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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设香案以拜谢天地, 再祭祀先祖。 北梁崇奢,元节更是往好了过。光是房中朱帘纱幔,里里外外悬挂多层, 加之窗柩粘贴的鸡心剪纸,红艳程度堪比婚嫁大喜时。 司檀起得相对较晚,一睁眼见房中模样大改,还当是在沉在梦中未醒。 昨晚进门前, 不是这样的啊…… 她眼神迷离,目光涣散,好久才算是敛神抽魂。见闻亦不在, 下了榻便左瞅右看地往外跑。 入目喜红若烟霞映日,灯火灼灼似灵蛇舞动,如此情境,耀的司檀以为回到了成亲当日。 闻亦早已梳洗好, 本欲进内唤她起身,见她又这么光着脚窜出来,立马上前将她捞起。 “说了多次,怎就不改?”一边轻声责怪,一边掐了一把她的脸蛋。软软滑滑的手感不减,只是明显染上一层凉气,摸着冰冰的。 司檀笑着扑棱开他的手,环顾四周,见婢子们都在忙碌着粘贴窗花,兴致再起,挥舞着两手就要挣脱束缚。 闻亦不允,硬是拽着不松,“先去梳洗。”说罢,像是对待兔儿一般,轻松将她提起。 司檀苦兮兮耷拉着唇角,“我就看看,看看也不行!” 闻亦拉了拉她松垮垮的衣领,道:“你穿成这样跑出去,易染寒气。” 司檀打了个寒颤,“是有点儿冷。”讪讪扯笑后,乖顺听话地不再乱动。 梳洗过后,仆役燃竹开春,方可用早膳。元日膳食,民间多饮屠苏酒、喝桃汤、食胶牙糖及五辛菜。吃的喝的,一应俱全,以求新年消灾去病,延年益寿之愿。可别院只闻亦与司檀二人,这些旧俗于他二人来说,一番对比下来,还是稍觉冷清。 元节过得并不多热闹,除了上下仆役轻松之外,也没有多少节日的味道。 闲来无事,除夕行得急,也没能将话本一并带来。早膳过后,司檀便在阁楼临水宽台上落座。百无聊赖之下,转脸见窗柩上新帖的剪纸好看,形式各样的花朵,栩栩如生的鸟雀,活灵活现的鱼儿。 真好看! 一时间来了兴致,司檀再也坐不住了,挪近闻亦身旁,拽着他的衣袖,闹着要学剪窗花。 可元日不适合动刀剪,此乃禁忌之一。闻亦好说歹说哄骗她绝了这念头,司檀似疑非疑地望着他,道:“若真不宜,为何今早还剪出那样多来诱惑我?” 闻亦失笑,“这是院中嬷嬷几天前剪好的,只在当天贴上才显吉利,哪里是在故意诱惑你。” 司檀不甚服气地指着一处窗柩,“分明就是。你看,那鸟儿张着嘴巴啃麦穗。瞧它啃的多香。” 她不悦绷起脸,红润水嫩的两颊胀的高,含着闷气的样子,好似抢不到萝卜的兔子。 闻亦被她这模样逗得暗笑不已,可瞥见她耷拉着的唇角,和一个跟着一个飞起的白眼时,只能耐心好哄。 对一件事来了兴趣,不做到,做好,心有所念时,司檀睡觉都睡不安稳。打听好了这窗花出自谁手,元节五天过,便片刻不愿耽搁地拽着院中顾嬷嬷,欲拜她为师。 顾嬷嬷哪里见识过这种当家夫人,瞠目怔愣半晌也转不过神。终是拗不过,便寻来色纸、剪刀,教她剪最简单的花卉图案。 可她不敢为师,只说要教,并未与司檀一道无礼胡闹。 窗花入门乃是“双喜”,司檀心血高涨,兴致升腾,完全没有架子,虚心跟着嬷嬷的手法一步一步地来。 她想有一双巧手,可绘得出身边景,描的出心头人,剪得出眼前物。她想会的多一点,学的好一点,也让生活有滋味一点。 之后一连几天,司檀都按时唤嬷嬷来教。每日学的不多,也就一两个花样,其余时间,顾嬷嬷还要去忙碌,只要求司檀自己多练练就好。 窗花但求耐心与否,技艺可慢慢琢磨。司檀无事可做,跟着闻亦描几笔画,停下来就拿起练习。偶尔,也会拽着闻亦与他分享成果,或者展示是新学的图样。嬷嬷夸她的话,欣喜之下,也会眉飞色舞地将与闻亦听。 顾嬷嬷原以为司檀只一时兴起,不曾想,她认起真来倒让她刮目相看。 几天下来,她学的像模像样。院中但凡能入她眼的花木,都可比着剪得出个样子。 如此相处下来,顾嬷嬷与司檀亲近不少,平日除了教她剪纸,也会与卓焉一起做些甜点送去。 司檀爱吃甜食,只要口感好的,大多来者不拒。可不合心意的,有时也会挑。顾嬷嬷心灵手巧,做出的点心虽不比府中厨娘精致,可味道甚合司檀口味。 这样舒心安乐的过着,司檀觅得归属般,真就当这里是家…… 知司檀不愿回府,上元节前,木缘收到消息,将府中收拾好的衣物,连同开春所要穿戴的,都一并整理好带来别院。 有木缘在,有人说话,卓焉也不觉寂寞。有人相伴同乐,自然不再像之前几天那样,不是与听嬷嬷们说故事,便是对着满院池水哀叹。 自家小姐有事做,有人陪。安静不语时,就算耐不住性子也有人哄。她可没有。自是要盼着有人能来陪着她说说话。要不,在这别院这么待下去,无人听她絮叨,与她打趣,是要憋坏的。 转眼迈进二月,暖春趋近。天好的时候,闻亦会陪司檀到后山走走,也好让她见见林中野趣,既可开眼,又可养性。 院中景色本就别致,后山更是清新宜人。二月春风拂草木染香,鸟鸣山涧惊百花齐放。与闻亦相携同游,过着如此恬淡悠闲的日子,一天的收获,远比怀安城一年要有趣的多。 这般细水长流,又温馨宁和,恰遇暖风渐浓、春意阑珊时,缓步行于林间,宛若脱离尘世的神仙,潇洒自如,无忧无虑。 司檀贪恋这样的精致,更贪恋这样的自在。心情一好起来,学起什么都快。除画技进益颇大之外,剪出的窗花更是别有味道。 顾嬷嬷喜欢这样亲和的夫人,将所学所感倾囊相授。司檀学得开心,随着嬷嬷,至三月底,已可剪得出小像。 能剪得出小像,确是可喜。嬷嬷走后,司檀盯着手中之物,美滋滋想着要剪一个更精细的,好送与闻亦。可她技艺不精,现在剪,必是和手中这个一样,见不得人。需练的更好些,再给他看。 想闻亦见到,应是会感到惊喜的。司檀眯眼笑着,暗存大气要继续勤练。 不必很久,只几天就好。 正拿着小像在案几旁打滚的司檀,并不知闻亦已经进门。她自我陶醉地窃笑不已,时而举起看上一眼,时而娇憨地捂在胸口,自言自语。 火光透过红纸,映亮她染起绯色的双颊,稚气未脱的面容与她唇畔带着童真的笑相合相融,如此模样,竟是叫人忽生怜惜,不忍惊扰。 她躺在软垫上,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