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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片刻,最终还是面带为难地点了头。 …… 半个时辰后。 天色将暗。 青央和青舒从一江春出来,乘车返回韩府。 “直接回府。”待马车行的远了些。青央方对车夫吩咐道。 车夫应了一声,挥起了手中的马鞭。 “青央jiejie,你说……这汤被那么多人分吃了,少爷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青舒一脸苦色地看着青央,瘪着嘴问道。 青央无奈地道,“岂会。” “可这汤是少爷特意交代我熬给阿樱喝的……”青舒仍旧觉得不安心。 毕竟少爷他……可从来都不是个大度的人,特别是在这种事情方面。 这样说好像没什么问题? “我说你这笨脑袋呀!”青央伸手不客气地在青舒的脑门儿上戳了一指头。“平时见你鬼主意也不少。怎一到了这种时候脑子就不会转弯儿了?你不说我也不说,少爷又怎会知道这汤被其他人分喝了去——” 青舒眨了眨眼睛。 好像真是这么个儿理? 但总觉得,这样欺上瞒下好像有些不太对。 但青央jiejie既然说了没事儿。那应当就不会错了吧……青舒觉得自己自欺欺人的功力真是越来越深厚了。 摆脱了心理上的负担,青舒顿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于是,心中存着的疑问便总算逮着机会,一股脑儿的全都浮现了出来。 青舒皱了皱眉。一脸不解地向青央问道:“青央jiejie,你说少爷他为什么一回来就让我熬汤给阿樱喝啊?” 呃。这个问题…… 青央觉得不太好回答。 “而且还这样偷偷摸摸的,不让咱们跟阿樱说是他交代的……”青舒又补充道。 青央不由扶额。 将偷偷摸摸这个略显猥琐的词用在自家主子身上,真的合适吗? 可好像……也的确就是这么回事儿啊? “少爷对阿樱好像越来越好了。”青舒还在自顾自的絮叨着,也不管青央有没有听到她的话。 青央看了一眼茫然无解的青舒。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得亏这丫头情窦未开,在这方面的感知比较迟钝。 不然就凭着青舒这张唯恐天下不乱的嘴,指不定得惹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纵然她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也决不打算在青舒面前透露出半个字。 主子的心思,哪里轮得到她们来揣测。 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点,青央再清楚不过。 …… 戌时。 江樱伺候着庄氏吞服下了方昕远刚配制好的药丸。 一旁的方昕远道:“我配制药丸之时,特意加大了红草的药量,若无意外,一个时辰后庄婶便能暂时清醒过来。” 由于庄氏之前的情况恶化的极快,出于考量,方昕远不得不将药量加重。如若不然,只怕这药丸对庄氏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方昕远所说的‘红草’,便是他为在老乌山泉眼处发现的草药临时所命的名。 因为此药的药汁呈猩红色,外表又与普通的野草无异,故方昕远暂时将药名定为了红草。 由此可见,这是一个在取名方面十分缺乏创意感的少年。 众人此刻却也顾不得去深究该再取个如何与众不同的名字才好,因为一干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昏迷的庄氏身上。 说来也怪,也不知是不是由于体质不同的问题,庄氏从发病到现在,左右不过也才三四日的时间,却已经恶化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 一般来说,患得此病之人,若非身体格外羸弱之人,期间多是要经历上为期十来日的时好时坏,方会彻底恶化。 换而言之,庄氏的情况太过罕见。 对此,方昕远解释为,此毒不按常理出牌。 这句话实在是把江樱吓得够呛。 生怕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奇毒,再在奶娘身上任性一把—— 这实在是令人太没有安全感了好吗? “我先回去继续研究解毒之事,你们在此守着,若是有事便去药行中找我。”方昕远看着江樱和樊氏梁平等人说道。 自打庄氏中毒以来,方昕远便干脆吃住在了药行中。专心观察起了庄氏的病情。 “嗯。”江樱对他点着头。 “不要过于担心。”方昕远宽慰了她一句,便转了身。 却忽听江樱喊住了他:“方昕远——” “嗯?”方昕远伫足转回了头来看着她。 少女站在昏黄的灯光旁,浅蓝色绣梨花窄袖对襟下衬月白色素面绸布裙,周身被微微跳跃着的烛光镀上了一层浅淡的光芒,连带着那双原本清澈晶亮的水眸也跟着朦胧了几分。整体乍一看,竟像是一卷微微泛黄的画卷,亦真亦幻。 方昕远一时间竟看的有些怔住。 美人儿他看得太多了。说是数不胜数也毫不夸张。 却多是烟花之地中的妩媚女子。 因为他一直觉得这样的女子才有味道。妩媚多情些才算是真正的女人。 他从不觉得像江二这样循规蹈矩、青涩未褪的小姑娘有什么值得他去留意的。 可此时此刻,他竟是觉得,若拿江二同那些烟花之地的女子们相提并论。已不单单的比不比得过的问题了,而是觉着……这种比较只会玷污了江二。 方昕远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忽然会起了这样的心思。 会是因为近日来成日对着江二,没机会看到别的女人的缘故吗?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方昕远竟觉得无法回答。 方昕远这边自顾自地出着神,直到他眼中这幅画卷中的人儿樱唇轻动。对他道了句:“这几日来多亏了你,真的辛苦你了。” 方昕远猛然回过神来。却是控制不住地别开了目光,偏生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神色说道:“不必谢我,庄婶能不能醒还是未知。” “不管结果如何,都要谢谢你。”江樱诚然道。 也不管方昕远究竟是为了证明方家医药世家的底蕴。还是想借着庄氏来细致地研究此毒,她都是要谢的。 因为不管如何,他不眠不休。费尽心思的医治庄氏,乃是不争的事实。 方昕远轻咳了一声。道:“既然你非要谢我,那不如等庄婶好了之后,你请我过来吃顿便饭吧——” 梁文青在一旁翻个了白眼。 这方昕远当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少爷么? 怎么觉着像是没吃过好的似得,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蹭饭吃的机会—— 江樱这回却是难得的没有腹诽方昕远,且又道:“若你真的能医好奶娘,别说一顿饭了,就是十顿一百顿都不成问题!” 呃,这算是……变相的激励吗? “一百顿?你说的?可不许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