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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无法控制自己地愤而发狂,就像这些日子一样。谁知,她竟是出奇的平静。 沉默片刻,道一句:“多派几个人去,配合巡防军,到城中各处找司融。” “找到之后呢?”魑阴问。 司檀看了看掌心渐渐凝固的血块,撑着矮几起了身。缓步行至水榭边缘,临着幽绿清池,她飘忽放远的视线久久无依…… 从此以后,也再也没有人为她百般考虑,也不会有人像他那样,不惜一切、毫无顾忌地去保护她。 通向遥远而未知的路上,就算她再害怕、抗拒,也只有她一人走了。 “夫人……”得不到回应,魑阴倚着木栏探头看了一眼。瞥见一圈缭绕水汽,又慌忙闭上了嘴。 司檀道:“送他去该去的地方。” 魑阴吓了一跳,尽量壮着胆子劝说:“夫人,您千万不要被那个司清祸了心神。司融作恶日久,确实是罪该万死。可属下所修之道不主杀伐,根本无法帮夫人杀人啊!况且……” “我知道。”司檀微停片刻,道:“他参与谋反,又有之前的罪过在,就算给他十条命也逃不开一个死,何必你去动手?” 她就说嘛,夫人一直乖巧安静,大人不在的这些时日,性子虽说是有些阴晴不定,可也不至于到狠戾杀人的地步。 原来是送他入狱啊!魑阴拍着胸口,不由狠舒一口气…… ☆、颓败无力 现宣平候府, 侍卫寥寥无多,身手虽不比老侯爷在时那般精妙,可也并不逊色。巡防军向来行动有律, 整改之后直接受命于陛下的, 利索程度更是不必多说。 可即便如此,两者协同, 不分白日黑夜沿街搜寻司融的藏身之地,却也一直无所收获。 将入十月, 冬起霜凝。尤其晨寒时分, 清凛洁净的剔透薄毯隐于植根, 若隐若现。 天冷了。司融没有找到,倒是镇魂珠有了下落。 自胡冥说闻亦尚还有救,魅无便潜进宫门, 带着天灯自庆和殿起一路追找。经几番曲折,终是在近期捕捉到一丝微光。 可太低弱了,魅无根本不确定这天灯指引的方位是否准确。就算是对的,对魂灵皆损的闻亦来说, 镇魂珠余留的那一点点灵气怕是也起不上太大作用。 在与胡冥商议之下,他们二人一致决定,在司檀面前暂瞒此事不提, 待到真正将镇魂珠拿到手,再说不迟。 可好巧不巧,司檀还是听到了。 那日她如期去石屋,胡冥不在, 她待足一个时辰之后并未离开。魅无回府之后找了胡冥,尽管在谈话之前就已经很谨慎地避在僻静处,可还是没能料到司檀会在冰室没走。 苦找镇魂珠多日,既然闻亦有救,司檀哪儿还会顾虑那么多? 她不想每日只能陪着一具冰冷的尸体,不想在握紧他的手时,只能触到狰狞渗人的伤口。 她真的,一刻也等不了了。 次日魅无照旧出府,司檀趁着府中安静,说服魑阴,直接避开众人去了上将军府。 魑阴原还不同意,可耐不过司檀软硬兼施的一套,加上她也着急,犹疑许久,终是点头同意。 唯一要求:以申时为限,时间一过,若她还不能回来,便不再继续等。 魅无说,当日玉滦强行自体内逼出镇魂珠,耗损百年修为欲与闻亦同归于尽。可最终失败,她身死魂灭之际,镇魂珠便不见了踪影。 近两月来,镇魂珠灵气低微,被人藏于暗处常不现人前,天灯这才很难因光指路。 好在,还是有了消息。不管真假如何,希望在前,总胜过没日没夜地缩在黑暗里摸索、等待、挣扎。 司檀带着卓焉到达上将军府外的时候,风顷棠正与光禄勋袁大人在书房内商谈要事。 守门侍卫大多都是追随风顷棠四方砍杀的粗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悬着腰刀立在两侧。见这么瘦骨嶙峋的小人儿领着婢子站在台下请见,还未等人靠近,便不耐烦地吆喝着撵她们走开。 卓焉一向护主,见此情形,一怒之下,就要上前与人理论。终究是有求于人,司檀慌忙制止,央她知礼些,先递上名帖。 宣平候府往日不常与上将军府来往,侍卫们是知道的。接了名帖一看,并不予通融分毫,只道是:上将军有要事在身,不方便见客。 听人说,近日城中繁杂事不少。加之先前的五王之乱,各封地还有余党未彻清。连长公主都没能闲着,宮宴之后便与纪惏先生同去了泾阳,至今未归。身为上将军,司檀也猜得到他定然是闲不下来。 镇魂珠,无论如何她都要拿到。既风顷棠有事,侍卫又不进内禀报,司檀忍了忍不去强闯,拼命抑制去按捺不下的急切,安安静静地候在府门外等他出来。 苍云蒙顶,浓沉欲坠,蔽去暖光之后,寒凉迎风而至。 这么一等,一个时辰过去了。待风顷棠送袁大人走出,已近午时。 他悠然跨过门槛,与袁大人低语谈聊间无意侧眸,见不远处落两道瑟瑟微颤的影子,顿时一怔。 熟悉而陌生的身形入眼,瘦削单薄的难以辨认。他只当是自己看错。可他刚收回视线,又半信半疑地再扫了过去…… 恰与她殷切而焦灼的视线相撞,风顷棠确认了:果真是她。 还是之前素净清嫩的衣裙,只不过再没了往日昳丽娇俏的一面。圆润白腻的如玉小脸不在,蜡黄消瘦的令人难以置信。一双含哀微锁的双眉下,染墨黑瞳退去炯然灵动,被呆滞无神取而代之。 她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风顷棠眉头微蹙,目光缓移往下,看到她疾步往前时,那双拧袖相缠的手,心头皱缩之际,带起一片不小的震动。 他到过南楚,那里女子大多纤弱,骨质软小、蛮腰盈盈一握的他并不少见。可从没一个人的手,能瘦的像她这样。便是行军沿途见到的那些食不果腹的可怜人,也不过如此。 这哪里还是手?分明只剩脆弱易折的骨头了。 他明明记得,中秋宮宴上还好好的。圆润凝脂、粉雕玉琢的。也就不到两月的时间,她到底是怎么了? 之前无意听人议论,说宣平侯重伤离城。将近两月无任何消息传来,莫不是…… 不止他一人,袁大人平日在府总闻得夫人念叨司檀,之前常乐谷一见,对她印象颇深。今再见,看她变化如此之大,也着实一惊。 微怔之后,他也不好上前询问。面朝司檀稍一颔首算是见礼,便转身与风顷棠作辞。 见袁大人步下石阶,风顷棠的目光便落在了守门侍卫身上,“她何时来的?” 情绪隐在静如无风之湖的面容背后,风顷棠的喜怒,侍卫根本探不清楚。恭敬上前,应道,“回将军,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