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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不过是一个空壳,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弥漫开来。那时候为什么要爱慕这样一个虚伪又懦弱的人?这个男人就犹如一只外表华丽的花蝴蝶,却连以死赎罪的勇气都没有。陆长卿一边反问着自己,一边机械地进行着。凤岐感到血已涌入口中,他却死死咬住牙关。如果陆疏桐知道自己与他最疼爱的弟弟有了床笫之欢,九泉之下自己又有何面目去见他?一股深深的绝望从凤岐心底弥漫开来。或许唯有死,才是解脱。然而他是绝不能死的。凤岐的精神比想象中更为强韧,并没有因为绝望和痛苦而昏厥。“阿蛮,和我做这种事,快活么?”凤岐的声音虚弱至极,陆长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只要你痛苦,我就快活。”陆长卿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是很痛苦,很痛苦……”凤岐低低道,抬起手按在胸口,“……这里,宛如刀割……”青铜面具的缝隙中竟有泪水流下,陆长卿万没料到,一瞬间心头大震。凤岐平静地说,“我再没有颜面见你兄长了。”泪水不断从面具中涌出,却听不见抽泣,只是偶尔才能听到一声疲倦的叹息。“你住口!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放过你?”陆长卿慌乱地吼道。凤岐沉默良久,突然慢慢撑坐起来,一只手伸过来,仿佛要抚摸陆长卿的脸。陆长卿有些惊呆,尚未反应过来,只见凤岐指尖挟风,一把拔出陆长卿束发的簪子,狠狠朝自己的喉咙刺去!陆长卿只觉头皮一炸,头脑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劈手去夺他手中的簪子。鲜血溅在了陆长卿的脸上。他紧紧抓住凤岐的手,几乎要将他的手腕捏断。簪子已刺入喉中一寸,若非凤岐的手筋曾被挑断,绵软无力,此刻他早已刺穿自己的喉咙,死在陆长卿面前。凤岐的手无法再深入,他的手腕也动弹不得。然而就在陆长卿的眼前,他用几根手指疯狂地一点一点拧转插在喉中的簪子。随着他的动作,一股股鲜血再次从伤处涌出。陆长卿脸色煞白,连话也说不出,两只手紧紧攥住凤岐的双腕。他此刻连那簪子都不敢拔出,颤声道:“你竟然敢死……你竟然这么想死……”他实在不了解这个男人。一个为达目的可以轻易让人把自己手脚筋挑断的人,绝不会优柔寡断。凤岐从喉中泻出一丝笑,沙哑至极道:“阿蛮,你往死里逼我,我就……死给你看看……”“……好不好看?”他气若游丝地问。陆长卿突然深深地畏惧起这个男人来。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他。自以为掌握的他的弱点,却其实是自己的弱点。以为这个男人只在乎身家性命,如今才发现,他竟连自己的命都满不在乎……而真正畏惧他死去的,却原来是陆长卿自己。“太医……太医……”陆长卿喃喃自语,忽而尖声吼道:“太医!快传太医!”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来回改,不知道大家还能不能看懂了……或者直接删了,留邮箱?☆、第六章太医赶到之时,明华宫的场面可谓惨烈。陆长卿死死抓住凤岐两只手,那插在喉咙上的簪子随着他急促的喘息上下起伏,太医倒抽一口凉气。“殿下,微臣得将簪子拔出。”老太医卷起袖子,“请殿下抓牢了这人,莫让他挣扎。”太医一手用帕子按住伤处,一手缓缓往外拔那利器。凤岐靠在陆长卿身上,浑身如筛子般剧烈抖动。彼此这般贴近,陆长卿才能切身感受到他的痛苦。簪子□□,太医立即用帕子按住伤口,包扎起来。“还好只是皮外伤,若再深一寸便难救了。”太医心有余悸道。凤岐半裸的身体上布满冷汗,一动不动地仰面躺在床上,唯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还能证明他是个活人。陆长卿从失魂落魄的状态方平静下来,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筋,浑身都发软。他看了凤岐好一会儿,低声道:“国师,在你心里,到底什么最重要?”“你与我兄长的情义,抵不过一个衰败的周朝。我以为周朝的国祚是你最珍视之物,我苦心经营十几年,终于攻陷了镐京,可是你却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你这么想活下去,一定有个理由。你最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凤岐沙哑地笑了笑,“阿蛮,我告诉了你……你便要毁掉它……让我痛不欲生,是不是?”陆长卿定定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和男人行床事什么感觉?”凤岐的声音气若游丝,却仍是淡淡地说着,“把仇人压在身下,让你很兴奋?”“你兄长若是知道……定要勃然大怒……”“住口,”陆长卿脸色铁青,“你不配提我兄长的名字!”不必陆长卿喝止,凤岐也已虚弱得再说不出话来。虽是讥讽陆长卿,然而他所说出的每一个字,却何尝不是再自己的伤口上撒盐。翌日凤岐再醒来时,身体已虚弱得难以坐起。陆长卿派来一个老宫女照顾他。明华宫中的窗户被厚重的帘子遮的严严实实,整个偏殿中唯有烛台照明,不辨昼夜。婉转的笛声遥遥传来,凤岐竟打起精神细细听了一会儿。老宫女收拾一箸未动的碗筷,道:“哪个宫里传来的笛声。”凤岐并不接话,仿佛已陶醉于笛声之中。忽然门扉被重重推开,陆长卿走了进来。凤岐以为他早已为楚国忙得焦头烂额,没料到还有闲工夫来看自己。陆长卿一进来就看见了桌上尚未收拾干净的碗筷,冷笑一声,“这是开始绝食了?”老宫女道:“殿下,他已两天不肯吃东西了。”“他不肯吃,你不会喂?”陆长卿在床边坐下,似乎十分疲惫,眉头微蹙,对凤岐的语气却依旧寒意十足,“我今日召了严管事,听说你和一个叫阿虎的小寺人关系不错?”凤岐微微一笑,“阿蛮忙于国事,却还有时间关心我。”他的喉咙自从伤了,说话的声音便比过去沙哑低沉,虽是一贯的柔和语气,却总透着股病态。“你挖苦我被祝侯逼得紧?你以为祝侯是好心扶助公子胥么,他不过是利用公子胥罢了。即便他联合诸侯把我逼出镐京,周朝也不可能复国,到时天下大乱而已。”“比起祝侯你更耗我心力,这世上让你在乎的人寥寥无几,”陆长卿道,“你要是想那小寺人死,就继续绝食吧。”沉默片刻,凤岐叹道:“阿蛮,不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何必拿个孩子威胁我。”陆长卿听了他话中颇有自弃之意,心中总有些说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