肘,含着水雾的两眸子狠狠地瞪向风顷棠。 她圆润润的脸蛋娇嫩绵软,胀鼓鼓的粉腮像是带露的蜜桃,含着口恶气瞪他时,完全没有威力,看起倒是可爱。风顷棠禁不住想要伸手去捏一把。可一想到之前受惊时她惨白失色的脸,忽然又不忍。 他道:“你现在出去,我俩可就是jian夫yin.妇了!” 自他口中的话,总夹有几分轻薄。司檀更是生气,“我宁愿被人骂,也不想与你同乘一车。” 想了想,她又补充说:“你是盗贼,闯进我府内马车为求脱身,明眼人一看便知!” 也不是很蠢!风顷棠勾起唇角,眉眼飞扬,道:“那她呢?”说罢,一枚银钩抵向卓焉咽喉。 “你……” 风顷棠:“还不够吗?” 力道加重,殷红随银钩而溢出,顺着纤白脖颈缓缓而下。卓焉脸色刷白,不能言,亦不能动,只两墨珠来回流转。司檀见此,对风顷棠的恼恨刹那间如浪潮翻滚。 可她无法,只得妥协。 隔着车帘,司檀吩咐车夫说:“不可再耽搁,快走。” 宣平候府的马车,巡防军自然不敢强拦。哪怕追捕一夜,刚发现有踪迹也不行。车夫只指了悬在一侧的府牌,为首的武官便有所明了,恭敬行礼后,挥手示意一众步卒退至道旁。 司檀不悦,也不想看他,身子往外挪了又挪。待转过街角,不等司檀有所反应,风顷棠利落收了银钩,自窗口跃身而出…… 宣平候府,闻亦自午间回府。听丘管事禀报过后,他只点头回应,面上看来也不急。用过午膳,便一直在院中廊下等着。 午后暗云团簇,凉风徐徐,携细雨缓缓而至。 司檀风寒刚愈,闻亦等了许久,左思右想也放心不下,正要动身往太史府一趟,魅无归来,突然现身藤萝院。 他单膝跪地,道:“大人,夫人、不见了……” ☆、意料之外 细雨拈花, 噼噼啪啪的轻声拍打,藤萝碎瓣顺势而下。闻亦撩袍提步,自汀步青砖行至魅无跟前, 道:“你说什么?” 魅无抿唇, 戴着暗云青色蓬帽的头低了又低。 与大人而言,怕是什么也及不上夫人的安危。今早出行前, 大人再三交代要暗中护夫人周全。他唯恐有失,也确实照做。 可即便他再谨慎, 还是…… 他自己亦是想不透彻,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好端端的, 马车驶向太史府外,随行仆役候了半晌不见人,待到掀帘查看时, 车内齐整无样,婢子卓焉昏倒在内,夫人没了踪影。 她到底是什么时辰不见的,自哪条街道不见的, 他均无印象。顺着整条街道追寻,亦是无所获。以防耽搁,他去了太史府稍作查探, 这才匆匆回了府。 同时,也做好了接受惩处的准备。 “到底怎么回事?”闻亦道。 魅无略一回想,将打听来的事情,原本说与他听。太史令司融走投无路, 多次递送名帖而不得见,便与妾室胡氏合谋,毒害夫人林氏,以求司檀回府,好给他机会,来要挟宣平候府出手。 今早太史府是如何传得信,司檀因何出的门,路上又是遇上了什么,这些,他依依禀报,并无半分隐瞒。 司融不死心,闻亦是知晓,也着人暗中注意着他的行动。林氏卧病多日,他也有耳闻,以防危及司檀,他将此消息截下。就因知晓,今早出行前,特意留了魅无。谁料,还是疏忽…… “风顷棠?”闻亦面上阴云突起,未敢停留,直接阔步往外。 自圣寿节,风顷棠就一直暗中行动,以探摸他的底细。可一连多日,他存着疑虑多方追查,却是无半点收获。 难道……是他? 微雨渐凉,落叶凄凄坠地。登上府外马车,于阔道间一路扬鞭疾驰。裹着锦缎的马车辘辘快进,碾碎了枯叶,带起大片泥水,混合着叶脉、枯枝,四散飞溅而出。 此刻,风顷棠正坐于檐下宽台,神识游离,唇角含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端盏浅饮。腾腾热气翻涌,携丝丝竹叶淡香,掩去园中浓烈的泥土芬芳,也掩去了他蕴着柔色的轻佻眉眼。 朱门浸雨,熠熠如星光。月桂繁茂,遇水染香。 闻亦阔袖微扬,阻在身前的几名银甲护卫还未来得及张口,便如同被雨水拍打过的枯枝,稀稀唰唰瘫倒在地。踩踏着沾雨针叶,他疾步自拱门倾身进入后园。 园外动静不大,风顷棠却已收耳。他搁下瓷盏,抬眸间,见园中傲然静立一抹白色身影,道:“闻候不打招呼硬闯我府,这不太妥吧?” 闻亦并不想与他周旋,直入中心,问道:“她呢?” 她? 风顷棠眉间微动,似疑非疑地望着闻亦。 年少时的闻亦行事作风他早已没什么印象,可近些天的查探,他旁的不知,却是清楚他最在意的是什么。能让他顾也不顾硬闯将军府的,只怕是除了那位软糯糯的小夫人,也没有其他的了。 她,怎么了? 风顷棠眯眼打量着园中的闻亦……暗芒蔽目,隐忍而又压抑,莫非? 思及此,他像是寻到了极大的乐趣,微勾唇角回应道:“她?本将军有好多个她,闻候指的哪一个?” 闻亦扬手便甩起一掌,利风卷起残瓣碎枝,直向风顷棠胸口袭去。 “怎么又恼了?”风顷棠墨衣微漾,翻身避开。待掌风击向身后山石,他止步,道:“闻候一进门便带着一脸煞气,莫不是……那小夫人跟人跑了?” 他言语无礼,故意要激怒闻亦,就是想探探他这身手到底有多邪门儿,也绷直了神经,做好万全防备,打算承受接下来的凌厉攻势。 可闻亦,并未如他所愿…… 感受到以外的一股抗力,他抬眸淡然掠过风顷棠,浸染着暗云的魔瞳紧锁在宽台矮几。黑漆矮几上,静然搁着一壶、一盏、一盘,茶香未落,热气未散,有青竹馨香四溢。 而紧靠着圆身瓷壶的,则是一枚巴掌大小的雕花铜镜。 铜镜周身金黄,以莲花为形,八角花瓣曲线圆滑优美。镜背正面闻亦,精雕细摩中,四神兽栩栩似生,于交错青藤立纹间穿梭。 闻亦唇畔微扬,落向铜镜的眸色深了又深。 顺着他的视线,风顷棠忽然蹙眉凝神。很快,他收回面上的重重疑虑,自几上将其拿起,于手中悠然把玩起来。黄铜镜面来回翻转,反射出的道道清浅金芒在闻亦身上来回流转。 “怎么,闻候对这破镜子感兴趣?”他装作不经意地抛掷着铜镜,含笑上前道:“近日新得的玩物,勉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