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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用规矩去拘着尉迟宝珠这招多高明。你不就是嫌宝珠娇养大的,身后有尉迟老国公和两个有出息的哥哥给她撑腰,怕她尾巴翘上天,管着你不痛快么?你既然也不痛快,有本事拒绝皇上赐婚啊?把气撒王妃身上算什么?实话告诉你,如果不是皇帝赐婚,也就岑六娘那样的嫁给你会欣喜若狂。岑六娘爱慕着你,你扔根骨头她就欢喜的摇尾巴。大概你还瞧不起她。 你这是在训斥本王吗?藐视皇室宗亲,知道会是什么罪不?滕王生气的时候,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黑黝黝的眼神像暴风雨袭来的天空,阴沉的可怕。 岑三娘笑了。她想起小时候读过的儿童故事:小马过河。小马要过河帮mama做事。看着河很胆怯,牛伯伯告诉它河水不深,最多没膝。松鼠却说水深不可测,昨天才淹死了个小伙伴。小马吓着了。老马告诉它是深是浅,自己试了才知道。小马顺利的过了河。 她就像那匹小马。初来乍道,对皇权对这个社会充满了恐惧。在船上认出滕王的身份就开始惧怕。可这几年见过皇帝,和武则天聊过天,和皇后一家交过手。直到今天再见到滕王鼓足勇气说完那番话,她真不怕他了。 岑三娘扬起明媚的笑容:我那能训斥您哪。我只不过想告诉王爷。杜燕绥不是随侍在你身边的侍卫空青。我也不是当初的岑三娘。王爷有话想问妾身,大可正大光明的相请。拘了我的奴婢,将我拖拽至此,实在太过失礼。 滕王一怔。怒气来得快也散得快,哈哈大笑起来:果然不是从前那个被本王威胁一句,就摇着尾巴来讨好的岑三娘了么? 岑三娘挺直了背。 滕王笑声未停,往前跨出一步,微微眯了眯眼:真的不怕么?本王想试试…… 岑三娘大惊:你想做什么? 身体猛的被他拖进了怀里,岑三娘脑中霎时一片空白,推掇着他,放声尖叫起来。 滕王皱了皱眉,捉着她的手扣在身后,低着头看她。她眼里没有泪,瞳仁里盛满了恐惧,拼命的扭着身体挣扎着。他想起在船上时问她:你真的不求我? 话不知不觉喃喃从他嘴里说出来。 岑三娘惊恐的看着他。 滕王便松了手,任她退到墙边捂着胸喘气。他转过头看向窗外,记得那时候他问她:你真的不求我帮你? 她顿时堆满了讨好的笑,软声求他:求求你帮帮我吧! 他一招手,她就像小狗一样摇着尾巴过来,仰着脸巴巴的望着自己。 多么美好。他清楚的记得她梳着垂绍髻,系着两条粉色的缎带。末端系着一排米粒大的珍珠,轻轻拂在娇嫩的脸上。让他情不自禁想起去封地前,拎着食盒给他践行的媚娘。 那时候他没勇气也没有能力给媚娘任何承诺,他连一句我喜欢你都说不出口。他离了京城,一直回想着那个夜晚,一直想象着,能用手抚摸下她的脸。想象着,朝媚娘招招手说:过来!想象着,媚娘会绽放着如花的笑容,提着裙子快活的奔过来扑进他怀里。 他只能看着她披上黑色的头蓬,融进夜里,走向他再也不可能走进的深宫。 哪怕他努力过,他再没能等到过他所盼望的那一幕。 滕王眼睛渐渐湿润,胸口一团火霍的烧起来,又被他强行压下去。他转过头看岑三娘:你不走,是想留在本王身边吗? 岑三娘呆愣的望着他,看着一张俊美的脸布满了阴霾,想都不想提起裙子夺门奔了出去。 她顺着来时的方向跑着,一进月洞门,看到廊下垂手站着的侍女。她脚步一顿,扶着廊柱喘气。 杜夫人,奴婢送您出府。一名侍女走过来,曲膝行礼。 我的奴婢呢?岑三娘干涩的问道。 她们在门口等您。 岑三娘深一脚浅一脚像踩在棉花似的跟着她出了院子。 少夫人。阿秋和逢春上前扶她,方mama也站在桥子旁边。 三人瞧不出有慌乱与惊张。就像被滕王拽到花园里只是一场梦一样。 出了滕王府,黑七看了她一眼,蹙了蹙眉。 上了马车,岑三娘才缓缓开口问道:你们去哪儿了? 阿秋禀道:王爷过来,说有事与你谈,让人把奴婢几人请到了外院厢房里等侯。她小心的望着岑三娘,少夫人,您的簪子好像掉了一枝。 岑三娘伸手一摸,可不是,来时插了两枝雕成玉兰花形的簪子,只剩下一枝了。她勉强的笑了笑道:许是落在王妃院子里了。回头再去探望王妃,看被人拾着没。不值什么钱,掉了就掉了吧。 她疲倦的靠在引枕上,闭上了眼睛。 车轱辘辗着青石板的声音绵绵不绝,听着头痛无比。 岑三娘回想着滕王的一言一行。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不是喜欢着自己,又像是在意着什么。说他**在调戏自己,又不像。 他又提起了武昭仪。 自己和武昭仪半点都不像啊。 她想了很久,吩咐阿秋道:你回头给方mama和逢春说一声。别提王爷见我的事。省得姑爷多心。 那就是说少夫人出来时脸色古怪,府里有事发生了?少夫人嫁给国公爷,她好她们才会好。这道理阿秋明白。她脸一白,重重的点了点头:逢春话不多。奴婢回头就告诉方mama。 回了四房老宅。杜燕绥正在前院和侍卫们一起。 岑三娘回了跨院洗漱更衣,杜燕绥就回来了。 三娘,听说锦屏夕照是隆州一景。下午午睡后我们便坐了船去,晚上在山上用饭可好?杜燕绥吩咐摆饭,兴致勃勃的说道。 好啊!我还没见过呢。岑三娘努力抛开滕王带来的阴影,笑吟吟的答道。 等饭菜上来,她明显没什么胃口。 杜燕绥就叹了口气道:听说王妃病着? 岑三娘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滕王如何用规矩拘着尉迟宝珠,借着说话,发泄着情绪。 杜燕绥却想的和她不一样:滕王这么做是对的。 岑三娘大怒:好好的一个人被拘成那样,他那里对?我看你们这些男人都巴不得媳妇立贞节牌坊。自己组团去青楼狎妓却认为是风雅! 杜燕绥被她突如其来的脾气惊得愣了愣,柔声说道:你别急,听我给你说…… 岑三娘扔了筷子,站起身道:有什么好说的,难道我说错了吗?她转身就进了卧室。 ☆、挨打 挨打 今天这是怎么了?杜燕绥也沉下了脸,转头叫一旁侍候的阿秋,今天去王府,出了什么事? 阿秋心头发虚,只敢低着头,不敢看他,嘴里说道:没出什么事呀。少夫人挺顺利的就见到了王妃。 杜燕绥盯着阿秋紧紧纠结在一起的手,心里越发起了疑:然后呢? 然后……王妃病着没有起身,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