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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坠露缓缓地走到了门口,她抬起头往里面看了看,然后又低下头,脚步停在那里,不进也不退。 “坠露……你是不是有事要说?”赵景翊记得,上次见她这幅样子还是在明香入宫的时候,她觉得愧疚,想要将明香换出来。 坠露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进来,走到赵景翊和卿卿面前,认真道:“让我去吧……让我去东宫照顾太子……” “你说什么?”卿卿惊讶,她一直都不愿意进宫的啊! 赵景翊却十分平静,似乎早已料到会这样一般,定定地看着坠露,同她一样认真,“你可想清楚了?” 坠露坚定地点头:“是!” “好,你准备一下,我带你一起去找渭阳公主。” 看着坠露离去的背影,卿卿疑惑地看向赵景翊。 赵景翊微笑道:“坠露天性自由,她不适合在后宫那种复杂的地方生存,所以她不愿意入宫,可这不代表她心里没有太子殿下……这个时候若是她不能陪在殿下身边,怕是要责怪自己一辈子……” 他不想看到当她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自己什么也没有做…… 早上赵景翊将坠露送去了渭阳那里,让她扮成渭阳的丫鬟进东宫,再让另一个宫女与她掉包出宫。而平阳则穿上禁军的铠甲,混在禁军队伍里,由盛总领偷偷带到晋公寝殿里去。 天气略略阴沉,太阳挂在空中被浓厚的云遮住,地上的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凉飕飕的风从身边吹过,平阳不禁浑身一颤。 她轻轻地推开寝殿的门,一股中药的苦香迎面而来。寝殿里光线昏暗,只略有几束光从窗棂上打进来,空气中的浮沉在那束光里漂浮着,整个寝殿都显得十分凝重凄凉。 平阳一步一步地往里头走,未见到一个宫人,空荡荡的寝殿里回响着她的脚步声。 “何人擅闯主公寝殿?”高公公听见沉重的脚步声顿时心生警惕,一边往外走一边大声呵斥。待看到身着禁军铠甲的平阳,高公公大惊失色,慌忙地扑过去,惊慌道:“公主?公主怎么回来了?” “高公公,我父王呢……” “主公……在里面……”高公公手指往里面指了指。 平阳顺着高公公指的方向走过去,看到偌大的一张床上,晋公静静地躺着,他枕边放着一副画卷,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平阳顿时心如刀割,一步一步地走过去,跪在床边,哽咽道:“父王,平阳回来了……” 高公公不忍,在一旁连连擦着眼泪。 “高公公,拿水来!”平阳深深呼吸一口气,从怀中拿出当初晋公交给苏嬷嬷的那颗清风散,小心翼翼地给晋公吃下。高公公端着水,一点一点地喂到晋公口中,直到他将清风散咽下,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平阳握住晋公的手,轻声道:“父王,平阳都知道了,苏嬷嬷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平阳再也不会怨父王,父王一定要好起来……” “公主……公主终于知道了……”高公公的凄然的声音里透着着激动,他一面擦眼泪一面道,“这些年老女看着公主的苦,看着主公的苦,心中实在不忍……可主公怕公主有危险,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告诉公主真相……公主请看——” 高公公说着便弯下身去,将晋公枕边的那副画卷拿出来,小心翼翼地交到平阳手里,“这些年来,主公日日夜夜对着采薇娘娘的画卷流泪悔恨,主公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娘娘,才让娘娘遭人毒手,所以下定决心要让公主平安……” “母妃……”平阳颤抖着双手将画卷展开,画里的那名青衣女子,杏眼桃腮,笑意盈盈,端庄娴雅,眉目间与她十分相像…… 高公公继续道:“主公怕他无法躲过这一劫,已嘱咐了老奴,待入殓下葬时,什么都不要,只要这幅画陪着他……” “父王……”平阳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扑到晋公床边低低地哭了起来…… 平阳偷偷留在了晋公那里仔细服侍,一直到深夜晋公才幽幽地转醒。 “父王,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平阳欣喜若狂地扑到晋公身边,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掉。 晋公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然后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有缓缓睁开,才相信那真的是平阳。 “平阳……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彦起欺负你了?你别哭……父王帮你教训他……”晋公沙哑着嗓子,声音毫无气力,可满满的都是关爱。 平阳哭得更厉害了,她一面摇头一面道:“彦起对我很好,他没有欺负我,我知道父王出事了才回来的……” 晋公无力地摇头:“你快走……这里危险……快回楚国去……” “我不走!”平阳将眼泪擦干,坚决道,“父王护了我这么多年,如今父王有难,我怎能撇下父王不管?” 一旁的高公公也终于忍不下去,焦急道:“主公,老奴知道主公是心疼公主,可眼下这种情况,除了公主没有人能够出宫了,主公若是再犹豫不决,万一多年的筹谋付诸东流,公主这些年的委屈可就白受了……” 听了高公公的话,抬眼去看平阳,平阳焦急道:“父王!就不要再犹豫了!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好吧……”晋公缓缓地闭上眼睛,沉沉地叹气后又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平阳,认真道:“去找渭阳,让她把魏承扬手中的兵符偷出来交给赵伯。” 平阳一惊,担心道:“这关乎到魏府的生死,三姐那么爱三姐夫,她怎会听我的话?” 晋公向高公公递了个眼色,高公公走出去取了两个信封交到平阳手里。 平阳疑惑地打开那两个信封,定睛一看,里面是两份供词! “你将这两份供词带给渭阳,你告诉她,她的孩子和丽夫人都是魏承扬害死的……” 平阳仔细地将供词看了一遍,一份是一个汤婆子的,一份是丽夫人的贴身宫女的。供词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汤婆子是如何听从魏承扬的安排将安胎药换掉,写着那宫女怎么样拿到魏家独有的风炽草之毒给丽夫人下药…… “父王……”平阳惊恐地看着晋公,他怎么会有这些供词……难道…… 晋公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与猜测,微微点头,道:“没错……是我做的……是我找人将渭阳的安胎药换掉,也是我找人给丽夫人下的毒……只有这样深入骨髓的痛,才能让渭阳彻底死心……” 平阳低下头沉默片刻,再次抬起头时眼神中已是一片清明,坚定与决绝,“好!我一定说服jiejie!” 身为王族的女儿,不能白白地享受众人的拥戴,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么多年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 东边的天刚刚露出鱼肚白,魏承扬就急匆匆地走了。渭阳独自坐