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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院子里面有声音,便问起身边的太监。等太监说起来,他才想起自己还冷落了一位姑娘。他想着自己既然来了这里,便顺道进去坐一坐。 这个院子虽然偏僻,但是景致却是不错,院子里面种了几棵樱桃树,还挖了一个小小的荷花池,里面养了鲤鱼种了荷花。 结果他一进院子,却看到一个穿了黄色衣裙的姑娘脱了鞋子走下到荷花池里,一手拿着一根头尖尖的竹竿,另一只手拨开池里的荷花荷叶,眼睛仔细的看着荷花池里面,等瞄准了就一竹竿插下去,等再拿起来,竹竿上便已经插了一条红色的大鲤鱼。 她的丫鬟站在荷花池边,手上拿着一个竹篓,看见她插中了鱼,连忙高兴道:“姑娘,快快,快放进篓子里。” 她的丫鬟先发现了他,看见他站在院子里,惊呼了一声,连忙跪下来,道:“殿下。” 而她听到声音连忙回过头来,看见他,大惊失色,连忙提着裙子从荷花池里跑上来,跪下来请安道:“拜见殿下。” 他叫了起,她这才惶惶不安的站了起来,偷偷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但接着又连忙低下头去。但她那抬头的一瞬间,已足以让他看清她的模样,清清丽丽的一个小姑娘,算不上倾城绝艳,但一双眼睛生得漂亮,像是一汪清澈的碧潭。 太子又看了看她的身上,湿漉漉的裙摆贴在她的小腿上,脚上没有穿鞋,一双白皙如雪的玉足还沾着从荷花池里带上的污泥,绣花鞋就放在她身后的荷花池边,而手上还拿着那根插着鲤鱼的竹竿。 感觉到了他在看她,她不由将竹竿悄悄往身后藏了藏,左脚踩了踩右脚,然后有些不安又有些讨好的抬起头来看了太子一眼,咧嘴尴尬的笑了笑。 太子不由笑了起来,向她走去。但她却有些不安的往后退了退,直到她退到荷花池边,眼看着就要掉下去,他才连忙扶住她的肩膀,开口道:“再退就要掉下去了,难道你想再下去抓鱼。” 她先是有些傻愣傻愣的“啊”了一声,接着才反应过来,脸上“蹭”的一下红了。 太子又问道:“鱼好吃吗?” 她有些结结巴巴的回道:“……好,好吃。” 太子觉得有趣,不由笑了起来。 其实到了后面他才知道,因她一直没有受宠,府里的下人多有怠慢,厨房的人吞了她的那份份例,给她们主仆的常是隔了夜有了异味的饭菜,根本没法吃。 她们不敢跟他身边的人闹起来,只好将主意打到了院子里的果树上去。等将树上长的樱桃都吃光了之后,便又对荷花池里的鲤鱼打起了主意。好在她在家中学了一手抓鱼的手艺,倒是没有将自己饿死。 他抱着她回了屋子,等她梳洗干净出来之后,晚膳也送上来了,其中她抓上来的鱼也做了一道盘中餐。她看着像是馋惨了,看着一桌丰盛的佳肴,一双眼睛直放光。 他给她夹了一只鸡腿,或许是他对她的态度尚算温和的原因,她此时倒不像一开始那样怕他。见他给她夹了菜,眉眼含笑的看了他一眼,投李报桃的也给他夹了一筷子鱼,然后看着他道:“这是我抓的。” 他夹了一口吃了,荷花池里养了用来观赏的鱼,哪怕厨房的人用了浑身解数来做这道鱼,但味道仍是算不上好吃。只是看她满脸期待的看着他,倒令他不忍让她失望,只好十分违心的道:“味道还……不错。” 然后她便十分的高兴起来。 这种时候自然少不了酒,宫女给他们的酒杯倒了酒,她在自己丫鬟的示意下,捧了酒杯来给他敬酒。只是也不知是太过紧张原因还是因为什么,他举着酒杯正要喝时,她的脑袋突然撞到了他的手臂上,酒杯晃了一下,半杯酒都洒了出来,淋到了他的衣服上。 屋里的伺候的人,连带梨香都大惊了一下,然后担忧的看着他们。 徐莺囧了一下,连忙跪下来请罪。 太子本不欲怪罪于她,正想将她扶起来,结果弯腰时,在烛光的映衬下看到酒杯里面的酒,却仿佛颜色有一些不一样。 太子是见惯了阴谋的人,顿时脸色大变,拿着酒杯就直接出去了,伺候他的那些人互相看了一眼,也匆匆的跟着出去了。过了不久,又有人进来将桌子上的酒菜都收拾了出去,这些人来时一声不吭,走时也一句话未说,留下徐莺和梨香一对主仆在屋子里惴惴不安。 徐莺心里想,完了,她将太子得罪了。 而此时太子则在心里道:好险。 大夫很快就查出来,酒里面被人加了料。他的吃食是要试过毒后才能送到他的面前的,里面加的东西本无毒,所以才能层层到了他的面前,但它是跟鱼同用时,却能产生令人之名的剧毒。 他使唤的人全都是从京城带出来的,能够安插或买通人给一国储君下毒的,也必是足够位高权重能够给比他这个太子给出的更多利益的人,而他多少已经能猜到是谁了。指使下毒的人或许并没有想过用这样的办法一定能毒死他,因为他并不能预料到他一定会将鱼和酒同用,为了保证不被人发现,甚至不可能所有的酒都被下了料,只可能是夹杂在酒中的一两坛。他们想的不过是个或许的机会罢了,或许他就可能因为这样中毒而亡,且死在千里迢迢的江南,甚至不容易让人疑心到京城的人身上。 而检查过所有的酒后,也确实如他所想的那般,只有其中的两坛是加料的,其中一坛已经上了他的餐桌,另外一坛还没开封。 真的是好险,倘若今天徐莺没有不小心撞洒那杯酒,此时那杯加了料的酒怕早就进了他的肚子里了。就算他今日躲了过去,若没有今天的事将这些诡计撞破出来,那他同样十分危险的。敌人已经将人渗透到了身边,自己却浑然不知,躲过了今日却难保能躲过明日。 内鬼很快被揪了出来,是个在外院打扫的小太监,原是内务府出来的,这样无足轻重的小太监本是沾不了吃食上的东西的,但却手眼通天的认了看守酒窖的一个公公做干爹,他干爹有次生病是他衣带不解的侍候好的,打那以后他干爹便十分信任他。 自己身边被安插了人,太子的感觉自然不会太好,将身边的人都清理梳洗了一遍,他所幸的是被渗透的只有这一人。 太子原先看徐莺不过觉得是有点意思的姑娘,看她跟看其他的几个姑娘也没有多少不同。 如今却觉得她或许就是自己的福星也说不定,若不然为何会在那么恰好的时刻撞下他手上那杯酒来,于是对她的感觉也微妙起来。 而另一边徐莺这里却是另一种情形。她正惶惶于太子会怎么惩罚她。 刚进府时,那位因为犯错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宫女被从府里抬出去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时芳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