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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山公子已经飞速入庄,远远传来一句话,“站在那里等我!” 念唐歪着脑袋有些莫名其妙。 轻山公子入到山庄的时候,正看到后堂东边厢房里烧起来了。 他再不多想,运劲起身,风驰电掣朝着火光之处飞奔…… 白图站在房中依旧不肯离去,他赌的就是玉竹的不舍,然而他却忘记了自己并非真正的轻山公子,火光之中他的面皮因温度有了褶皱。 那晨雾夫人本就对他容貌痴迷,自他中毒一刻也不舍得从他面容上移开目光。 她转瞬目露凶光,厉声撕喝到,“你是谁?为何假扮轻山公子?真正的轻山公子在哪里?” 白图一愣,摸了一把面上,这才察觉面皮有些脱落,刚要起身不再佯装,忽然地下一空,他瞬间下坠,就在下坠的同时窗外一人飞身而入,随着他一起坠入地下…… 白图和那晨雾夫人都看得分明。 那人一身紫衣玉冠,面容精巧天工,一双眼眸钟天地灵秀之气,琉璃般光芒异彩,而那黑发飘逸,飞身的姿态飘拂如紫霞光影。 立时,那晨雾夫人痴呆一般立在那里呆愣了,只听到地下哐当一声,似是机关合拢的脆响声才醒悟过来,连忙飞身跑向殿外…… 地下吊着的软兜里,假的轻山公子和真的轻山公子都被困在其中。 本就狭窄的软兜如今网着两个人,更是拥挤逼仄,更何况是在黑暗之中…… 南军羽林校尉褚布原本就是前南唐人,其父正是前南唐国南军中候,他对红杏山庄自是了如指掌。 此次南下他即是回归南军也是奉雪衣侯宗政明月之命暗中保护轻山公子。 因此他这天一早便在红杏山庄周围埋伏了影卫。 远远的早已见到一身紫衣的轻山公子入庄,随后却又见到一摸一样的公子入庄,此刻见后殿东厢房起火心知不妙,立即派一拨人入庄直奔起火处。 那晨雾夫人离去时本就故意泼洒了火油,内室帷幔木器又多,不一会儿就是火势滔天。等到褚布的人赶去,已是一片火海,根本无法入内查探,几个死卫勉强冲进火海却是看两具早已烧焦的尸体…… 黑暗中,隔着地板,上面传来阵阵热浪。 白图早已取下面上的面皮,心里各种琢磨真正的轻山公子盘问他,他该如何解释。 哪知道对方就那么一直沉默着,始终没有开口,要不是他呼吸的节奏,白图还以为他睡着了。 白图侧着身子将身前贴在网兜上,手臂后肘作弯曲势巧妙的将轻山公子的身体格挡开来。 白图抽出匕首意图去割那网兜,轻山公子终于出声了,“没用的,这是圭木庄主专门去昆仑山求取的天蚕丝所织,就是铉铁匕首也割不开的。” 他这话说的像是有些幸灾乐祸。 惹得白图一下子没忍住,恼火道,“既然知道厉害还跟着跳进来干什么?” 轻山公子黑暗中嘴角微挑,戏谑道,“他们要的是我轻山公子,若是捉住你一个假冒货,你还能有命留?” 白图默然,心道,都说前南唐世子轻山公子是个情义仁心之人,果然不假,知道自己冒充他竟然能在生死之间毫不犹豫的飞身而来。 刚刚他跌落地板陷阱时,其实只要窗外的轻山公子有一丝丝犹豫他就不会在地板机关合上之前也跌落进来。 白图呐呐到,“你我素不相干,我的生死公子何必在意,我引公子离开,又假冒公子的身份,公子难道不怪我?” 他清浅一笑,“怪什么?怪你李代桃僵,替我入虎xue狼窝,孤身犯险?” 他接着说到,“你我虽是素不相干,但都知此时的红杏山庄是龙潭虎xue,兄台却孤身犯险,在下实在想知道为什么?” 白图沉默半天,叹口气说到,“若我说我是为了天下苍生公子信吗?” 尴尬的默然,两人都沉默着。 白图呵呵一笑,“好吧,我自己都不信。” 轻山公子笑得委婉,“我还真差一点就信了?” 白图深吸一口气说到,“我和西蜀太子有不共戴天之仇,只要是对他有利的事情我必破之,只要对他有害的事情我必助之!” 西蜀太子这四个字说出的时候白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都在颤抖…… 即使重生,这个名字依旧让他心生战栗。 “罗生门的背后是西蜀太子?” 当初那罗生门的刺客顶着他的面皮妄图炸掉主楼中雪衣侯宗政明月和一干银甲护卫,后来宗政明月责怪他后院不严才叫人动了日晷的手脚,他这才主动请缨南下调查罗生门。 虽然心知肚明宗政明月的打算,但他依旧南下,赌的不过是自己的与世无争的心,信的也不过是宗政明月的胸怀。 对雪衣侯再不喜欢,但他不得不服。 漆黑之中白图依然能看到轻山公子转头望向他时闪亮的眼眸。 “我先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从刚才的情形来看,引你入局的还不止是西蜀。” “哦?何意?” “公子可认得一名叫玉竹的女子?” 他稍一思索道,“确实有些记不得了。” “这女子对公子倒是念得紧,而且她腰中所配玉佩上绦带打的是双喜相思结。” 轻山公子一愣,“双喜相思结?北齐?” 双喜相思结是北齐国官家小姐最常用来挂坠饰的花结。 “罗生门的背景并不那么简单”,他顿顿声接着说到,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红杏山庄圭木庄主已死。” 说不定圭木的尸体就在上面的房间里,一场大火过后不止有一具“轻山公子”的尸首,应该还有一具圭庄主的尸首,当然,肯定都是已烧焦了的。 “太白楼荷花池里的箭弩机关果然只是引我来红杏山庄!” 轻山公子淡淡道,他似乎早已料到。 白图此刻倒是有些敬佩起他来,明知是局却坦然入之。 “不知轻山公子可想复国?”他忽然问到。 他显然没料到白图如此直截了当的问他,稍等片刻随即浅笑,“若不是此刻和兄台一同被困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地下,在下还要以为兄台是他国派来的说客。” 白图认真的看着他,即使阴暗中也不放过他面上神情一丝的转变。 轻山公子的面容极为平静, “六年前我也来过柳州,那时我父王和南唐王都还在世,南唐也还是南唐国,我还记得那时的柳州西街晚上虽华灯璀璨,但角落里成排的乞丐,老老少少缩在一起,成片,然,我这次南下,街头却处处尚贩叫卖不断,人人忙碌……” 虽说的人貌似高兴,却又有一丝伤感之意。 “南唐国终究成了前南唐,百姓却依旧是百姓。” 他目光灼热坦诚。 白图微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