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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穿着正装,抹掉几分慵懒,变得有些精英气。他忽然叫一声,“金何坤。”“嗯。”“小时候的事......你别当真。我也没怎么当回事儿,没真的等你。”陈燕西决定斩乱麻。“没等我也没事,大不了重新说一次。”金何坤停下脚步,拉住陈燕西手腕。他眼里暗波涌动,第一次正经说话无笑意。“小时候跟你讲,等长大我来娶你。”“那现在能不能换种说辞,陈燕西,做我男朋友好不好。”要是一个月前,金何坤那句“我对你心动了,怎么办”,是暗示。今天就算陈燕西理解障碍,也该明白金何坤的意思。他向来对别人的“心情”挺认真,既然金何坤不管不顾,诚恳说出口。陈燕西理应认认真真,去回应对方的“心情”。“你都不了解我,”陈燕西轻声说,“你喜欢我什么。”金何坤:“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没你不行。”“过于激情的‘爱’并不值得赞扬。”陈燕西盯着他,又像是不曾盯着他。冬夜寒,冷风吹得陈燕西鼻尖发红,一双冻琉璃似的眼睛里微有湿光。金何坤觉得自己栽了,会认为此人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他遽然往前,一把抱住陈燕西腰际。另只手就捏着燕哥下巴,不要他偏头。两人近在咫尺,金何坤喉结微微一动,他盯着陈燕西嘴唇,时间久得像是要吻下去。父母走在前方,稍一回头便能瞧见这方情迷。陈燕西挣扎几下,慌乱小声说:“放开,爸妈会看到的。”“那就叫他们看见好了。”金何坤低头,再靠近些。嘴唇似乎贴上了,又似没碰到。他轻轻吐纳呼吸,大吉岭的味道混合冬夜清冽气息,竟有几分叫人沉迷。陈燕西不动了,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金何坤默数几秒,再慢悠悠开口道:“这些话很早就想说,在仙本没回国前,我那时很喜欢你,自我感觉也表现得挺明显。”“不过你拒绝我,理由倒是挺正当,你说你心里有人了。”“我自知来得迟一步,所以也没死缠烂打,未免太不入流。”“但现在不行了,陈燕西。”金何坤放开他,兀自往前走几步,又回头。“既然一开始就是我,那最后也只能是我。”陈燕西没搭话,像是说什么都不太合适。他有生之年没真正追逐过什么东西。要说有,也是几年前沉迷竞技自由潜时,一心一意追求绳索尽头,代表深度的那块标牌。深海里,小铅盘令导绳保持垂直,挂着需要潜水员带回的标记牌。一片混沌中,有几束微光,照亮铅盘。这几束微弱之光,勾勒了一个让人趋之若鹜的王座,就像是权柄的光环。而今天金何坤站在这里,站在他面前。竟与权柄的光环类似——叫人想追上去,与他前行。金何坤见陈燕西依然不说话,叹口气,亮出杀手锏:“陈老师,有件事儿先斩后奏不高明,但我选择跟你坦白。”“我已经学会自由潜入门了,半个月前。”陈燕西心尖一动。他明明白白见冰川沟壑间,有一人举着烈烈火把,千里跋涉而来。于是松口了。他说:“那我们试试。”“金何坤,我们试试。”第二十三章陈燕西说与金何坤试试,倒不是说直接一步登天好上了。两人居然俗不可耐地走上“先了解,再恋爱”的基本步骤,走得还有模有样。金何坤一装绅士,傅云星都不敢认这朋友。前些天翠园聚餐后,陈家与金家父母一合计,干脆把金何坤扔给陈燕西。两男人,还相识。陈燕西自家两百平的复式二层只住一个人,太浪费资源。金何坤人模狗样表示他会按时交房租,陈燕西睨一眼这大尾巴狼,演得还挺情真意切。然后城南二环小豪宅的大门敞开,俩爱人未遂、炮友以上的老社畜,正式开启同居生活。“那你自己租的房子呢,放那儿养灰啊。能养出个灰姑娘么,田螺姑娘了解一下。”傅云星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正放了座椅,四仰八叉地躺在车里撩闲。金何坤瞅一眼阴云密布的天儿,给陈燕西发消息。—还在唐浓那儿?要不要我来接你。“房子就先放着吧,反正也要不了几个钱。老师要是自家住腻了,没准儿可以换个环境。偷情似的,挺刺激。”傅云星侧脸看他,隔着车窗,金何坤的脸看不全乎。唯能见始终上翘的嘴唇与不停敲击手机的拇指。啧,恋爱中的狗男人。“老师老师的,还叫上瘾儿了。”“坤爷,听我一句话,真不去我司算个签?我见你红鸾星动,满脸桃花,给你俩合个八字?”“别跟我整封建迷信,老子和他就算八字相冲,这辈子也得捆一块儿。”金何坤趴在车窗外沿,伸手进去拍拍傅云星的肩膀。“成了,和尚。哥哥我念你兄弟情,今天就到这儿。男友应该要回家,我当田螺姑娘去了。”这话将落,陈燕西回道:今晚和唐浓他们去郊区越野,不回来。你做饭别计划我。傅云星同时说:“我还想着晚上叫你去郊区越野场玩车,在京城多年没回来,总得带你玩点刺激的。”金何坤掉头要走的脚步倏然一顿,转身拉开副驾,“巧了,你大爷今天有时间,先去我家取车。”傅云星像是早已预料,含着笑斜眉一挑,脚尖轻点油门滑出车位。冬季C市的雨天不算多,眼看着时勤时怠,要偃息旗鼓,这会儿隐约有卷土重来的趋势。潮气顺着车窗往里卷,傅大师摸了摸寸草无生的脑瓜瓢,问:“坤爷,能否对我好点儿。我跟你们头上有层防护毛的物种不一样。”“作啊,你继续作。”金何坤冷笑一声,“谁当年毕业落发,喜提袈裟。把林蓉儿作没了,把四年爱情长跑作停了,还有什么能作的。说来听听。”傅云星平日总一副微笑圣僧的模样,头回收敛笑意。眼神平视前方,嘴角抿成直线,五官似罩上一层薄冰,丝丝冒着凉气儿。他声音既沉且冷:“我说过,别提林蓉儿。”“怎么不能提了,我觉得这姑娘挺好。当初是谁说非她不娶,嗯?在这给我装什么王八,傅云星,女士做刑侦工作确实挺危险。人家远在京城的哥哥林沈海都没阻止,你真犯不着。”金何坤有意往他心口戳,一波未平再掀一波。“前几天林蓉儿给我发消息,说破获一桩狂欢型杀人案。队里记大功,眼见着就要破格提拔了。她还说有位神秘男士每天给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