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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静姝像是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方mama带着阿秋和夏初来了。杜静姝就放了筷子:“三娘你先歇着,我去前面看看。” “劳你费心了。”岑三娘真心谢她。 “后天认亲给我备份好礼谢我就成。”杜静姝扮了个怪脸,笑嘻嘻的走了。在门口又回过头来,“忘记提醒你了,认亲那天最好穿双护膝,杜家大概要来一百多号人。” “等等。”岑三娘吓了一跳,“真有那么多人?” 杜静姝想了想道:“你再问问九哥吧,他知道。我先去啦。” 方mama三人也听到这件事,不由得紧张起来:“姑娘,照事先杜家给的名单,咱们只备了五十份礼。” “先帮我换了衣裳。”多出一倍的人,来吃大户的呀?岑三娘也有些恼火。 为了顾全双方的面子,认亲会来多少人,长辈平辈小辈都列在单子上清清楚楚。免得漏了谁的礼脸上不好看。谁知道杜静姝扔了这么个消息来。 洗个了热水澡,换了件家常的儒衣,将发髻在脑后松松挽了个髻,用枝长玉笄绾住。拍着不施脂粉的脸,岑三娘觉得轻松无比。 “姑爷院子里没有丫头侍候安排起来倒也轻松。方mama,你先把这院子的内务管起来,姑爷的人应该不会插手内务。逢春和冬暖还小,你先带在身边教着规矩。阿秋和夏初仍在内堂侍候我。别的先了解清楚情况再安排。”岑三娘先把人事安排了。 岑三娘又道:“方mama,你拿着荷包,大房的人过来帮衬,你见着先赏下去。不够再来领。至于要补多少礼,回头我问过姑爷再说。” “是。”见岑三娘不慌乱,方mama几人的心渐渐安定。 “姑娘,我和夏初今晚都住在旁边东厢侍候着。东厢空着没人住,西厢好像是姑爷的书房。有事喊一声就能听到。”阿秋说道。 “行。”岑三娘想了又想,好像没别的事了,“有事明天再说。给我找本杂书来。阿秋先去歇着,夏初留下来侍候。” 感觉进入战斗状态似的,岑三娘被杜静婉带来的消息绷紧了神经。 作者题外话:有什么明天晚上再更,抱歉,这两天中午总是有事,只能晚上多更了。 新房 平时岑三娘养成了亥中睡,卯中起床。换成现代的计时,大概晚上十点半睡,早晨六点到六半起床。午饭之后再睡个午觉补眠。 她拿着书瞧着瞧着眼皮直往下坠,干脆扔了书起身,叫夏初给她说说衣饰等物的怎么放置的。 新房极为宽敞,正房五间,正中进门是宴息处,东西各两间。西厢两间打通,中间用雕花木屏隔了个小小的起居间。东厢两间,一间放置着她的嫁妆,另一间还空着。 岑三娘目测了下,卧房大概有四十平米大。北窗下盘着炕,却不像东北的火炕,四周用雕花木栏围了,竖了床柱,挂了她从李家带来的红色绣花鸟绫缎帷帐。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南方用的拨步床。 一侧放着妆台,挨床头有只双开门的小立柜,两只胳膊粗的红色龙凤喜烛吹放着光明。 衣柜不像现代的立式柜子,春夏秋冬四口红漆包铜角描花樟木大箱子靠东墙一排搁着。收着她的四季衣裳。新衣柜旁还有四只旧一点的衣柜,不用说,肯定是杜燕绥的衣箱。 岑三娘知道,多半都是没有穿满的。她越看越觉得丑,寻思着等手里宽余了,再找木匠照自己的心意重新打造。 南窗下放着架罗汉矮榻,中间搁着小矮几,放着一只凸肚青瓷花瓮,插着大把粉色的桃花。铺着锦缎垫子,两端放置着长枕。上方是一排窗户,可以想象阳光明媚的时候,靠在上面看书的惬意,她总算觉得这一角能看得过眼了。 卧房一侧有道小门,挂着彩绣的门帘。她更衣洗漱时瞧过了,是净房。 看了一圈,岑三娘精神好了些,上前开了杜燕绥春季的衣箱。里面有两套官服,六套外出见客的深衣。衣料都是极好的,绣工也极为精湛。还有一件是她元宵节给他做的。中衣却仅有两身,瞧着还是半旧的。岑三娘哑然失笑。杜家在外苦撑场面,从杜燕绥的衣裳就可见一斑。 关了衣箱,她叮嘱夏初:“这么晚还没回来,估计是宾客多,军中朋友灌酒厉害。醒酒汤备好了吗?” “姑娘放心,在茶水间炉子上热着呢。热澡水也早备好了,厨房还继续烧着,今晚不会停。”夏初笑着回道。 今天会烧一晚上的洗澡水啊,岑三娘有些汗颜,傻子也知道原因。她突然有丝恐慌,什么事都想完了,偏偏避开了最重要的事情。可是她半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鸡血呢?”她清了清喉咙,低声问道。 夏初从袖子里飞快递过一只瓷瓶,脸涨得通红:“姑娘,这样总不是办法。” “有备无患。”岑三娘接过塞进了枕头下。看了眼夏初,听她声如蚊蚋的说道:“奴婢亲自去办的,方mama都不知道。” “好。”岑三娘露出了笑容。有个聪明人在身边就是好用。 这时听到门外一阵喧哗声。阿秋并未睡着,连方mama都一直在院子里候着。方mama迎了上去,大嗓门开始报信:“姑爷回来啦!” 意乱 阿秋进了茶水间端来了醒酒汤。 门被大力推开,却是四个小厮打扮的人将杜燕绥抬了进来。 岑三娘帮着安置好杜燕绥,不用她递眼神,方mama就掏了四个荷包塞过去:“今日辛苦大家,我家姑娘有赏。” 等到将人打发走,岑三娘低头一看,杜燕绥脸如红霞,满身酒气。她如释重负的吩咐道:“阿秋把醒酒汤放下,我来侍候姑爷,你们都下去歇着吧。” 关好房门,一回头,杜燕绥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眼睛贼亮贼亮的望着她。岑三娘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贴紧了房门。 “喝了一些,不敢喝醉。你等我片刻。”杜燕绥眼神闪了闪,端起醒酒汤一口饮尽,转身进了净房。 岑三娘按住胸微微喘了口气,犯起愁来。原以为他醉了,今晚先含糊过去再说。他没醉,接下来怎么办?眼睛一闭?她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慢吞吞的移到罗汉榻上坐着。 没等多长时间,杜燕绥披散着头发,只穿了身中衣走了出来。 雪白的中衣宽大,衬得发丝如墨。他的脸偏瘦,长发披散,比平时多了些洒脱儒雅。记得第一次在岑家见着他,年纪尚小,十五六岁的男孩儿。从什么时候起,他和记忆中的空青不一样了呢?是隔了一年多时间,乐游原秋猎再次遇到他吧。 她怔怔的想着,杜燕绥已走近了,坐在了矮几的另一端坐下:“夜已深了,我长话短说可好?” “哦。”岑三娘被这句夜已深了再次浮想联翩。 “皇上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